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F这座城市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雨量适中,春温多变、秋高气爽、梅雨淋漓、夏雨集中、冬雪较少,是座环境优美,名胜古迹甚多,历史悠久的暖温带城市。
喻杰敏和宁成明下了火车走出站台,还没领略合肥火车站的容貌,就被会议接站人员热情的招呼上车。
面包车穿行在闹市区,透过窗外,喻杰敏快速的浏览HF的市容市貌,很快就到了会议接待的宾馆。
走进宾馆大厅,喻杰敏叫宁成明到会议签到处签到,随后由HF市物计公司的工作人员,送进房间。
喻杰敏在火车上就没有正经的好好洗刷过,这时觉得浑身脏兮兮的不自在。
他躺泡在浴盆里,享受着喷头洒下的热水,边泡边淋浴,那种惬意、舒服的感受,已经是几个月没有这种感觉了。
宁成明仰躺在床上,头下枕着被子,翻看着会议资料和议程,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懒洋洋的起来,拉开门看到六、七个人站在门前,他礼貌的笑问道:“请问你们是......。”
“哈哈,我是西北公司的李成勇,这几位是常、福两州公司的,你们是晋海公司的吧?你们喻经理在吗?”
来人大大咧咧的自我介绍,回头又对其他人说,小喻这怂不在房间里,也不知跑哪去了。”
“不不,我们喻科长没出去,正在洗手间冲澡,你们请进屋,我马上就叫他出来。”宁成明说着走到洗手间门口。
他轻敲着门喊道;“喻科长,有几个公司的朋友来看你,你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出来呀?”
宁成明受家庭影响,本身不是晋海当地人,说的是普通话,比起当地土话,听起来要文雅一些,没有那么生硬。
喻杰敏听说有客人来拜访,也顾不得对温热澡水的留恋,赶紧起身擦洗,穿上衣服就走出来。
当他看到床边上坐着的客人,爽朗的喊道:“哎呀,原来是娘家公司的李成勇、沈捷扬,他妈的可想死我了。”呼喊着他们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喻杰敏兴奋的分别跟其他人握手,笑呵呵的说道:“C州公司的徐经理,你好。”
转身又对其中一人问道:“哎,张经理,你老兄咱们在西北就是好朋友,怎么我调到了晋海,是嫌我们那庙小,还是把我这朋友不当回事?营台会议上,我就那么恳切的邀请你到晋海公司做客,可你老兄就是不给面子,借口比天大,硬是没去成,嘿嘿,这次又见面了,那咱就在酒桌上喝酒见高低,哈哈哈。”
F州公司的张经理,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生的细皮嫩肉,四十好几的人了,看起来也就三十刚出头,他没有北方汉子那么刚猛,说起话来文绉绉,不笑不说话。
这时他面带歉意握住喻杰敏的手:“喻经理,实在不好意思,营台会议我赶着回F州,确实有急事,不瞒你说,会议期间,局里通知我,公司班子要调整,你说在这节骨眼上,喻经理我敢不回去吗?不过,我没去成晋海,感到遗憾,等有机会再去拜访,老兄在这里给你赔罪,这总行了吧?”
“哦,原来是这档子事儿,没关系,咱弟兄们不计较这些,我要是当时知道这件事,你就是想到晋海,我也会逼你赶回F州,这点觉悟,老弟还是有的,哈哈哈。”喻杰敏开心的跟朋友们说笑,一改他平时的沉默寡言。
喻杰敏这个人平时走在路上,要是对面碰上熟人,不是三言两语的应付几句,就是嘴角一翘,略有笑意的一点头,这就算打招呼了。
对那些见过几面的人,面无表情的点下头擦身而过。不熟悉的人见了他,都说他傲气不搭理人,不知自己吃了几碗高粱米,撑得连话都懒得说。
实际喻杰敏最讨厌站在马路上跟人夸夸其谈,引来过往行人的瞩目。他若是坐下说起话来,不管生疏远近,绝对不会没话说,叫人觉得冷场不自在。他会把气氛调节的非常好,说出的话虽然不是妙语连珠,却也会叫你听起来心里舒服。
会议议程安排的很紧凑,剩下的时间就是各公司相互拜访,调剂物资,交流感情,增进友谊。
喻杰敏到会的第二天晚上,洛口公司橡胶科的赵科长和小潘,吃完晚饭,提着两瓶酒,一包切好的猪头肉和一只烤鸡,推门进屋。
看到喻杰敏正在房间跟其他公司的朋友说话,赵科长笑呵呵的说道;“喻经理,我看会议上就你挺忙活,俺找你几次,你都不在房间,怎样,这次跟我们一块到洛口耍几天,中不中?”
说着他晃了晃拿在手里的酒肉,接口又说:“今天咱们先喝点酒溜溜,等到了洛口,俺公司的你老乡李经理,肯定能把你招待好,来来,这几位朋友也都别走了,咱们一块热闹热闹。”
“哎呀呀赵科长,咱俩可是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本来我应该请你,你看你,还提着酒肉送上门来了,不好意思,真的是不好意思。快坐下,我给你介绍这两位朋友,他们是萧山公司的宋经理和曲科长。”喻杰敏又把洛口公司的赵科长和小潘做了一番介绍。
因为双方都不熟悉,X山的宋经理两人客套了几句,就礼貌的退出了。
一瓶酒下肚,四个人脸上都红扑扑,说话也就更随意了。
赵科长端起酒杯说道:“喻经理,这次我俩来参加会议,临走时李经理再三嘱托,一定要把你邀请到洛口去做客,你看会议已结束,咱们就一块走,中不中喻经理?”
“不不不,这次我就不去麻烦你们了,天寒地冻的,等有机会,我一定再次登门拜访,赵科长你回去给我捎个口信,谢谢李经理的好意。”喻杰敏举杯推辞着说道。
赵科长皱了一下眉头,本来他是不想把请喻杰敏去洛口的本意说出来,可眼下看来不说是不行了。
他喘了口粗气摇着头说:“喻经理,洛口看来你还是要去一趟,你发给我们公司的皱片橡胶出大事了。”
喻杰敏一看赵科长不得不说的为难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就如五雷轰顶,举起的杯子僵在半空,半天放不下来。他意识到从遂东发来的橡胶,肯定质量上出了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质量差,不然赵科长不可能说‘出大事了’。
赵科长看到喻杰敏好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突然颓废下来,眼神呆滞,精神萎靡,脸色灰白,也不说话,不管不顾的端起茶杯里的酒,‘咕咕’喝了两大口,刚进门看到他的热情、洒脱,这时已荡然无存。
酒的辛辣,入口进肚,对此时的喻杰敏来说,涌起的不是一股暖意,而是更加勾起他的愁绪,他不知道到了洛阳,看到橡胶真的出了大问题,自己如何面对,怎样解决。这可是他调到新公司,做的第一笔大买卖,要是真的砸锅,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大损失,自己以后在公司里可怎么混呐,想到这些,喻杰敏从心底打了个冷颤。
再说赵科长临离开公司时,李经理就嘱咐他:“老赵,你到了合肥会议上见到了晋海公司的小喻经理,就说我邀请他到洛口做客,要是他推脱执意不来,你再说橡胶质量出了问题。但是你可不要说出实情,等他到了洛口,自己看了以后,再说怎么解决,你可千万不要说得严重了吓唬他,这小喻干业务时间不长,我还真恐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出点事就不好了,切记啊老赵。”
这时的喻杰敏,喝着闷酒也不言语,赵科长一看话不投机,站起来尴尬的笑着说道:“喻经理,你不要想得太多,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可以找供货方索赔,再说我们李经理也不会看着不管,等你到了洛口他会帮你想办法。”
老赵看喻杰敏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一时没话说。
沉闷了一会儿,老赵还是站起来,宽慰的说道:“喻经理你先歇着,等会议结束,咱们就一块儿走,你老远的提前发愁也没用,去了你就心里有数了,嗨嗨,我们再到其他公司转转,会会朋友,你休息吧。”说着赵科长就往门外走。
喻杰敏站起来,强笑了两声说道:“赵科长,不好意思,没能叫你尽兴,改日吧。”他脸上挂的笑,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客人走了,喻杰敏无力的斜靠在床上的被子上,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宁成明当听到赵科长说橡胶的质量出了大问题,吓得他一直没敢说话,他偷偷斜眼看着躺在床上的喻杰敏,脸色难看得吓人。
他怕挨批,蹑手蹑脚的想出门躲一躲,等喻杰敏情绪稳定了再回房间。当他快走到房门前,突然听身后一声吼:“回来,你往哪跑?”
喻杰敏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宁成明,我再问你一次,绉片胶发运时,你到底是不是盯着遂东公司装车,给我说实话,不然这件事我就不管了,公司追究起来,那可就全是你的责任,看你怎么交代。”
宁成明被喻杰敏大声的呵斥质问,吓得他赶紧转回身,站在那里,不敢看喻杰敏的眼睛,半天不吭声。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喻杰敏真的火了。
“我、我是看......。”宁成明低着头,底气不足的想辩解,可他对喻杰敏的脾气还不了解,想撒谎又没那胆子。
喻杰敏瞪圆眼睛盯着宁成明,本来他就是个大眼睛,这一瞪起来,看了就会给人一种威严。盯了半天,小宁实在抵挡不住喻杰敏那无言的沉默,他不得不说出实情:
自从喻杰敏离开遂东,把发运橡胶的事儿交代给宁成明后,遂东公司就轮班找人陪着小宁,一天三顿好吃好喝的招呼他。
当他们知道宁成明喜好文体,却不会跳舞,就怂恿他到遂东办的交谊舞辅导班学跳舞。
宁成明这下可高兴坏了,就那次营台全国化工计划订货会,邀请来晋海公司的各地朋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把他羡慕的不行了,事后心里老是惦记着自己会跳几步。
尤其是客人邀请他们跳舞,全公司没有一个能露脸登场,这件事对他刺激很大,宁成明每当想起,就觉得不舒服。这次逮到了机会,闲着也是闲着,他也就没有推脱,堂而皇之被遂东公司送进了交谊舞辅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