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乐的19岁生日是在外景地度过的。
剧组专门给她放了半天假,并为她订了一个大蛋糕,晚上他们在室外进行了烧烤晚会。小镇没有太多娱乐的地方,基本靠看看电视上上网打发了。能有个生日为理由闹腾一下也不错。
成年人们喝着啤酒,假装没看见几个还未到21岁的年轻同事也偷偷拿了几瓶啤酒。
米迦乐在拖车里跟汤姆威斯多姆Skype。
“吃了生日蛋糕吗?”
“吃了。乔希叫人从城里给我订做的蛋糕。”她举着盘子给他看,盘子里的奶油蛋糕快吃完了。
“收到我给你寄的生日礼物了吗?”
“收到了。谢谢。”汤姆威斯多姆给她寄了一个小包裹,是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项坠是很普通的一支箭两颗心,心上还是镶嵌的细碎绿宝石,同去年的绿宝石耳环、绿宝石手环很配。
她靠近笔记本电脑摄像头,给他看她锁骨上的项链,“很漂亮,我很喜欢。”
其实他选礼物的思考方式真是很大男人,除了首饰就不知送什么才好了。
托马斯德科没敲门就进了拖车,“快出来,我给你烤了很多肉,别让他们都抢光了。”拖她出去。
汤姆威斯多姆看着摄像头里她拖车里的小床,床上凌乱的毯子、衣服、书本,微微苦笑了一下。
然后他轻轻的对着没有人的那一方,说:“生日快乐,Honey。”
托马斯德科的烹调手艺算不上好,但好歹弄熟了,几个客串的年轻演员一边笑闹着,一边乱七八糟的喝着酒,最后托马斯拿出吉他,对她LOOP了半小时“祝你生日快乐”,然后又唱那半首“甜蜜又无情的海妖”。
吃过烤肉他们又挤到托马斯的拖车里,4、5个年轻男女挤在一张小床上(后来米迦乐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是怎么能挤得下的),不知谁提议玩脱衣扑克,米迦乐自然死都不同意,然后托马斯说,她输了的话他来脱,被嘘了。
但他们还是玩了脱衣扑克,最后除了米迦乐之外,他们都脱的只剩内衣——夏天本来穿的就少,T恤牛仔裤,输两次就没什么好脱的了。
半夜里米迦乐热醒了,诧异自己怎么能同好几个人睡在这么逼仄的小床上。
她悄悄下了床,披着一条毯子回到自己拖车,没几分钟托马斯德科也过来,他头发凌乱,睡眼惺忪,“我睡你床头,你可别把我踢下去。”他随便裹了张毯子,果真乖乖的缩在小床的一侧。
米迦乐懒得理他,自己抖开毯子赶紧睡了。
第二天早上,人们——包括琳娜海蒂——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米迦乐的拖车里下来,都有点吃惊。
两个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所以,当后来某个娱乐小报说,《终结者外传》的男女主演托马斯德科与米迦乐疑似交往,这看起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汤姆威斯多姆也看到这则八卦了。
但他也没往心里去。他一直知道米迦乐跟那个与他同名的青年关系很好。是,托马斯德科是有点喜欢米迦乐啦,但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她的审美观在汤姆威斯多姆看来有点不太正常,比如,人人都赞性感的迈克尔法斯宾德她就不觉得好看,顶多是“长得还不错”;她也不喜欢那种骨骼分明相貌清奇的脸孔,他们曾经对着《名利场》杂志的中缝彩页各自发表过评价,她觉得女星里凯特温丝莱特最美,男星则是裘德洛——前面加上定语“除了你之外”。
当然这种觉得天底下他最美的言论他也是一点不介意啦。毕竟被年轻美好的女孩子这样全心全意的爱恋着,确实是非常美妙的感觉。
爱吗?
也许。
她呢?她懂得什么是爱吗?
难说。
他曾经有点担忧的对她说过:“你太年轻,你还不知道自己喜爱的是什么——”他的话立即就被打断了。她不忿的说:“你为什么觉得我比你年轻几岁就不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是歧视!”他只好认输,不提这个。
9月初她请了两天假返回洛杉矶,回到加州艺术学院注册登记。
这是她的第二学年,校园里又迎来了一批新面孔。但男生们还记得去年那个素面朝天就来注册的女生。经过一年来的各种尝试,他们不由把那个没人约得到的中国女孩放到一个高不可攀的地方。
他们中也有人去了夏天在圣迭戈举办的动漫展,对米迦乐受到的欢迎印象深刻。
那笔小小的赌注的奖池还在持续上升中。
女生们对男生们幼稚的举止表示了不屑,但私下里还是狠狠妒忌了一番;并且在观望了一阵子之后,终于派出了代表,告诉了米迦乐这个赌注的事情。
米迦乐迷惑不解,“赢了这个赌注有什么意义呢?”
露西——就是那个被派来的代表,也是她的同舍女孩——说:“男生们可能觉得是一项竞争吧。只要赢了就好,大概无所谓对方是谁吧。”
米迦乐也认为她说的对,“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哦,如果说真能得到那笔钱,倒也还值得试一试。”一点都没有身为事件中心人物的自觉性。
不管怎么说2000多美元不是一笔小钱了。
她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这个夏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格温李搬到洛杉矶,找到了一份看似还不错的时装工作室的工作;她的公寓被不知名人士入侵,她不得不搬了家;她爹突然来了美国,亲切接见了她的男朋友;她的模特事业遭遇了非常诡异的冷冻状态,那些青少年杂志突然都不再约她,戴安娜莫利斯似乎知道些情况,但她什么也没说。
她这么说,“亲爱的,你根本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你现在也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接下来我会为你开拓更广阔的市场。”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她还是没有再接到新的模特工作。
在洛杉矶短短两天,她还抽空去了Heroes的摄影棚,同海顿潘妮蒂尔、艾丽拉特一起为《电视指南TVGuide》杂志拍摄了封面照。这是用在下个月《英雄Heroes》第二季开播之后的宣传。由于她的人气飞升,即使她的角色“暂时”告别了此剧,制片人还是决定让她上封面。
汤姆威斯多姆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到她。虽然两个人每天都通话,还用Skype视频聊天,但,总比不上面对面。
他们在她的新居一起做了晚饭,当然,最后谁也没吃饱,只好叫了披萨外卖。
汤姆威斯多姆也没有闲着专门等待他年轻爱人的临幸。
不知什么缘故,他的试镜机会多了许多,前不久他刚签了一部SyFy投资的电视电影的演出合约。他的经纪人艾莉西亚摩尔似乎突然发现了他还算是个可造之材,决定努力推销他。她带他去参加一些酒会和聚会,尽量介绍更多人的认识他。
他谈不上是个优秀的演员,也谈不上是个好的派对动物,他不喜欢应酬的态度几乎溢于言表。
但还是有人愿意给他机会。
他也参加了迪斯尼公司下属的制片公司的多次试镜,据艾莉西亚说,都是大制作,可能跟米迦乐参加的试镜是相同的几部电影。只是两家的经纪人都没打听到到底会是哪几部。
凯瑞吉布森偶尔有一次提到过,约翰尼德普已经几乎可以确定会演出那部未命名的蒂姆波顿的影片,这是没得说的,大家都知道约翰尼德普是蒂姆波顿的御用男主角;然后他还提到了竞争对手可能会有杰克吉伦哈尔,但是制片方对杰克那文艺男青年的外型不是很满意。
他还提到,米迦乐多半不可能出演蒂姆波顿的那部未命名影片了,因为制片方和蒂姆波顿都一致认为,米迦乐长得“过于好看”了,蒂姆波顿想找一个崭新的面孔(相对于美国观众来说)——这一点米迦乐倒也符合,但他不想要太过漂亮的面孔——这一点米迦乐距离他的要求相去甚远。
鉴于他对自己的外表是如此的漫不经心不善经营,米迦乐很乐意帮他搭配每周穿着,并严重告诫他不要随便乱穿就出门以免“丢我的脸”,还说实在不知道穿什么的话就穿T恤牛仔裤,但千万不要再买那些直男风的宽松款了。之前她很嫌弃的将他衣柜里过于宽松大一码的衣服都扔了。
他的穿着品味明显的进步很多,这也让他的经纪人泪流满面:之前她不怎么上心推销他也有一点这方面的缘故啦——人家一看哇你身为演员穿成这样,也太不敬业了,就不想再多说。这个世界虽然看脸,但光有一张美貌的脸也还是不够的。
人长得好看,穿品还不错,又加上《300》在全球热映,票房一路飙红,虽然影片太过商业化以及太过个性化,得奖什么的是指望不上了,但怎么说都是年度话题电影,人们还记得这张俊美的脸,走在街上被人认出的概率高了起来,一些娱乐八卦网站上也开始有他的街拍。
他参与投资的“天使甜品”在好莱坞附近开了第二家分店,开店的时候米迦乐还在新墨西哥拍戏。他没想到当时只是为了让她高兴的小生意扩展的这么快。
查尔斯陈如今将全部精力用在打理这小生意上,他雄心勃勃准备在年内再开至少3家分店。他们又各自追加了3万美元的投资,重新分配了一下股权:查尔斯陈占35%,米迦乐占35%,汤姆威斯多姆还是30%不变。
第二家分店开店当天,在洛杉矶拍戏的海顿潘妮蒂尔、扎克瑞昆图等都到了场,再经由夜莺宣传公司在社交网络上发布的各种消息,附近的粉丝们都争前恐后的飞奔过来,以至于现场最后差不多成了一个小型签名会。
没到中午,分店里所有甜点全部销售一空。
然后他们就打烊了。
汤姆威斯多姆不解的问查尔斯陈,为什么不多备货?
这狡狯的华裔青年笑着说,这叫饥饿营销。
10月,他签的那部SyFy的电视电影在罗马尼亚开拍,女主角是艾米阿克尔,她出演过韦斯乔登的热门剧集《天使Angel》。出发之前的那个周末,他飞往新墨西哥州的阿尔伯克基去见米迦乐。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聚少离多绝对是感情的大杀器,他们约好,米迦乐拍戏的时候,他们每隔两周的周末要在一起度过,这次他来新墨西哥,下次换她回洛杉矶。他要有将近两个月在欧洲拍戏,所以分外珍惜这个周末。
他们在街头吃墨西哥玉米卷,去超市购物,看了电影,晚上回到酒店关上房门吻得难分难舍,天旋地转。
“你要去那么久,我要是想你怎么办?”她微微嘟着被吻得稍有些红肿的双唇,唇瓣如玫瑰花瓣一般柔软甜美。“什么破电影!非要去罗马尼亚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拍!我都没空飞去看你!”
“那没办法了。我也不知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拍戏啊。”他含糊的说,不住吻在她面颊、脖颈上。她精巧的锁骨上有他送的项链,两颗心靠的那么近。
没工作的时候为他烦心,有工作了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更让她烦心。
“听说罗马尼亚的姑娘们也很美丽动人呢。”
“我也这么听说的。”
“要是有人约你,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
“Honey,你是不放心我呢,还是不放心你自己?”
“我有什么不放心自己的?”
“你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够吸引我吗?”
她哼哼,“像我这么可爱乖巧美丽迷人的爱人,你可是再也找不到了。”
他笑,“是是,说的很是。Honey,你想多了。不是每个男人看到美女就管不住自己的。”
“你不是吗?”
“再胡说我可要恼了。”
“你虽然不说,可我是看得出来的啦。每次去PUB那些女人恨不得像挥苍蝇一样把我挥走,我要不赶紧宣布所有权,你准保是要被人拆皮拆骨吃光光的。”
“所以你看,我很少去PUB的。”急忙撇清:哥可不是那种人!
在罗马尼亚拍戏的时光似乎特别漫长。
艾米阿克尔是个个子高挑的美女,身形纤瘦,有个相当北欧的尖翘鼻子,给她的美貌添了一份冷酷肃杀。她扮演的公主是个大胆有主见不走寻常路的姑娘,在消灭恶龙、打倒叛徒、拯救国家的征途中,收获了小骑士加百列的芳心——等等,这个故事怎么好像有点不对?
剧本很糟糕,故事很简单,拍摄预算不高,但工作的还算比较开心。
他的头发为了造型需要又剪短了一点,还留了短短的胡茬,但由于长相过于柔美,皮肤白皙,看上去就像脸没擦干净,有种脏兮兮的感觉。
但也还是有种特别的性感。
艾米阿克尔在他蓄起胡子的第一天就嘲笑过他,说他长成这样就认命吧,不要学人家扮成熟糙汉子,弄得他很有点尴尬;但她马上又夸他,说他清清爽爽刮干净胡子最好看了。他只好在心里苦笑,果然人长得漂亮是有特权的。
汤姆威斯多姆扮演的加百列是屠龙骑士之子,艾米公主为了寻找能屠龙的勇士,独自来到森林里,她遇见了骑士之子,一个有毛茸茸小胡子的小青年,他有个忠肝义胆的仆从,还有各种超时代的犀利武器(真的不是蝙蝠侠?),但他说,屠龙骑士已逝;公主被出卖、国王被害死,但最后,勇敢的小骑士打倒了恶龙,拯救了公主。
故事简陋得令人发指。
但男女主演都漂亮得令人心醉。
他们去当地市场玩的时候,汤姆买了几套当地民族服装,和一些色彩斑斓但相当便宜的串珠,不怎么古老的小古董摆设,花纹古朴有异国情调的陶瓷小相架。都是他跟米迦乐在一起逛街的时候她会感兴趣的小零碎。这一点她跟任何一个小姑娘没两样。
艾米阿克尔笑着问:“给女朋友买的?还是给小朋友买的?”
汤姆腼腆的笑,“女朋友。”
“哇喔!”她捉狭的笑,“女朋友,还是小女朋友?”这么问是有点冒失,但他买的这些东西显然不是年纪较长的成熟女性会喜欢的东西。
汤姆不悦的瞥她一眼,: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
艾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糟糕!生气啦。”她把手里的小纸袋递到他面前,“喏,给你这个,她一定会喜欢的。”
“是什么?”他没有接。
“一打绣花的亚麻手帕。哦,那家店你可以去看看,里面有很多漂亮极了的亚麻织物。”
她带他去了那家店,里面果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亚麻织物,艾米帮他选了几件长短不一样式不同的纯白亚麻绣花上衣,几条颜色不同的亚麻绣花长裙,几条搭配裙子的亚麻腰带,一打亚麻绣花手帕,他家甚至还有用漂亮的亚麻布装帧封面的空白笔记本,也买了一打。
他们利用拍戏的闲暇时间走遍了周围市镇大大小小的当地集贸市场,各自买了很多小零碎。汤姆威斯多姆给他在英国的侄子侄女们寄去了一些小玩意,其他的都寄回洛杉矶。
*汤姆Tom是托马斯Thomas的昵称。
*《TVGuide》2007年10月1日刊的封面是《Heroes》的三名演员:海顿潘妮蒂尔、艾丽拉特及另一名女演员。
*蒂姆波顿的那部电影是2010年上映的《爱丽丝梦游仙境3D》,女主角是澳大利亚演员米娅华希科沃斯卡。
*汤姆威斯多姆2007年接拍了SyFy的电视电影《冰火魔龙Fire&Ice:TheDragonChronicles》,大家都知道啦SF台是著名的三毛钱特效所以不要对这部片有过高的期待。这片是在罗马尼亚拍的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