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小昭脸现惶恐之色,道:“我给……给教主……和教主夫人送茶来!”

张无忌忽想起一事,问道:“小昭,开锁的钥匙找到了么?”

杨不悔答道:“我爹吩咐下去让大家找了,可没找到!”说时望了小昭一眼。

张无忌想小昭这小姑娘倒是处处透着古怪,说道:“那也无妨,等我把义父接回来,拿屠龙刀把它砍断就好了!”

小昭欢喜道谢,放下茶碗与杨不悔一起退下。

张无忌转身道:“芷若,你会生气么?”

周芷若却皱眉道:“你……你是要下山接谢法王回中原么?”

他诧异道:“是!于公他是明教的法王,于私他是我的义父;若他回来……回来当这教主,那我……我就……”我就可以与你退隐江湖,与你共享欢乐时光。

她脸色一沉,说道:“无忌哥哥,他……他回到中原,屠龙刀再现江湖,十年前的悲剧会……会重演么?”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倚天剑是峨嵋之物,人尽皆知;十年前屠龙刀重现江湖,掀起江湖一阵腥风血雨!十年后,若屠龙刀再现江湖,江湖又将乱成什么样子?

张无忌一怔,说道:“我……我没想过!”

她脸色一变,沉声道:“屠龙刀再现,江湖定会再乱,你想过又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张无忌额上冒出汗珠,一念之贪,为争夺屠龙刀,多少英雄豪杰死于非命?义父重回中原,屠龙刀再现,将会引起江湖的再一次动乱,谁能预料又将会发生什么事?可他定会接他回来,他无心明教教主之位,义父回来名正言顺接替他,他才可安心与她退隐。他不愿再看到明教四分五裂,横尸遍野!

他张口又闭上,半晌方道:“我定要……要接他回来,他是我的义父!”

她脸色微红,怒道:“他身上血债累累,你……你想过怎样做才……才是对他最好么?”

谢逊满身血债,江湖上传闻他生性凶残狠毒,杀人如麻。他是他的义父,若他回来,他需要花费多少精神保护他?且看他对义父情义,他对他的影响颇深吧!那他的品性会否亦因此而变?

张无忌额上汗珠涔涔而下,他双手沾满鲜血,若回到中原,定会纠缠于恩怨仇恨,找他寻仇报复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接他回来果真是对他好么?他的藏身之处,江湖上几乎无人得知,难道他待在荒岛上独孤终老才是他最好的归宿么?

张无忌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问道:“芷若,依你看我……我该如何做?”

周芷若轻叹一声,低声说道:“与世隔绝,孤独终老!”

他转身在她身边坐下,低头沉思良久,说道:“不!于私,他是我的义父,我当尽孝道;于公,他是明教法王,接他回来,那是为义!”

周芷若急道:“那你把仁字放哪了?你看不得明教教众被人宰杀,你就忍心江湖中人自相残杀,死伤无数?”

张无忌脸上闪过一丝恨意,沉声道:“我是明教教主,需得为明教担当重责!为一念之贪而拼个你死我活的人,我不需对他们的生死负责任!”

周芷若长叹一声,道:“他们能逼死你的父母,你就不害怕他们同样逼死你的义父?”

张无忌眼中浮现恨意道:“让他们来试试!”

周芷若悠悠道:“大宋的英雄豪杰自相残杀,谁来驱赶元兵回蒙?不正称了侵略者的心?正所谓亲者痛,仇者快!”父亲的死对她有极大影响,为父复仇不能解恨,杀尽天下元兵那才能消除恨意!

张无忌全身一震,面色霎变,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元兵的无理凶狠他亲身经历过,若自己真为了一己之私执意将义父接回中原搅乱江湖,那蒙人是否正好乘虚而入?正逢乱世,那千万百姓是否要妻离子散,抛家舍业避乱?国家兵荒马乱之时,又有多少人能幸免于难?何为正?何为邪?他思索良久,一时难以定夺,起身说道:“芷若,你歇息吧!这事且有待商议!”说罢,转身回帐篷。

杨逍与冷谦已等候多时,见教主脸露难色,对望一眼。杨逍疑惑问道:“教主有何难事?”

张无忌微微一笑,说道:“劳烦冷先生留下代领四门,杨左使带上不悔妹妹与我们一起……”他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一起去迎接法王回明教!”

杨逍与冷谦下拜接令。

张无忌挥手道:“回去歇息,明早出发!”二人听令而去。

次日清晨,张无忌率领众人与冷谦道别。

冷谦道:“教主,保重!”

张无忌道:“冷先生坐镇总坛,多多辛苦!”

冷谦对周颠道:“小心,怪鱼,吃你!”周颠握着他的手,心中十分感动,五散人情若兄弟,今天冷谦破例说了六个字,的确是担心众兄弟被大海里的怪鱼吃了。

冷谦与天地风雷各门首领直送下光明顶来,这才道别。

一行人行得百余里,在沙漠中就地歇宿。张无忌睡至半夜,忽听西首处传来铁链撞击的铃铛响声。他心中一动,悄然起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迎去。奔出里许,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月光下移动。他叫道:“小昭,你怎么来了?”

小昭陡见他,“哇”一声哭出声,扑到他怀里,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张无忌轻轻推开她,拍了拍她的肩道:“好孩子别哭了,别哭了!”

小昭低头用衣袖抹泪,委屈万分道:“你去哪里,我……我也要跟到哪里?”

张无忌心想她身世可怜,又见疑于杨逍父女,离开自己日子可能真不好过。当下说道:“别哭啦,我带你一起去啦!”

小昭大喜,抬起头来,朦朦胧胧的月色照在她清丽秀丽的脸蛋上,犹如蒙上一层薄薄的面纱。晶莹的泪水尚未擦去,海水般的眼波中全是喜色。

张无忌脑中想起芷若朦胧月色下的绝色容颜,轻笑道:“真美!”

小昭疑问道:“你说什么?”

张无忌尚未答话,忽听得东北角响起马蹄声,有大队人马自西向东奔驰而过,若莫百余乘。过不多时,韦一笑与杨逍先后奔到,说道:“教主,深夜之中大队人马奔驰,说不定又是冲着我教而来?”张无忌命令小昭与彭莹玉等人会合,带同杨韦二人前去马蹄声传来处擦看。

到得近处,果见沙漠中留下一排马蹄印。韦一笑俯身擦看,抓起一把沙子道:“有血迹!”

张无忌抓起一把沙子凑近鼻端,闻到一阵血腥味。

三人循着蹄印追出数里,杨逍忽见左首沙中半截单刀,拾起一看,见刀柄上刻着“冯远声”三字,微一沉吟,道:“这是崆峒派中人物。教主,想是崆峒派在此预备下马匹,回归中原。”

韦一笑道:“从光明顶下来,已然半月有余,他们尚在这里,不知捣什么鬼!”张无忌沉吟道:“此中多有古怪!”三人查知是崆峒派,便不放在心上,回归原地安睡。

行到第五日,前面草原上来了一行人众,多数是身穿缁衣的尼姑,另有七八个男子。双方渐行渐近,一名尼姑尖声叫道:“是魔教的恶贼!”众人纷纷拔出兵刃,散开迎敌。

张无忌见是峨嵋派人众,不知何以去而复返。下意识侧脸望向身旁的佳人,竟寻不着她的身影!心下一惊,朗声问道:众位师太是峨嵋门下?”

一名瘦小的中年妇女越众而出,厉声道:“魔教的恶贼,多问甚么,上来受死吧!”何为善?何为恶?

张无忌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说道:“师太如何称呼?为何如此动怒?”

那尼姑喝道:“恶贼,凭你也配问我名号!你是谁?”

韦一笑一闪身,疾冲到众人之中,点了两名男子的穴道,捉住他们的后领,猛地发脚,远远地奔了出去,将两人摔在地上,随即又奔回原处。这几下出手、奔跑、起落,一气呵成,快速无伦,令人胆战心惊!他冷笑一声道:“这是武功天下第一,率领明教五旗四门的明教张教主。光明顶上,曾亲手夺下灭绝师太手中的倚天剑,逼迫峨嵋派下山。这样的人物不配问师太的法号么?”

众人尽皆骇然,眼见韦一笑刚露了一手匪夷所思的功夫,无人再怀疑他的话。那中年尼姑定了定神问道:“阁下是谁?”

韦一笑正要答话,忽听得左首不远处有人问道:“韦蝠王,请你……你且手下留情!”

韦一笑尚未答话,只见人影一晃,教主一个起落已奔出十多丈远,到得说话者身前,握着她的双手又惊又喜道:“芷若,我……我以为……”

中年尼姑初见周芷若大喜,复见魔教教主对她的亲昵神情,又大怒,一时忘了恐惧,气急道:“周师妹,你……你……”

杨逍察言观色,稍一沉吟,已得其法,下拜道:“明教张教主座下杨逍拜见教主夫人!”

明教教众一愣,峨嵋派众弟子更是目瞪口呆!杨逍一推身旁的周颠道:“还不快拜见教主夫人?”

周颠一愣神间,韦一笑已下拜道:明教张教主座下青翼蝠王韦一笑拜见教主夫人!”

教众有些明了,有些不明所以,纷纷拜了下去。

峨嵋派众人听了他们自报的姓名外号,一时震惊无比!张大口忘了说话!

周芷若满面涨得通红,挣脱手,回礼道:“众位请起!”

中年尼姑回过神来,指着周芷若道:“周师妹,你……你勾结魔教?你……你不分好歹么?……”

张无忌望向她,眼光冰冷异常,说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幼时武当张真人曾在汉水舟中为我二人定下婚约,这位师太言语请放尊重!”这谎言说得连他都当真了!

韦一笑上前一步,说道:“禀告教主夫人,属下只是对他们略施惩戒,并不碍性命!”

峨嵋派中几人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声,有四人发足奔去救同门。

韦一笑说道:“奉张教主之令:明教与六大派止息干戈,释愆修好。况且他们是我教教主夫人的同门,算他们运气好,我没有吸他们的血!”

中年尼姑目不转睛盯着小师妹,问道:“小师妹,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是魔……明教教主夫人,此话当真?”她的语气还真客气了许多。

周芷若秀眉紧蹙,这话如何回答?她挺身而出不是顾念峨嵋情份,只不想亲眼见昔日同门无辜丧命!

张无忌庄重道:“当真!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与芷若成亲之日,定会请阁下赴这喜宴!”

中年尼姑大怒,脸色由红变绿,沉声重复道:“小师妹,此话当真?”魔教中人的话不知是真是假,由小看她长大的小师妹的话才可信!

张无忌转眼望向她,他最想知道的也是她的答案。

周芷若略一犹豫,顾左右而言他,勉强笑道:“静空师姐,请问为何事而来?”这亦是众人心中疑惑之事。

中年尼姑冷哼一声,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姐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师父与众同门至今下落不明,而你……你为何却与明教不清不楚!”

张无忌奇道:“尊师由光明顶下来,已月半有余,按说应过了玉门关。各位东来,难道错过了么?”

静空身后一较年轻女子道:“师姐,别听他胡说!我们分三路接应,有信号火箭联络,怎会错过不见!”

周颠她说话无礼,便要教训她几句,说道:“这可奇了……”

张无忌低声阻止道:“周先生不必与她一般见识,他们寻不着师父,自然着急!”

静空满面愤怒疑惑之色,说道:“家师与其余同门是否在明教手上?小师妹,其中缘由你可解释否?”

周芷若脸色苍白,由听到静空说师父与众同门下落不明那一刻起,就大吃了一惊,心中十分惊疑不定:师父倔强顽固的个性,不会是留在光明顶伺机杀害张无忌和自己吧?不料他们躲在秘道半月有余,她们却遇上其他小帮派,然后被小人奸计陷害?……不对,师父虽顽固,做事却光明磊落,干脆利落。输赢乃是常有之事,为了峨嵋的声誉,她不会为了个人私怨,而误了峨嵋众弟子性命!那为何师父及众同门为何会下落不明?……再没有留心后面的对话,更没有听到静空的问话。

周颠见此正合他意,笑道:“老实跟你说吧,峨嵋派不自量力,除周姑娘外,全部被擒,现下正打在水牢中思过,放不放且等个十年八年再说!”

彭莹玉忙道:“各位莫听这位周兄说笑,灭绝师太武功盖世,门下弟子个个武艺高强,哪里会失陷明教之手?此刻贵我双方已握手言和。各位回去峨嵋,自然能见到!”

静空将信将疑,犹豫不决。双目仍是盯着低眉沉思的周芷若,刚想开口说话。

韦一笑抢先道:“这位周兄爱说笑话,难道我们明教堂堂教主之尊,也会骗你们小辈不成?”

中年女子道:“魔教向来诡计多端,奸诈狡猾,说话如何能信?”

那四人抬了那两位被点了穴道的同门回来,正待设法替他们救治,忽听嗤嗤两声响,有两粒石子射将过来,带着破空之声,直冲二人穴道,顿时替他们解开了。原来是杨逍以“弹指神功”及“掷石点穴”的功夫解开。

洪水旗掌旗使唐洋左手一挥,突然之间,五行旗远远散开,随即合围,巨木在东、烈火在南、锐金在西、洪水在北,厚土在外游走策应,瞬间将峨嵋一干弟子团团围住了。

殷天正大声道:“老夫是白眉鹰王,只需我一人出手,就能将你们一干晚辈拿下了。今日明教手下留情,年轻人说话以后多多检点些!”这几句话轰轰雷动,震得峨嵋群弟子耳朵嗡嗡作响,心神动荡,难以自制。眼见他白须白眉,神威凛凛,众人无不骇然。

静空见对方人数固然不少,而适才出手的两人更是武功奇高,现今又被人围住,若动起手来,非吃大亏不可。师父踪影全无,周师妹却好端端地站在眼前,看样子她不像被逼迫。那么峨嵋应不在明教手上,那为何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却与无恶不作的魔教纠缠不清?看来疑惑都须在她身上解开,强逼带她走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她自愿,魔教众人对她甚是尊敬,想来不会难为她!眼光再次转向小师妹,问道:“小师妹,师父踪影全无,你要与我们一起去找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周芷若身上,她却仍陷在沉思中,对身边的形势一无所知。

中年女子冷笑一声,厉声道:“周芷若你这小蹄子,静空师姐问你话呢?你……”话尚未说完,韦一笑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只听“啪啪”两声,他已站回原处,冷笑道:“我教教主夫人能容你出口侮辱的么?对明教言语不恭,鹰王大度不与你晚辈计较。你却不知好歹,越发猖狂,胆敢欺侮教主夫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一席话冰冷异常,却亦气势逼人!

中年女子两边脸颊又红又肿,满嘴碎牙,吐出一口鲜血,再也说不了话!峨嵋众人不自觉退了一步,一手抓剑柄,一手摆剑姿,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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