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波娜娜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知道,今晚你打算把你自己当礼物送给我是不是?”
好热啊!波娜娜拂拂滚烫的脸颊,再看看众人,好在众人全都低了头,不敢直视。她又羞又气地捶了他一拳,嗔道:“不要胡说!”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司徒展追问不舍。
“嗯,是……”还是说出来吧,不然他又要乱猜,反正这家伙的脑子里没什么正经念头。
“王爷!许统领有急事求见!”一丫环进内通报道。
司徒展心内一震,知道准是有关尹非凡的事,难道已经得到他的死讯了?表面仍不动声色地对怀中的波娜娜道:“我先出去一下,要是太晚回来的话,你不用等我了,先回轩辕阁睡吧!记住要把你的礼物拿出来,本王很好奇的!”
波娜娜惨白着脸色,讷讷地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许青司报告的肯定是尹非凡的消息,但不知是好是坏?
看着司徒展勿勿离去的背影,她有种想跟上去问个明白的冲动。
司徒展走到花厅外,等在外面的许青司忙上前跪拜:“王爷千秋吉祥!”
“罢了!事打听得怎么样了?快说!”司徒展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尹非凡没死,又活了!”许青司只能实话实说。
“什么?”司徒展大惊,“怎么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卑职也还不清楚,不过听我们的探子说,反正他活过来了!而且复茜会已连夜迁移了会址,现在已下落不明!”
司徒展黑青着脸,半晌喝道:“方拓!”
“属下在!”
“你到前厅帮着招呼一下宾客,就说我犯了旧疾不能陪客,请他们见谅!”
“是!”方拓领命而去。
“来人!”
“王爷!”
“传莫离立刻去宝鼎堂见我!”
“是!”
莫离听到传唤,急勿勿地走进宝鼎堂内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对。
堂内戒备森严,隐隐透着杀气。他穿过侍卫林立的过道,再走入高手云集的正堂,最后走到展王的座下,两旁侍立着许青司和姚媚儿,而司徒展正面露恼色地望着他。
“王爷千秋吉祥!不知传属下来为什么事?”莫离惶恐地开口。
“你不知道是为什么事?”司徒展反问他。
莫离冷汗冒了出来,沉吟着问道:“是尹非凡的事吗?”
“你知道了?”司徒展面色更寒。
“属下不知,是看王爷的脸色猜的!”在司徒展面前实话实说是最好的选择,能留在司徒展身边的人,全部拥有这项优点。因为没有这项优点的都被杀光了!
“哦?你倒蛮会猜的嘛!”司徒展阴阳怪气地道。
莫离忙跪下,颤声道:“属下愚昧,请王爷明示!”
司徒展将手里一口没喝的茶重重往桌上一撂,“你不是说你的绝情散天下无药可解吗?你不是很自信吗?嗯?敢在本王面前吹大气?现在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莫离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属下敢拿性命保证,天下除了血莲子没有任何药可解绝情散之毒!”
司徒展鼻子出着大气,胸膛剧烈起伏着,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低了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真是到死不悔改啊!”司徒展的口气更冷,“那好,本王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你说吧,为什么尹非凡又活过来了?”
“因为他吃了血莲子,否则不可能活过来!”莫离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哪儿弄到的血莲子?你不是说天下就九颗吗?”司徒展仍穷逼不舍。
“对!血莲子千年难遇,属下天缘巧合才在人迹难至的雪山寒潭采得一莲蓬,内有九粒!三粒献给皇上,三粒献给王爷,属下有三粒。五年前西域一战,王爷掌毙蛇王渥温,但也被其伺养的毒蛇咬伤,属下又献出了一粒给王爷,所以现在属下只有二粒!”莫离点出旧事,既为自己洗脱罪名,又暗暗提醒展王,自己对他可是有救命之恩。
“你的恩德本王记着呢!用不着反复提醒!”司徒展脸色仍不善,“你的血莲子现在还在吗?”
“在!”莫离忙低头在身上翻找,很快找出一锦袋,往掌心一倒,二粒赤红莲子夺人眼目地现在手上。
司徒展皱皱眉头,喃喃道:“难道冯子仪去大内皇宫盗得血莲子?”
“这个属下也不敢妄加猜测!”莫离暗暗试了把汗,听王爷的口气已不再疑他,不禁松了口气。虽然心里觉得,能进到守卫森严幽深复杂的大内皇宫,翻找到三粒小小血莲子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但他不愿说破。王爷愿这么怀疑就先让他怀疑吧!眼下还是先把他自个儿保全了再说吧!
“王爷,属下有句话想说,不过说出来,王爷可不要生气!”姚媚儿站出来,躬身说道。
司徒展正在百思不得其解,见姚媚儿说这话,便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说得有理,本王不会怪你!”
“那好,恕属下斗胆,”姚媚儿抬头直视司徒展,“请王爷看看自己的那三粒血莲子少没少?”
“放肆!”司徒展果然动怒,“姚媚儿你得失心疯了吗?”
“属下不敢!”姚媚儿忙跪下,接道:“属下只是出于对王爷的一片忠心,才敢冒死说出这话。俗话说,家贼难防,王爷当然不会把血莲子送给尹非凡,但并不保证王爷身边的人没有这个念头啊!”
司徒展闻言心里一动,他当然能听出姚媚儿嘴里的家贼指的是谁!可是……他心里开始莫名慌乱,定了定神,也低头在身上翻找起来。
从荷包里找出青釉瓷瓶,拔软塞的手指有点发抖,瓶口倾向掌心,两粒血莲子出现了——是两粒!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答案找到了:兴师动众地闹了半天,原来救尹非凡的解药是从王爷这里拿走的!
司徒展托着血莲子的手抖得几乎都拿不住了,被欺骗被背叛被耍弄的巨大羞耻感几乎让他发狂。猛的抬头,嗜血的目光扫向所有人,众人忙不迭低头回避,生怕自己被王爷看着不顺眼做了出气的炮灰。
“来人!”半晌,司徒展咬牙喝道:“把波娜娜立刻给我带过来!”
本来从花厅出来,波娜娜打算回轩辕阁安寝的。众姬妾恋恋不舍跟她话别,并约下改日再聊的期约,这才目送她回去。
刚走没两步,忽见一队侍卫杀气腾腾地走来,二话没话围住她,领头地冷声说:“玉妃请留步!王爷宣玉妃立刻去宝鼎堂问话!”
波娜娜心知东窗事发,她平静地示意身后的小灵小柔二婢先回轩辕阁,她则随侍卫一起去了宝鼎堂。
这是波娜娜第一次踏进宝鼎堂。好长的甬道,好长的走廊,好森严的守卫,好凝重的气氛。走了许久,她总算进了宝鼎堂正厅。
正厅很深,下首两列二十名精选侍卫,上首是展王网罗的二十余名江湖成名高手,再上首是展王的五六位心腹,其中包括莫离和姚媚儿。而最上面也是最高处坐着的就是展王府的最高统治者司徒展。
好静!地下铺着厚厚的毛毡,波娜娜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走了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久,她总算走到司徒展的脚下,看他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她知道今天自己大该要凶多吉少了!
“波娜娜,你过来,到本王的身边来!”司徒展居然还能用平静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慢慢走上几步台阶,走到他的身边。
“乖,很听话!”司徒展冲她咧咧嘴,指着桌上的两粒血莲子问道:“你认得这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波娜娜向来干脆利索,不喜欢遮遮掩掩,再说现在想遮掩也遮掩不过去了。她索性坦白道:“是我拿了一粒血莲子送给尹非凡,因为你欺骗我!你说给他解药的,却在骗我!”
“好!很好!”司徒展怒极狂笑,“哈哈……死到临头还在强词夺理!波娜娜,你真行!”
看到司徒展脸上露出以前从没见过的邪佞乖戾,她不禁有些胆怯。
“你抖什么呢?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发什么抖啊?”司徒展的声音像飘浮在天际的云般不可捉摸,“我说呢!为什么你肯拉下面子请我去喝酒,原来摆的是鸿门宴!你怎么不杀了我呢!当时我睡得像个死人,你要杀了我真地就赚了!既报了亡国之仇又为你的心上人除了死对头,一举两得,可惜呀!可惜!”他咂着嘴接道:“你很快就要为你的失误后悔的!”
波娜娜见司徒展在盛怒之下,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索性沉默。
“哈哈哈……”司徒展突然怪笑,“可笑本王聪明一世,居然会被你这个贱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哈哈,可笑!传出去真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波娜娜仍不语。
“那晚我明明听到放飞信鸽的声音,可恨被你这个贱人迷住了心窍,居然没往这上面想!”司徒展终于沉下脸,厉声喝道:“说!你从哪儿弄得信鸽?谁给你传进来的?是不是小灵?”
“不是!”波娜娜忙否认,“不是小灵,是冯子仪!”
“冯子仪?!”司徒展眼皮暴跳,不知还能不能控制自己,“你什么时候见过冯子仪?”
为了排除小灵的嫌疑,波娜娜只能竭力解释清楚。“冯子仪拿了那朵珠花让丫环传给我,呃,就是被你捏碎的那朵。我见了珠花,就让人传他进来,他给了我一只信鸽。后来,我知道你欺骗了我,我不能弃非凡的生死于不顾,所以才不得已……”
“好!波娜娜,本王真小瞧了你!”司徒展简直要崩溃,钢牙磨得咯咯响:“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没有心机的女人,没想到你居然在本王的眼皮底下跟冯子仪暗渡陈仓!你真不简单!你还做过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快说!再有半点隐瞒,小心你的皮!”
“没有了!”波娜娜已消了惧意,现在知道非凡已得救,她也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司徒展想怎么处罚她,都随他好了,反正大不了一死,好过这样心分两处,矛盾重重地活在世上。
司徒展突然站起身,他拿起了侧墙上挂的一条软鞭,“啪!”手一挥,鞭梢在空中打了个响哨,他用另只手拽起鞭梢用力抻了抻,像在检查鞭子的韧度。
他要用鞭子抽她?尽管心里已做好了受惩罚的准备,但当波娜娜看到他对她扬起鞭子,还是感觉身上凉凉的,同时心里更凉。
“把外衣脱了!”司徒展手持软鞭冷声命令她。
波娜娜咬起唇,像没听到他的话,倔强地扭过头。笑话,任他惩罚也就够了,还要她自己脱外衣挨鞭子?难道她犯贱啊?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她已被重重打倒在司徒展脚下,身上的银狐裘也被剥下扔到一边。
“从现在开始,我的命令你最好立刻执行,不然我就让你明白什么是后悔!”司徒展的声音完全冷到没有丝毫感情,他俯视她的目光也没有半点怜惜。
波娜娜的嘴角慢慢流下血,这是她第几次挨他的耳光了?记不清了。她挣扎着想站起,不管怎样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啪!”司徒展手里的软鞭毫不留情地抽向她,“啊……”她惨呼出声,重新摔倒在地,从肩至背衣服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皮开肉绽的长长鞭痕触目惊心。
好痛!她疼得吸着气,浑身都在打颤。他真对她下了死手!这个,无情的……混蛋!
“啪!”又是一鞭,力道比刚才的一鞭还要重。从背到腰间,又是血淋淋地一道鞭痕。
波娜娜惨呼着,疼痛让她的身子蜷成一团。但她就是不肯开口求他。
司徒展已红了眼睛,见她抵死不肯认错,也不开口求饶,仅存的理智也消失怠尽。他快速地挥着鞭子,劈头盖脸地抽向她,已经不再顾忌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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