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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假期很快就到了,喻晋阳临走的头两天,看西屋炕上的大白菜心还有那么多,晋阳就对颜轩说:“你看他妈,炕上那么多白菜心,你们又不吃,放在家里都烂了,你说烂了多可惜?你还是个心思,倒不如趁我在家,用自行车驮到x海卖掉,起码我返回的路费够了,你说呢他妈?”
颜轩一听丈夫要卖掉大白菜心,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她们娘几个一口都没舍得吃,专为留着过年过节来客和晋阳回家吃的呀。
如今他要走,还要把他吃剩下的白菜心给卖了,颜轩那感受,说又说不出来,委屈的想哭都没了眼泪,只在心中埋怨她这没心没肺的男人,眼都瞎了吗?没看见俺娘几个,从你回来吃过一筷子白菜心吗?
嗨,由他吧,想起当时回家的夜里,喻晋阳往颜轩手里塞了几十块钱,还把颜轩好一个高兴。可晋阳是个有钱就花的主,没几天又被他抠着要去花掉了,临走还要卖大白菜当路费,说什么回去就捎钱回家,留钱干么,别亏了孩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废话。
晋阳看妻子也不说话,还用一种不理解的眼神,不住的盯着自己,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质疑。
一时看的晋阳不好意思,又弄不懂颜轩的想法,他干咳了两声,尴尬地说:“颜轩,你老是盯着我看是么意思?你不想卖大白菜就算了,何必这样的死羊眼盯着我?哼,不卖拉倒,还省了我的劲儿了。”他说完,吊着脸子转身就要往街门外走。
颜轩摇了摇头‘嗨’了一声,一把拉住晋阳说道:“你这又要到哪去?我看这家你是一点呆不住,瞅空就往外跑,你说卖大白菜那你就去卖呗,我也没说么,至于吗?你甩脸子给谁看?”
颜轩知道,要是真的不让丈夫卖大白菜,凑不上回去的路费,他出门一个转身就能借到钱,等他回去捎钱回来,自己又要拿着寄来的钱还给人家,知道的是还债,不知道的会说:“你看人家喻晋阳,刚回单位就又寄钱回家,‘啧啧’,这家里的娘几个,吃香喝辣的,人家这才叫过日子。”
惹的街坊邻居眼红,颜轩心里有数,她才不干这种有名无实的事儿。
喻晋阳听妻子这么一说,笑嘻嘻的又反问了一句:“那我明天起个大早,到x海把大白菜卖了?”
“卖吧,卖吧,卖了就都省心了。”颜轩言有深意的说道。
晋阳临走的头天夜里,一家人围在一起,坐在炕头上,包着被子说话。
杰敏自从他爹回来这半个月,差不多天天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野了心的跟着他爹串门喝茶,看着他爹那说话伴着手势的掰呼,再看那些看他爹掰呼的庄稼汉子,用那仰慕的眼神侧耳细听。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把他这个出外的爹,信服的不能再信服了,在他眼里,他爹是村里最有能耐的人,等他长大了,也要做爹这样的能人。
晋阳看着围在一起的妻儿子女,想想自己又要离开他们,独自开始了一年的单身生活,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他强装笑颜的把大儿子拉到身边,和蔼可亲的说道:“儿子,大年都过了,你也八虚岁了,今年就要上学了吧?孩子可要记住,一定要努力学习,长大才能成为有用的人。你别看爹上了六年学,现在觉得有点文化,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可爹知道,在咱村里掰呼两句,好像还算是个人物。在外面工作,碰上念大书,真正有文化的人,就爹这两下子,给人家提鞋都嫌咱手指头粗,根本就瞧不上眼,说着说着就漏了底,惹得人家‘嗤鼻’一笑,不搭理你啦,自己都觉得脸上好像被人抽了几巴掌,要是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可爹呢,是个不服输的人,越是这样,就越打肿脸充胖子,腆着脸硬凑上去说几句,说得多了,爹也就知道的多了。孩子,不懂不丢人,装懂怕叫人揭破了那才叫丢人。”
晋阳摸了摸杰敏的头接着又说:“你还小,刚上学,基础要打好,上课要认真听讲,下课要把老师布置的作业,仔细认真地作好。爹不在家,也帮不上你妈的忙,你也越来越大,都快成大男子汉了,要懂事听妈的话,多帮妈干点家务活,爹在外面工作就是再怎么辛苦也省心,爹说的这些,儿子听清楚了没有啊?”晋阳说的情真意切,把自己和颜轩,都说的眼泪吧嚓的心里不得劲儿。
杰敏似懂非懂的仰脸看着爹,看爹脸上挂着笑,眼里噙着泪,孩子还不懂大人为么笑着眼里还有泪。
杰敏低下头拱在爹的怀里,知道爹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小小的心里对爹有太多的不舍,爹说了那么多,他只记住爹的‘不懂不丢人,装懂怕叫人揭破了那才叫丢人’这句话。
晋阳又对杰娥嘱咐了几句,伸手要把依偎在妈妈怀里的杰恒拉到身边。
杰恒看这个叫‘爸’的人,伸手拉他,吓得赶紧搂住妈妈,头别转过去在妈妈的怀里直拱。
毕竟小儿子才三岁,对他这个突然进了家的陌生人,说是在家呆了半个月,实际白天都出去喝茶串门,夜里回来孩子都睡了,跟他这个孩子,满打满算的也没有呆多长时间,孩子怎么能跟他这个爹热络起来?
晋阳看一把没拉过来小儿子,自己解嘲的说::“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是个六亲不认连爹都不要了的玩意儿,嘿嘿,好好,等爹下次回来,不给你捎好吃的。”
颜轩接过话来说:“你都四个孩子的爹了,说起话来还是没有个正行,要是.....。”
不等颜轩说下去,晋阳就抢过话说道:“哎?我说颜轩,你不是说咱家玲子,由本田大哥后面给送回来吗?怎么我几次提起二闺女,都被你有意无意的用话挡过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把玲子送给咱?要是本田大哥没时间送的话,我晚走几天到大连把咱闺女接回来,省得给人家添麻烦,你还在家里扯心玲子,你说呢?”
颜轩看着丈夫,脸上现出苦涩又无奈的表情,思忖了半天,‘嗨’了一声说道:“晋阳,你叫我怎么对你说呀?我带着孩子刚到大连,那时俺娘几个吃住都在他们家,还多亏人家两口子帮衬。后来我到水师营,怕我带着孩子忙活不过来,颜英说帮我带个孩子,先说是留下杰敏,我没同意,留杰恒吧,人家嫌小怕不好带,只好把玲子寄养在他们家。玲子在他们家一呆就是两三年,人家两口子可真把玲子当成了自己生养的那么心疼,又怕冻着又怕饿着,有一点好吃的都在玲子嘴里,玲子对他们也贴近的很。”
说到这里,颜轩顿了一下,看着丈夫摇头接着说:“我看颜英姐两口,有收养玲子的意思,我在大连的时候,她俩多次含含糊糊的在我跟前流露过,可我哪能把自己的亲生闺女送人呢?只是碍于面子,他们一提起这事,我就用话岔开,他们还是不死心,要是这两口没想法,玲子早就给送回来了。嗨,颜英姐也可怜,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至今还没生养个一儿半女,我也不忍心老催这两口子把玲子送回来,嗨,真难死我了。这样吧,等你走了,我再瞅空写封信催催,不过,咱孩子在人家那,可没受半点委屈,这点我是放心的。”
晋阳听妻子这么一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嘱托了一句:“颜轩,你可不要太大意了,他们既有这种想法,咱就不能拖的时间太长,那样的话,将来对大人孩子都是个伤害,你看着办吧。”
夫妻俩把玲子这事儿说透了,心里记挂的就淡了些,可就这么一没抓紧,玲子还真成了本田颜英的宝贝女儿,也改写了玲子的一生。
孩子熬不过大人,听着爹妈说话,听着听着,睏的实在支持不住了,趴在炕上都睡着了,颜轩把孩子打点躺进了被窝,夫妻俩半躺半倚在被窝里,说不尽的心里话。
又是一年的分离,想想心里就不好受,怎么能不叫这年轻的小两口难舍难离呀?
两人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起来收拾晋阳的旅行包。
颜轩把给丈夫洗的白白净净的衬衣,细心的折叠好,款款的放进包里,又把几包小干鱼和一袋五斤花生米塞进了包,转身进了西屋,一会儿提了小半篓子熟地瓜干儿,地瓜干儿上面长了一层淡淡的白霜,看着就柔软甜丝丝的好吃。颜轩从衣橱柜里拿出四个新手绢缝制的布兜,装满熟地瓜干儿,一个一个的又用针线把袋口缝上,就要往包里装。
这时晋阳一把拉过旅行包,笑着说道:“颜轩你装这么多沉甸甸的东西,路上我要倒几次火车,就不怕累死我呀?再说你也要给孩子留点,我哪能都收拾着带走啊?”
颜轩从丈夫的手里抢过包,脸上眯着笑,瞅了晋阳一眼:“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不会做事儿,你三四年不回家,这探亲一回,空着手回去,单位里的同事和你的那些朋友,看你回来,连点家乡的土特产都不见,你抹得过脸去吗?人家就是不骂你,也会骂我这个乡下老娘们儿不懂事儿,我可不落这个骂名。”
喻晋阳看着心地善良、通情达理又贤惠的妻子,有着一种冲动,紧紧地拉住颜轩的手说:“好啦,我都听你的,时间也不早了,再不睡,天就亮了,睡吧睡吧。”
一声鸡鸣,一阵朦胧,夫妻俩睁开眼,抬头看了眼窗外,天空挂着闪烁的星星和半圆的月,时隐时现的浮云,一会儿云浓,一会儿云淡。
眨眼再睁开,东边天际露出鱼肚白,节后的黎明初春,即将迎来新的一天,离天亮已不远了。
颜轩怕惊醒熟睡中的丈夫,蹑手蹑脚的从被窝里钻出来,轻轻的下炕,摸黑走到正间屋,擦亮火柴,点上煤油灯,一个人包着饺子。一想到丈夫马上就要离家走了,这一走又是一年,自己就觉得失去了主心骨,心里一阵酸楚,不觉潸然泪下,抽搭起来。
晋阳在睡梦中,睡得也不是那么踏实,梦中隐隐听到远处有女人的抽泣声,想过去看看,可怎么使劲儿也迈不开腿,急的他猛一蹬腿,踢到了壁墙上,‘哎吆’一声惊醒。
晋阳一摸被窝没人,朦胧着睡眼,觉得从正间屋透过微弱的光亮,他披上棉衣,掀开门帘,探头往外屋一看,妻子正在抹着眼泪包饺子。
吃完饭,晋阳推着小车,一边是三个包裹,一边推着两个儿子,夫妻一路说着离别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三里外的金山车站。(小说《蹉跎人生路》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