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如贵人见那猴头菇扣鸭掌是皇上送来的,便夹了一块,尝了尝道:“皇上送来的鸭掌还真不错,滋味甚妙。”
身旁陪侍的翠羽道:“娘娘,听闻这是华妃娘娘亲自荐给皇上的菜,皇上用过后龙心大悦,于是遍赏六宫。”
如贵人将筷子拍到桌上道:“这竟是那贱人的菜,我才不吃!”
翠羽忙跪下道:“奴婢多嘴,小主请饶恕奴婢!”
如贵人道:“烦死了,你下去罢。”
翠羽下去后,如贵人虽看见那鸭掌便心烦,但一想到那滋味,又觉得垂涎三尺。因禁不住美食的诱惑,于是便道:“虽是那贱人的菜,但也是皇上赏的,我不吃,岂不是辜负的圣心?”说罢,举筷便食。
直将一盘菜吃得所剩无几。
晚膳后,信贵人和安常在来找她说话,三人正说得高兴时,恰好诚妃也到了。
正说着,如贵人忽然浑身冒虚汗,起初还不在意,过了一阵,竟痉挛了起来,哇一声吐了一地。
众人见不好,连忙传太医,不一会,刘安太医便提着药箱前来。
如贵人躺在床上,上吐下泻,呼吸困难,神智却还清醒,看见刘安前来,口中说道:“怎么是你?张文呢?”
刘安道:“回小主的话,张文太医今日身体欠安,腹泻不止,现下连床也下不了了。现下是深夜,只有微臣值班,听闻小主抱恙,便来给小主瞧病。”
如贵人口齿不清道:“我不要你治!我不要你治!你是华妃的人!”
刘安奇道:“小主身体实在不好,怎能不治?太医院如今只有微臣一人,还是让微臣来把把脉罢。”说罢走上前一步。
诚妃道:“刘安,太医院当真除了你一人也没有么?”
刘安点头道:“回娘娘,微臣不敢胡说。”
翠羽道:“奴婢也看了,只有刘太医一人,才只好请了刘太医。”
信贵人见如贵人实在不好,便道:“刘太医,你先给把把脉再说罢。”
刘安答应了正要把脉,如贵人却喊道:“姐姐不可!他是来害我的!是华妃派来的!”说罢死活也不愿伸出手腕。
诚妃道:“刘太医,你眼看着如贵人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刘安道:“回娘娘,看着倒像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诚妃道:“如此又怎么会痉挛?”
刘安道:“吃错东西严重者,便会如此,微臣可开些止泻宁神的药给小主服下,看看效果。”
诚妃深知刘安是华妃的亲信,现下肯定来者不善,便道:“你将药煎好便走罢。”
刘安行了礼,便去煎药。
诚妃道:“怕是华妃下的手,可如今太医院无人,张文太医又不在,不如本宫着人去宫外请姜太医罢。”
信贵人和安贵人连连应和,便连忙着人下去办了。
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请来,哪知如贵人忽然昏厥了,醒来之后,手指着前方道:“姐姐们,你们看那是什么?”
诚妃等人皆是奇怪,看着如贵人手指的方向,却是什么也没有。
安常在道:“妹妹怎么了,什么也没有啊?”
如贵人道:“不,我看得真真儿的,明明有好多花花绿绿的东西,飘啊飘的。”
诚妃道:“妹妹,你疯魔了罢,哪有什么花花绿绿的?”
如贵人道:“我看见了,明明有啊,你们怎么看不见呢?”说罢坐起来,便要那手抓,见抓不到,便跳下床,众人皆是随侍的宫女急忙拦住,谁知她疯了一样,抓起一个随侍宫女的手臂便咬,那宫女尖叫一声,随即便是乱成一团。
那如贵人奔出屋子,跑到膳房,抄起一把菜刀,便直冲出宫门,在道上又喊又叫,寻死觅活。
众丫头见她手中有刀,更唬得不敢上前,其他宫的听见动静,皆过来瞧,片刻,寿康宫便围满了人。
连诚妃心中都疑惑,心道:“这如贵人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若是装得,怎么不和我讲好?”
好容易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上来夺刀,谁知如贵人一见有人近身,便惊声尖叫,那叫声又响又亮,旁边看热闹的嫔妃有的疑惑,有的心中痛快,有的却只觉得好笑。
正好此时皇后与华妃听闻如贵人发疯,结伴而来,众人即刻匆匆见了礼。
皇后道:“造孽啊,如贵人怎么又疯了!?到底是谁做的?太医怎么说?”
华妃道:“皇后娘娘,如此看来,咱们是冤枉玉贵人了。”
诚妃回头道:“怎么就是冤枉了她?”
华妃冷笑道:“诚妃装傻么?玉贵人已被关进冷宫,如何能害玉贵人?看来是另有其人了。”
诚妃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道:“说的有理,只是那罐子里的脏东西,众人皆是看见了,铁证如山,华妃娘娘也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