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阿蛮便在石侧妃的寝殿内歇息了一晚。
石侧妃刚刚小产,喝了药之后整个人便昏昏然睡了过去,阿蛮留在这里。什么为难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皇后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让人撬开了赵嬷嬷的嘴,这人起先嘴硬的很,就是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皇后恼怒了,吩咐底下人十八般刑罚轮番上阵。赵嬷嬷到底受不住招认了。
这一天,皇后亲耳从赵嬷嬷嘴里听到了一个名字:妃余氏。
赵嬷嬷是这样跟皇后说的:“皇后娘娘,奴婢是上个月初六的时候在御花园内碰见了妃。闲聊了两句。之后她便命人送来了一两银,奴婢不敢拒绝,于是便收下来了,之后妃便派人过来向奴婢询问石侧妃的消息,奴婢不敢隐瞒,于是便告诉她了。这次的事情是前两日。她派人给奴婢送来一个装着麝香的荷包,让奴婢没事带在身上,一直到昨日晚上,她让人告诉奴婢,想办法将那只荷包塞到阿蛮姑娘的身上,奴婢照做了。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皇后听了这番话,又仔仔细细的瞧了瞧满脸血污的赵嬷嬷,见她眼神里虽然惧怕。但目光里却一片坦然,看样并不是说谎。于是她便问道:“可那只荷包为什么又回到了你自己身上?”
赵嬷嬷顿时苦笑一声道:“那就要问阿蛮姑娘了。”
皇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时气的浑身发抖,她一再的向余氏说明,如今嗣单薄,现如今先不要想旁的,尽量的让多一些嗣,不论是她的也好,其他侧妃的也好,总之都要生下来。余氏表现上对她做出言听计从的样来,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做出如此恶毒的样!
余氏自己命赵嬷嬷拿了装有麝香的荷包整日在石侧妃身边逛悠,等孩终于不保之时,她再让赵嬷嬷将那个害人的荷包塞到与此无关的阿蛮身上,因为阿蛮身后是云侧妃,这样一来,她不仅除掉了石侧妃肚里的孩,也将心腹大患云侧妃拉下了水,余氏自己反而还得了心胸宽广的美名!
怪不得昨日她一力劝说自己同意让阿蛮去服侍石侧妃,原来根源在这里!
弄清楚了这些事情的皇后,心中顿时恼怒异常,当下命人押解着赵嬷嬷,一气势汹汹的去了延禧宫中。
余氏自从知道众位医们从赵嬷嬷身上到了那个荷包以后,心中便一直都惴惴不安,生怕赵嬷嬷将她招供了出来。在延禧宫中是躺也躺不住,急的坐卧不安,正焦急着,忽然宫外有人飞奔着进来禀报道:“妃娘娘!快!您快躺床上!皇后娘娘带着赵嬷嬷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余氏听了这话,顿时惊的半天合不拢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皇后亲自带着赵嬷嬷过来,那一定赵嬷嬷招供出了她了!
一想明白这个,余氏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在屋里急的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还是她身边的嬷嬷沉着冷静:“妃,您快回床上躺着啊!您如今可是才小产的人……”
一句话顿时提醒了余氏。
是啊,她如今还是小产没有超过一个月的人,皇后即便是再生气,可看在这个份上,也不会对她过刁难。这样想着,余氏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手脚麻利的上床躺好,几乎不用酝酿,眼中便慢慢的滚出几滴眼泪来。
皇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母后,您来了?”余氏听到脚步声,顿时抬头,等瞧见皇后了以后,她顿时便掀了被想要下床来,但才刚伸了手便猛然咳嗽了起来,那副样瞧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如果说一日之前,皇后看到这样脆弱的余氏,心中肯定会涌起数不尽的哀愁来,可经过了今日之事,皇后已经认定余氏是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心中对她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又怎么会有一丝丝的心疼?并且她看到余氏这一番做作,早已经恶心的想要吐了。
“母后,请恕儿媳无礼,实在是……”余氏一边装出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样,一边偷偷的去瞧皇后神情。
“够了!不要在本宫面前再做出这样一副样了!”皇后再也受不了的让人将赵嬷嬷拉上前来,怒气冲冲道:“珊儿,本宫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工于心计之人!石侧妃肚里的孩是你让人毒害的吧?赵嬷嬷都已经招认了!”
余氏听了这话,顿时心中狂跳,面上却装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不解道:“母后,您说什么?儿媳不懂……”
“你不懂?”皇后的语气忽然变冷。
余氏本来还想装傻充愣,但听了这猛然变调的语气,顿时一愣,心中涌上一股无穷无尽的恐惧来,嘴里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后瞧着余氏略显几分苍白的面孔,心下闪过一抹心痛,余氏失去了孩她也心痛,但石侧妃肚中的孩也是她的孙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心疼余氏的同时,心中更加心疼石侧妃!
“这件事情本宫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不承认也不行,本宫心中有数。”皇后缓缓开口道:“念在你也是刚刚才失去孩的份上,这件事情本宫饶你一回,你的妃之位还是自己留着,但是东宫里的事物以后却要交由云侧妃来打理,这一年的时间,你闭门思过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母后!”余氏听了这话,骇的面色大变,她再也顾不上装病了,一骨碌便从床上滚了下来,扑到皇后脚边,满脸泪水道:“母后,求求您,不要这样对儿媳……”说到后面,已然是岂不成声。
皇后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弯腰望着余氏缓缓道:“你知道吗?要不是本宫懒的再给立妃,不想那么麻烦,此刻你已经被废了!”
余氏的嚎哭戛然而止。
皇后望着她那张布满了惊骇,讶然,不可置信等等表情的面孔,略带遗憾的道:“本宫当日从那么多的名门闺秀当中选了你,不过是看在你们余家姑娘都能生养,且都宽宏大量的份上将你选入宫中做妃的。只可惜,你却是一块烂泥,根本就糊不上墙!”
“你跟你的两个姐姐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生养这一条你不能比,宽宏大量你也不能比。也罢,人是本宫选的,那么本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只有一次,倘若你再触动了本宫的底线,那么你就等着被废吧!”皇后说完这些话,看也不看已经面无人色的余氏一眼,然后扶着容嬷嬷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她一走,余氏双目发直的软软倒了下去。
“妃娘娘!”两边宫人大惊失色的冲上去,围拢在了余氏身边,然而皇后却已经扶着容嬷嬷的手走远了。
当日,余氏便再一次的卧病在床了,前些日在阿蛮的监督下好容易才将养好的那一丝精神气儿,瞬间就没有了。布上坑才。
然而这一次皇后却再也没有每日里前去嘘寒问暖,也不再将各种珍贵补流水似的往延禧宫内送了。东宫内其他侍妾侧妃也都很少去延禧宫内走动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二日,皇后便将苏黛云叫过去,将东宫内各种庶务全数交给了她来处理。
苏黛云不同意:“娘娘,臣妾身份低微,并不能胜任……”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皇后给打断了:“妃与石侧妃都小产,如今东宫里就你一个能跑能动的,你不接手,难道还要本宫累死累活的将这份差事接过来?”
苏黛云听到皇后这样说,只能答应下来:“既然如此,那臣妾就斗胆试试。”
石侧妃小产后的第二日醒来,才发现自己小产的事实,顿时在寝宫内嘶声力竭的哭闹了起来,阿蛮远远的退在一旁,并不上前,直到容嬷嬷过来将她从带走。
阿蛮去到坤宁宫门口的时候,却碰见了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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