皇帝笑着将手里的信纸递过去,道:“看了你就明白了。.”
皇后疑惑的接过来,当她一接触到那纸上工整的字迹的时候。也不由愣了一下,这承安伯府的小姐不仅荣辱不惊,而且还写的一手好字!这样的人,看起来似乎跟行低劣沾不上边……
皇后心中对苏熙芸的厌恶之心又淡了一些。
慢慢看完了信纸上所写的东西,皇后抬头诧异道:“苏小姐信上所说,还按照皇上您原来的意思,将李宗和当众处斩,只不过这处斩之日从秋后挪到了明日,之后再让烨儿安排李宗和假死,私底下将他交给李玉山,也算是烨儿对他有所交代了。”说到这里,皇后有些生气道:“可是这样做。岂不是在蒙骗大齐的姓吗?而且那李宗和终究没有死,万一哪天他再卷土重来呢?咱们岂不是放虎归山了吗?皇上,这样的事情你也能答应?”
皇后脸上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来,她还以为这苏小姐能有什么高招,却原来是最笨的法!她心中刚刚对苏熙芸所升起来的一丝好感瞬间没有了。
皇上听了却摇头道:“皇后,这才是苏小姐的高明之处!”
皇后诧异道:“哦?有何高明之处?劳烦皇上给臣妾解释一下,也让本宫瞧瞧,这苏小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皇上微微一笑,转头向齐烨道:“烨儿,你来跟你母后解释一下!”
齐烨应了一声是,然后便对着皇后道:“母后,您所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先,这李宗和明日被咱们当众处斩,这便是告诉天下人。李宗和已经死了。世上再无此人,从此之后,全国的老姓都会知道这一点,而后,若是再有人打着前朝的旗号,就不会再有人相信他的了。从此在大家心中,他就是一个死人。”
皇后听闻此言,心中一动。
齐烨看了她一眼,见她仍旧仔细的听者,当下便接着道:“当然,明日处斩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李宗和本人,因为儿还要将他交还给李玉山,这是儿答应过他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儿将李宗和交给他的时候。是不会让任何人看见的,确保这件事情不会外流,一个在大家心目之人已死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活着,对朝廷,对社稷,都不会造成影响的了。”
皇后听了久久不语。
皇上拍案叫绝:“这样的法可以说是最聪明的法了!难为苏小姐想的到,烨儿,你眼光不错!瞧了个好姑娘!”
皇后冷哼一声,道:“烨儿,你告诉母后,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想出来的法,故意告诉了苏小姐,好叫她得了这个功劳,是也不是?”
齐烨挑眉道:“母后,你不相信小姐也就罢了,为何连儿的话也不信了?这封信儿一收到便送来给父皇过目了,连儿手底下的亲信都还不知道!事情是怎样便是怎样,儿有必要撒这个谎吗?”语气里还有隐忍的怒气。
皇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儿这个样,她心中莫名的便相信了他,可是她却从仍旧不肯相信苏熙芸竟然是这样聪明的女,开口道:“既然你说这个法是苏小姐想出来的,那么烨儿,你想的法是什么?”
齐烨淡淡道:“儿预备请求父皇将李宗和悄悄释放,等他与李玉山等人汇合了之后,儿再派人去追捕,既然个月之前能抓住他,那么同样的,儿此时也可以抓住他!”
这话掷地有声。
皇后半响没有言语,的确,这个法才是她这个能力强大的儿想出来的法。但这法,明显没有苏熙芸想出的法高明。
一旁的皇上见皇后脸上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呵呵笑道:“皇后,你说苏小姐替烨儿想了这么好的一个法,朕该赏赐点什么东西给她?”
皇后嗔怪的望了他一眼,道:“这是她应该为烨儿做的!要什么赏赐!”话虽如此,她却斟酌一下,然后开口道:“那要不,赏赐几匹雪缎给她,如今天热了,那个做衣裳正好。”
齐烨的嘴角渐渐涌上一丝笑容来。
皇上听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此事,皇后你去安排吧!”
“臣妾遵旨。”皇后低低道。
当天下午,前朝叛乱李宗和明日被处斩的消息便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了。
京郊一处相当僻静的巷里,一个身穿普通粗布衣裳的大汉急匆匆的奔进巷最里头,在一个有些破旧的院门前停了下来,他轻轻叩了叩门上的铜环下,然后退后一步静静等待。
很快,院里便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传来拨动门闩的声音,之后,那道门便被打开了。
那大汉目光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立刻闪身进了院,然后紧紧将大门关上,随着开门的人一起奔进里屋了。
堂屋的窗前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眉目如画,气质如松。但是此刻,男手里捧了一只碧玉簪低头细细凝视,似乎满心满眼都只能看的见手里的东西,其他都是虚无。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男迅速将手里头的簪收好,慢慢转身面对来人。
“少主,大事不好!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刑部也贴出告示,咱们主公,明日便要被处斩了!”来人目露焦急的道。
男立刻露出震惊不已的神情来:“你说什么?义父明日就被处斩?”
大汉点点头,道:“少主,属下在街头还看到了刑部张贴的告示,这件事情不会有错!”
男的脸上瞬间便露出阴霾之色来。
大汉见了,便道:“少主,明日便是那与您说好的日之期,可是明日咱们主公便要被处斩了!这荣王殿下,他把咱们全部都当成了猴来耍!”
年轻男,也就是李玉山,他闻言摇头道:“不,这件事情肯定还有原因,他不像是那不守诺言之人。”
大汉焦急道:“少主!难道要亲眼看着咱们主公成了那铡刀之下的无头亡魂,您才肯相信吗?咱们必须要尽快想办法,不然,主公性命堪忧啊!”
李玉山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很难看,他道:“你容我想想清楚。”
大汉也知道必须要给他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因此并没有再说什么,无声的退了下去。
当屋里只剩下李玉山一人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根碧玉簪来,拿在手上仔细的瞧。
“当日他那么在乎这根簪,如今,选择弃之不要了吗?”良久,屋里响起一道轻轻的呢喃。可是很快,那张脸上的惆怅便变成了狰狞之色。
荣王齐烨,你居然不遵守咱们之间的约定!可我李玉山也不是这么好让人糊弄的!
年轻英俊的脸庞上全是狠厉之色,原本望向簪的柔柔目光也一瞬间变的杀气腾腾!
一刻钟之后,有一只乔装成普通老姓的队伍便在京城里四散开来。荣王府门前隐藏了一些,而承安伯府门前也隐藏了一些。
李玉山亲自带了人守候在承安伯府门前,他已经让人将伯府后门也盯牢了,今日,若是苏熙芸出府,那么她就一定会落入到自己手里。纵丸亚划。.!
想起那个面容精致,笑容恬淡的女,李玉山的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没错,当初他是刻意接近苏熙芸的,也存了心思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她是齐烨的女人又如何?他若是喜欢,抢了来也不是不可以!那个身份高贵的荣王齐烨,李玉山是从来也不曾放在眼里过!
这个想法,早在那日放苏熙芸与齐烨离开的时候便有了,那句见不到义父便散发苏熙芸是他未婚妻的谣言,李玉山不是随便说说的。只是那个时候,他尚且理不清自己心中对苏熙芸的感觉,直到这两天他隐藏在这盛京的闹市之中,每日里一边焦急的等待着齐烨的消息,一边无人之时抚摸这根簪,心中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心中对那个已经成为别人未婚妻的女有了牵挂。
可惜,那丝牵挂跟义父李宗和比起来便微不其道了。
说到底,李玉山还是想用苏熙芸作为从齐烨手里抢回他义父的筹码而已。他所凭借的,不过是齐烨心中对苏熙芸的在乎罢了。
承安伯府的大门这两日不到晚间便一直都不曾关闭过,自从苏熙芸赐婚于荣王齐烨之后,来府中拜访苏老的人便络绎不绝,苏老一个高兴之下,性便不关府门了。此时此刻,李玉山躲藏在暗处,眼睛瞧着那不断有人进出的大门,眼睛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
忽的,街道另一边忽然驶来一辆马车,直直行驶到了承安伯府门前,马车停了下来,门帘一掀,从里面下来几个白面无须,身穿蓝袍的监来,其中几个,手里还捧了厚厚的布匹,隔得远,那究竟是什么布匹,没有人能看的清楚。
李玉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厉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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