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奴婢可以交出画像……可……可南宫世子得答应放了奴婢一条贱命!”腊梅念念不忘保全她的性命。
“放你不算什么,快说!”南宫钰的耐心快要耗尽,他真有朝这张血肉模糊的面孔上面打一拳的冲动。
“那幅画……被我藏在……”腊梅喘息着,说出了那幅画藏匿的位置,末了还不忘再次提醒:“南宫世子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一定要放了奴婢啊!”
南宫钰立即差周正带人循着腊梅所示的方位去寻找,然后坐回到原处,等着结果。
萧魅有些懒洋洋的。她是看透了,这两个男人平时怎么样都好,就是别提凌飞雪。如果一旦涉及到凌飞雪,他们立即将她丢到脑后了。
君陌心反应尤其厉害,最直接的表现方式就是将她丢下不管。南宫钰的反应更激烈些,最直接的表现方式就是非打即骂。不过……想到这里,萧魅有点儿心酸。至少南宫钰从不会丢下她。
他说得对,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将她一个人丢下。哪怕他没有能力保护她,也会跟她一起面对险境挫折,这么简单的要求,君陌心就做不到。
所以,南宫钰追查凌飞雪画像的时候,萧魅就缄默不语,任由他去忙活。假如那幅画能慰他思母之情,她倒也乐得卖个顺水人情。
南宫钰注意到萧魅好久不说话,抬起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萧魅勉强牵起唇角,耸耸肩膀。“没事。”
尽管心事重重,南宫钰还是强打起精神,起身走过去。“如果累了就去休息会儿吧!”
萧魅瞪着他,丝毫不买他的人情。“想把我打发了,偷偷把这个贱婢放走?我告诉你,休想!”
南宫钰冷笑,“这个贱婢出卖了君陌心,连他都没有那么恨她,你这样算什么。不过是嫉妒她比你更得他的欢心吧!”
“放屁!”萧魅发现,南宫钰总有惹毛她的本事。她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顺手拿过来敲他一下子。“你眼瘸啊!看不到他把这贱婢押过来任我处置!”
“那是因为她被毁容了!”南宫钰似乎十分清楚,冷笑道:“听说腊梅长相极似我的娘亲,君陌心对她极为宠信,才会被她趁机下了热毒!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倒是好记性,还知道把这婢子的面容毁去!这倒省了小爷的劲,不然……”说到这里,俊目闪过一抹冷意。
在他的心里,娘亲凌飞雪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一个用心歹毒地位卑微的侍女竟然生得像他的娘亲,单凭这点儿,他就断断容不得她。也许,君陌心也是因为这样才毁去了腊梅的容颜。
“你好讨厌!”萧魅瞪着南宫钰,将面前的一碟果子掷向他。“干嘛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南宫钰闪身躲过去,碟子掉在地面上,果子乱滚了一地,像女子凌乱的心。他没计较她的恶劣态度,怕再激怒她,就沉默不语。
等到侍女把地上的狼籍收拾干净,这才重新走向萧魅。他知道此时任何语言的安慰都很苍白,就伸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指尖。
她的指尖很凉。尽管宫殿内已经开通了供暖,尽管她的肩上披着厚实的狐皮斗篷,但那寒意仍然从她的心底不断涌出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萧魅想甩开南宫钰的手,但她实在太冷了。恍惚间,她忆起君陌心那温暖有力的大手,可是他却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并未陪在她的身边。
“南宫世子!”蕙香软中带硬地警告:“请注意您的身份和举止!”
这南宫钰简直色胆包天,青天白日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握魔妃的玉手,如果传到魔君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身份?举止?南宫钰终于苦笑着摇摇头。是的,他已经跟萧魅退婚了,而萧魅嫁给了君陌心,如今她的身份是魔妃!
缓缓松开了她冰凉的纤手,纵然心中有千般不舍,还是硬起心肠转过头去。
沉默间,南宫钰一直坐在萧魅的旁边,陪伴着她。
萧魅觉得南宫钰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恶了!至少,在她心里最难受的时候,他肯一直陪着她。哪怕吵架,也有人可吵。
过了一会儿,周正亲自将要找的东西带回来了。
萧魅抬眸,见那是一个结实厚重的檀木匣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看得出来,主人对它十分的珍视。
周正刚要把那幅画呈给南宫钰,萧魅抢先道:“拿过来!”
听到萧魅要先看,周正犹豫了一下,看向南宫钰。
“让她先看!”南宫钰阴沉着俊脸,但并没有反对。
于是,那檀木匣子呈到了萧魅的面前。
刚刚缓过气来的腊梅见状差点儿又晕过去。她费尽心思用来保命的底牌竟然直接呈到了萧魅的面前,岂非是前功尽弃。
萧魅打开了檀木匣子,准备瞧瞧凌飞雪究竟长什么样子。那晚在君陌心的书房里,惊鸿一瞥,红衣女子惊为天人。但第二天君陌心就摘了那幅画,从此再也拿出来过。
原来,这幅画竟然被腊梅偷偷藏了起来。估计,腊梅深深知道,这幅画对于君陌心来说多么重要。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腊梅机关算尽都没有想到君陌心根本不愿再见她,直接将她交给了萧魅处置,这幅画自然就落到了萧魅的手里。
打开檀木匣,里面躺着一轴画卷,萧魅刚要伸手去取,却被南宫钰一把拦住。
“小心!”南宫钰一把攥住萧魅的手,将她推开。几乎与此同时,匣子里飞出了一道寒芒,险险地擦着萧魅的脸颊飞过去。如果不是他及时推开她,此时她可能遭到暗算。
差点儿丢了性命,萧魅惊魂未定,看向瘫在旁边的腊梅,不由震怒:“好你个贱婢,敢暗算我!”
腊梅几乎想再晕过去一次,战战兢兢地道:“奴婢不知……不知道这里面……怎么会藏着暗器!”
这幅画原本是打算献给君陌心的,她哪里会在匣子里藏这种东西。更何况,根本就伤不到君陌心。
萧魅哪里信她,怒道;“你还在这里藏了什么!”
“再没有了!”腊梅伏在地上,不停叩头。“请魔妃放奴婢一条生路吧!再不敢了!”
就在萧魅审问腊梅之际,南宫钰发现,从那匣子里又爬出了一条赤色的小蜈蚣,悄无声息的爬上了萧魅的膝盖,却僵在那里不再动弹了。
“别动!”南宫钰忙提醒萧魅,同时用剑鞘伸手帮她抚去。“这是什么虫子!”
就在南宫钰用剑鞘拨动那只赤色蜈蚣时,不知道是惊动了它还是怎么的。那蜈蚣离开了萧魅的膝盖之后立即就恢复了活力和攻击性,凶狠地扑向南宫钰。
速度实在太快,南宫钰来不及反应,那蜈蚣就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背,迅速从咬开的伤口处钻进了他的皮肉里面。
就像一枚针扎进了手背里,南宫钰感觉那蜈蚣顺着他的脉络一直往胳膊深处钻去。用不了多久,这蜈蚣就能顺着脉络进到他的心脏里。
“世子爷,你怎么样!”周正等人眼睁睁地看着那赤色蜈蚣钻进了南宫钰的手背,想施救都来不及。
南宫钰疼得直吸凉气,同时蜈蚣爬过的地方又痒又疼又凉,恨不得扒开皮肉,将那蚀骨的毒物取出来。他高举着手臂,用另一只手抚着蜘蛛爬过的线,高喊道:“快,拿刀剑剖开我的胳膊,把它取出来!”
慌乱中谁敢拿剑乱剖,更何况蜈蚣是活物,不等把它剖出来,它又钻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再者,如果乱动,只会让那蜈蚣更加乱钻乱动,造成的损伤更大。
“我的天!”萧魅心中一动,突然明白过来了。“这些毒物一般是武如意的风格!”
腊梅快要晕过去,她战战兢兢地道;“武护法曾把这幅画要过去看了一会儿,才交还给我的……难道说……那时她做了手脚……奴婢不知啊!不关我的事!”
萧魅恨不得掐死这个祸害精。“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早把你还有这幅画一起挫骨扬灰!”
说罢,萧魅命令蕙香:“蕙香总管,你马上派人把这贱婢拉出去,还有这幅画,一起架起柴禾烧干净了!”
“是,属下遵命!”蕙香立即领命。当即,她拿出金丝手套戴到了手上,然后捧起了檀木匣子。凌飞雪的画像仍然端放在匣子里,但此时谁也没有心情去看了。更何况,萧魅一怒之下要求将画和腊梅一起烧干净,无人敢违抗命令。
腊梅知道无法幸免,终于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地道:“武如意,你这个毒妇!”
至死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不过是武如意的一枚棋子而已。她还有那幅画乃至匣子里藏着的暗器和毒蜈蚣,统统都是用过即弃的物件。武如意根本就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等到腊梅和檀木匣都被扔了出去,现场的空气干净了许多。
萧魅拍拍自己的额头。灵光一现,一个想法浮上心头。她当机立断地将戴着手环的胳膊摁到了南宫钰被蜈蚣钻进去的胳膊上,问道;“现在觉得怎么样?”
南宫钰不停嘶声痛呼,那小蜈蚣沿着他手臂一直往里面钻,照这么下去很快就会顺着臂膀钻入他的胸腔啃食心脏,那时就算大罗神仙也无计可施。
原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随着萧魅将她腕上的金环按到了他的胳膊上,虽然隔着衣袍,却明显阻止住了那小蜈蚣继续在他的手臂里游走。
南宫钰大口地喘息着,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滴。
“世子爷,你到底怎么样!”周正急得也是一头汗。
“在……在这里!”南宫钰指着快要到腋窝的位置,道;“快拿剑剖开这里,把它取出来!”
周正哪里敢擅动,赶紧看向萧魅,疑惑地盯着她腕上的金手环。“这手环竟似能克制住毒物,不知怎会有此妙用!”
萧魅咬了咬唇,她将戴着手环的皓碗紧贴着南宫钰,不敢挪移分毫。“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手环可以克制毒物,只要戴着它,毒物就好像被冻僵了,失去攻击性。”
周正闻言大喜,忙建设道:“能否将这手环摘下来暂且借给世子爷戴着,等取出了毒物,再还给萧姑娘。”
“拿不下来!”萧魅也有她的苦恼。“这手环名叫守贞龙,戴上就拿不下来。”
南宫钰总算冷静下来,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对周正骂道:“还不赶紧请太医过来,为本世子剖开胳膊,取出那毒物。”
周正不敢怠慢,赶紧执行南宫钰的命令去了。
一时间萧魅跟南宫钰紧靠在一起,她戴着手环的腕部紧贴着南宫钰的臂膀,同时为了能够能手环发挥最大功效,她又让人剪开了南宫钰臂膀处的衣袍,露出皮肉,将那守贞龙金手环贴肉搁着,果然,里面的蜈蚣再也不动了。
“笨蛋!”萧魅忍不住埋怨。“我戴着这手环不惧任何毒物的,你非要伸手碰它,自寻苦吃!”
南宫钰同样满腔怨言:“我怎么知道啊!还不是怕你会被它咬到!事先你又没有告诉我这手环可以驱毒物!”
“你也没问啊!我干嘛主动跟你说这个!”萧魅极为焦躁,她不知道南宫钰能不能逃过此劫。
无论怎样,南宫钰是为了她才被毒蜈蚣咬伤的。虽然他不出手,她有守贞龙护体也不会被咬到。但这个傻小子……呃,她怎么叫他傻小子!这家伙臭屁拽拽的又蛮不讲理,一言不合就动手……总之是个十分可恶的家伙。可她此时觉得他一点儿都不可恶了,而且还有点儿可爱——令人心疼的傻乎乎的可爱!
萧魅让人将南宫钰臂膀上的衣服全部剪开,她的手腕顺着他的胳膊慢慢下滑,滑到了他手腕的位置,再让人取来布带,将她和他两人的手腕牢牢捆缚在一起,片刻都不分离。
她早就发现,只要皮肉跟这手环贴在一起,毒虫是不敢侵犯的。并不是非要将手环紧贴毒虫才奏效。甚至,有两次,她拉着玉蝉和南宫钰的手,都能让他们免受毒物的侵犯。
南宫钰原本惦记着毒蜈蚣所在的位置生怕搞忘了,会贻误取出来的时间,一直盯着那个位置。慢慢的,他抬首发现第一次他跟萧魅距离如此之近,肌肤相贴,呼吸相闻,不由将毒蜈蚣的事情给忘到脑后了。
萧魅心事重重,无意间抬头却对上南宫钰灼灼的目光,不由一怔。她感觉到两人相贴的部位,他肌肤火烫,呼吸紧促而炽热,眼神灼灼……对于男子这样的反应她并不陌生,因为她经常在君陌心的身上看到过——发情的时候!
俏脸不由一红,萧魅差点儿有甩开他的冲动。幸好让人用布带将两人的手腕捆缚到了一起,不然她真怕控制不了自己,推开他。
“南宫钰!”萧魅警告道:“脑子里不许有龌龊的东西!”
南宫钰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邪气地勾了勾唇,“我脑子里想什么,你知道?”
“哼!”萧魅故作镇定,却控制不了脸红。“看你那副色迷迷的模样,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这色胚准是在yy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刚从鬼门关捡回来半条命呢,就不老实!
“呃,”南宫钰含糊的应了一声,道:“你倒是很了解我!”
萧魅鼻翼翕动,气得不轻。蜈蚣呢!她呼唤蜈蚣,赶紧再咬他几口,就没那闲心逸志吃她的豆腐了。
等周正带着军医匆匆赶过来,萧魅和南宫钰斗智斗勇斗嘴的时刻就结束了。
幸好孤独家的精兵训练有素,出战行动之时都会配备军医。南宫钰跟独孤晨借一百精兵的时候,独孤晨自动给他配了一名军医。由于军医懂病理和毒理,路上所遇关卡都能很专业地避开,侥幸保全了性命顺利过关。
此时,这名军医就被周正召唤了过来,拎着医药箱,疾步匆匆地赶过去。
见军医到了,萧魅和南宫钰都不再斗嘴,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军医的诊治结果。
“世子爷,娄军医到了!”
娄军医给南宫钰行了一礼,恭声道;“属下娄建宝见过世子爷!”
“免礼,你快给爷瞧瞧,这邪物到底如何端底!”南宫钰忙将胳膊探过去,跟他胳膊捆缚在一起的萧魅也一起将胳膊伸过去了。
娄军医不敢怠慢,先是询问了那毒蜈蚣的外观和尺寸,又问了一些钻进皮肉后反应动作等细节,这才翻看南宫钰的眼皮,为他诊脉等等。
最后,娄军医又研究了一会儿萧魅腕上戴的赤金手环,再低首嗅闻了一会儿,似乎目露惊疑之色。
“娄军医,可曾发现什么!”周正连忙问道。
娄军医思忖片刻,神色慎重地道:“此蜈蚣名为血蜈蚣,闻见活人味就往皮肉里面钻,喜食人肉饮人血,直到将人体内的五脏精血蛀空为止。食尽之后,再钻破皮囊寻找下一个宿主!”
听到这里,现场每个人都不由毛骨悚然,实在太可怕了!
“萧姑娘腕上戴的赤龙手环似乎能够克得住这毒物!方才属下嗅闻那金环,果然发现镂空的金龙体内藏着克制毒的灵药。这些药十分珍贵,其中有一味血莲子可克世间百毒!任何毒物见了它,都如同冻僵般失去攻击性。”娄军医继续说道。
这时田顺琨也闻讯赶来了,正好询问事情缘由,见娄军医在讲述病情,就退到一边,静静地听着。
“这血蜈蚣也在百毒之列,血莲子的气味恰好能克得住它。世子爷有惊无险,也算是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了!”娄军医轻轻吐出一口气,悄悄抹了把额角的汗滴。
假如不是萧魅腕上戴的手环里面的药材恰恰藏了一味血莲子,此时南宫钰恐怕已经肠翻肚烂,内脏肚里都被那蜈蚣蚕食一空拱得如同蜂窝一般了。
“血莲子!”萧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问:“它是什么中药?很珍贵吗?”
看来君陌心送给她的这件定情物很实用啊!有这手环,起码她无惧百毒,好几次死里逃生,都多亏了这手环。
“是的,血莲子极其珍贵!”娄军医小心地措词,又怕得罪旁边的南宫钰。“天山雪莲花千年开花,二十年后结籽,可遇不可求!”
他已经说得极为含蓄谨慎了。如此珍贵的物件,当然只有食用过雪莲丹的君陌心拥有。因为,除了君陌心,恐怕谁也不敢靠近天山寒潭,就算敢冒死靠近天山寒潭,不等靠近雪莲花也会冻成冰棍。就算侥幸服了热毒可以对抗寒潭的寒毒,不被冻成冰棍的,也逃不过雪莲花的守护神兽攻击。
雪莲乃仙界之花,自然有神兽相卫。相传守护雪莲的是一条千年巨蟒,眼大如铜铃,嘴大能吞下一头水牛,身长十余丈,游走如蛟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相敌。
可是,这条神秘的护花神兽却被君陌心给杀死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做到了!
君陌心采摘了当时正处在花期的雪莲,顺手还摘了一支二十年前开花已经结子的莲篷,从里面抠出了几枚成熟的血莲子。
他拿到手的每一样都是稀世奇珍,引得整个天盛王朝为之疯狂。当时天盛王朝的先帝正值弥留之际,发出榜文,谁若能献上灵药起死回生,就封爵拜相,富贵荣华永生享用不尽。
一时间,君陌心成为群雄逐鹿的目标。可他就在最炙手可热的时候突然消失了,遍寻不到踪影。直到十七年后,他重现世间,却已物是人非。
此时,娄军医看到了萧魅腕上戴的手环,这才发现原来她手环里竟然藏着稀世奇珍血莲子。
“哼!”果然,南宫钰极为不悦。“血莲子又如何,大内皇宫也有!如果想要,贵妃娘娘就可以赏给我!”
萧魅撇嘴,道:“既然如此,你就别用这手环解毒了,等着你家贵妃赏吧!”说罢,她作势去解那布带。
“萧姑娘万万使不得!”周正第一个急了,忙阻止道:“世子爷就靠这血莲子的气味镇慑着血蜈蚣,如果拿开了,岂非不等贵妃娘娘赏赐的血莲子到了,就……”
萧魅赢了一局,洋洋得意。南宫钰则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娄军医觑着萧魅,又慢慢地加了一句:“只是有一点,萧姑娘若是男儿身戴这手环倒无碍,但你是女儿身,戴久了恐怕……对身体不利。”
“嗯?”萧魅听不懂了,问:“啥意思!”
“这手环应该是魔君所赐吧!”娄军医小心地问道。
“啊,是的!”
娄军医的脸色有些复杂,沉吟了许久,终于讪讪地一笑道:“姑娘收好了,这可是好东西!”
可萧魅有些不解:“你方才说什么戴久了对身体不利!”
“这手环里面有几味药材属凉性,戴久了……对女子的身体的确是有点儿……不利。”娄军医慢慢地说道。
“是么!”萧魅歪了歪脑袋,“唔,等我问问君陌心,到底里面都有些什么药材!”
周正忙提醒道:“娄军医,手环的事情以后再研究,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世子爷体内的血蜈蚣给取出来!”
娄军医缓缓摇首,道:“卑职无用,这么高难度的医术恐怕无法驾驭!只有独孤府里的薛神医才有这本领!”
“薛神医?”旁边的田顺琨顿时明白了,“就是孤独世子身边最宠信的薛先生!”
薛启华不止是独孤晚的谋士,他医术高超,素有神医之称。只是,进了独孤府之后,他一般不再从事医术,而独孤府另有专职太医,薛启华似乎只负责独孤晚一人的健康状况。
可以说,薛启华是属于独孤晚一人的专职医生。
周正闻言悄悄松了口气,南宫家跟独孤家素来交好,南宫钰和独孤晨又亲若兄弟。如今危重,独孤晚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世子爷,要不要属下立刻飞鸽传书到独孤府,请求独孤世子派薛先生过来!”周正立即请示道。
南宫钰思忖片刻,摇摇头,道:“骊山崎岖难行,外人很容易走失。薛先生不熟悉路况,耽误时间反倒更容易误事。不如我们亲自去趟独孤府,还快一些!”
此言一出,田顺琨极力赞成。“世子爷言之有理,卑职也是这么认为的!”
萧魅怔了怔,道:“那你去独孤府……我岂不是也要同行!”
南宫钰觑着她,一脸无辜地歪了歪脑袋:“那你认为呢!”
“……”呃,她似乎别无选择。
*
雪莲宫的刑室里,白羽和武如意都被铁链锁到了刑柱上。不同的是,白羽仅被锁绑着,而武如意却被吊了起来。
君陌心端坐在一张太师椅里,无铸的绝色俊颜如罩寒冰,嘶嘶地冒着冷气。那双美丽的狭长凤眸射出锐利的寒光,冷冷地盯着两个受刑的女子。
“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保你无恙!”公孙言十分心疼白羽,可圣命不可违,除非白羽能老老实实地招出来。他已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她了,起码她没有像武如意那样被吊起来。
可是任凭公孙言如何劝说,白羽好像什么都听不见般,毫无反应。
旁边是赤着毛茸茸上半身的施刑大汉,手里执着带倒刺的皮鞭,准备抽打两女。但是见公孙言极为关心白羽,就往武如意的身上抽了两下子。
武如意全身筋脉被罡气所控,此时根本挣扎不得,但她全身的痛觉神经却依然存在,只能撕心裂肺地痛呼着。带倒刺的鞭子抽得她皮开肉绽,没一会儿就血肉模糊。
堂主韩世诚出言喝斥道:“武如意,你赶紧如实招了!魔君念你追随他多年,还能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让我招什么!”武如意疼得直吸气,口齿不清。“凌飞雪的……遗体去了哪里……该问……雪莲宫的人!大公主……在这里呢!她平常……最得……雪菩萨……宠信……她肯定……知道!”
公孙言闻言心里一动,没等君陌心发作,先走过去,对白羽扬起一巴掌。可是那巴掌停滞在白羽绝色的娇颜上,却怎么都落不下去。咽了口唾液,他终于悻悻地收回了手臂。目露凶色:“贱人,别给你脸不要脸!魔君在此,难道你也想尝一尝那倒钩鞭子的厉害!”
白羽丝毫无惧,只是不屑地冷笑:“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她年纪轻轻,又美若天仙,但言语间竟心灰意冷似对世间再无任何留恋,
君陌心佞戾地蹙眉,显然,他耐心有限,即将发作。
公孙言抢在君陌心有所行动之前,抢先动手了。他咬了咬牙,狠狠地撕开了白羽的衣襟,让她在一屋子的男人面前春光乍泄。“贱人,再不老实招来,本护法就当众剥光你的衣服,让你受尽千人凌辱,那时再行鞭刑也不晚!”
说完,他就开始一件件地剥除白羽的衣衫。
果然,白羽再也无法淡定。她从小到大自命清高,又自许貌美无双,寻常男子根本就瞧不在眼里。此时,哪里肯被剥光了任他们肆意凌辱。当即失声尖叫起来:“不要碰我!滚开!不要滚我!”
但公孙言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仍然狠心将她上身的衣服全部剥落。
“我招!我都招!”白羽的裙子也被公孙言撕开了,露出了修长的**。一屋子的男人都看呆了,那执鞭的行刑汉子早就看痴子,手里的鞭子哪里还能落得下去。所有人的眼珠子睁得如同牛铃,眼睛里恨不得长出手来,去抚摸女子的玉肌。
公孙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绝大多数男人火热危险的觊觎目光,声音却是冷硬没有半分人情可通融。“快说!”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想一直在这里供男人看下去,就赶紧说!”
白羽流下屈辱的泪水,终于道:“早在娘娘占据雪莲宫之初,就命人将凌飞雪的遗体给扔了!”
“什么?!”君陌心再也坐不住了,“嚯”站起身。“扔哪里去了!”
“不知道!”白羽流泪喊道,见君陌心准备发作,接道:“那时我还小,记不清楚。多数是随手扔进谷涧里去了!”
君陌心大怒,一掌拍向白羽。
“魔君息怒!”公孙言挺身替白羽挨下了这一掌,饶是他武功盖世也承受不住,当即仰面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韩世诚连忙上前扶起公孙言,他颤声向君陌心求情:“魔君,息怒啊!公孙护法跟随魔君多年,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请魔君宽恕他的一时情迷!”
君陌心一腔怒火无法发泄,拂袖起身,径直离去。他的轻功盖绝天下,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恰在这时,蕙香急匆匆地走进来,环顾刑屋里并未见到君陌心,不由问道:“魔君呢?”
公孙言已经被另外两位堂主乔战和谢启明搀了下去,韩世诚在主持大局,答道:“走了!”顿了顿,又加了句:“刚走,但谁也追不上。”
蕙香不由蹙眉,压低声音道:“凌飞雪的画像保不住了!魔妃下令要把画像和腊梅一起烧掉!魔君准许吗?”
这个问题难到了韩世诚。刚刚君陌心还为凌飞雪的遗体被雪菩萨给丢了而大发雷霆,连公孙言都差点儿成了炮灰,此时凌飞雪的画像再烧掉,那对君陌心来说岂非是雪上加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会大发雷霆。
“这……我也不知道!”韩世诚赶紧撇清:“我作不了主的!你还是自己拿主意!”
蕙香瞪他一眼,冷哼:“谁让你作主了!”
说罢,蕙香转过身就走。
转身的时候蕙香面露难色,如果偷偷留着画像,日后被魔妃知道了,肯定会记恨她;但若依从魔妃的命令,烧了凌飞雪的画像……看看刚被搀扶下去只剩半条命的公孙言,恐怕那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是修罗谷搬迁到雪莲宫的第一件事情,如果处理妥了,将直接关系到她日后在宫里的地位。
想到这里,蕙香咬了咬唇,终于拿定了主意。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只能剑走偏锋,咬牙赌一次了。
等到蕙香离开,一个施刑大汉甩着手里的倒刺长鞭,馋涎欲滴地看着白羽,另一个则完全看呆了。
尽管他们久在刑室行刑,心狠手辣早就练出了铁石心肠,能眼睛都不眨地将大活人给凌迟了。可是看着衣不蔽体的白羽,还是下不了手。
“太美了!我怎么……怎么看着她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呢!”一个施刑大汉喃喃地道。
另一个施刑大汉流着口水,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太美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连梦里也没见过……仙女下凡一般……”
“看你们俩那馋样!滚!”另一位堂主韦稷涵走过来,粗暴地赶开了那正对着白羽大流口水的两个施刑大汉,他色迷迷地靠近过去。
白羽衣不蔽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而面前男人狼一般贪婪的目光,更让她心悸。“你要干什么!”
韦稷涵靠近过来,伸出爪子想摸她露在外面的**。
“别碰我!”白羽大惊,拼命地想后退。可是她被铁链锁在柱子上,怎么都挣不脱。
就在韦稷涵欲行不轨之际,被韩世诚喊住。“你老实些吧!没看到公孙护法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魔君已经把这个女人赏给他了!等他醒过来,发现你敢糟踏了她,岂不跟你拼命!”
尽管白羽美色足以惑乱众生,但公孙言那把剑也不是吃素的。想到这里,韦稷涵只好咽了口唾液,悻悻地退开了。
*
萧魅穿着那件狐皮斗篷,仍然跟南宫钰同乘一匹马。下山的时候,由于到处找寻不到君陌心的影子,她在无人阻止的情况,顺利出宫。
临行时,她让蕙香捎给君陌心一句话:“你跟他说,我走了!等到了独孤府,我会给他飞鸽传书报平安。如果他实在掂记我……可以去独孤府寻我!”
*
等到君陌心得知萧魅陪伴南宫钰下山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
没人知道他这一整夜的时间去了哪里,都去做了些什么,当然也无人也过问。
但是,他刚出现,立即就有人通知了蕙香。
下一刻,蕙香就急匆匆地出现在君陌心的面前,脸上满是焦虑之色。“魔君!”
“何事?”君陌心神色冷沉,宛若一尊冰雕般,周身都散发着透骨的寒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脸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诸事勿扰!
但蕙香必须得禀报,只是开口之前斟酌了一下,哪件事情更重要些。“禀魔君,昨日魔妃处置腊梅之时,无意间得了……得了一幅画像!据说以前常挂于魔君书房里的那幅美人画!”
君陌心脸上的冷漠顿时瓦解,失声问道:“那幅画呢!”
蕙香心脏“咯噔”一跳,暗叫不好。君陌心果然十分在乎这幅画的!昨天的赌注可能押错了!
想到君陌心为了凌飞雪曾大开杀戒血流成河,不由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再开口也失去了素日的沉稳和伶俐,有点儿结巴:“因为那幅画里面藏着暗器和血蜈蚣,暗器差点儿伤到魔妃,血蜈蚣咬伤了……”
“她被暗器伤到没有!”因为这两句话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太大,君陌心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等腊梅说完,他就打断了她。随即,紧蹙眉头,沉忖着自语道:“她戴着守贞环,应该无惧血蜈蚣这些毒物!”
“魔君稍安,魔妃无恙,只是南宫世子被血蜈蚣咬伤!魔妃陪着他下山去独孤家寻医去了!”蕙香小声地答道。
沉默了片刻,君陌心愤怒的质问惊飞了栖在枝头的一只鸟儿。“她跟南宫钰下山去了独孤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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