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有些局促。
直到容若关上了包厢的门,她才慌张地问道:“容翊,你哥哥刚才看到了……他会不会反对我们啊?”
他一下跳了起来:“他有什么权利反对我们?”他满脸忿忿然的,“他那种老古板,怎么可能会接受?没关系,他的意见不重要!”他咬住了下唇,“要是他敢去我爸爸那边嚼舌根,我也不会跟他客气!”
她顿住不说。
沈婉垂下了视线。
沈婉心情顿时降到了谷底。
“不用了。我自己就住这里,你先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沈婉勉强地道。
推也推不掉的相亲,别人为她安排的最佳对象,性子就像水一样温吞。
她更觉得不甘心。
她坐在收银台前,头痛地撑住了脑袋。
一支修长的好看的指在她桌面敲了敲。
“有时间谈谈么?”
办公室里,花茶芬香。
他没有喝,只是道:“容翊和若雪,是在一起的?”
他蹙眉:“你这是在责怪我?”
被剪得半长不短的头发昭示着她最近倒霉的境遇,她只是微笑:“不。我是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从你弟弟那边入手,去解决问题。”她压低了声音。“容翊不过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压得过分,反而适得其反。当然,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会处理的。”
容若垂下了视线:“你觉得,我一定会棒打鸳鸯?”
他猛地站了起来:“沈婉。”他脸上没有盛怒的表情,只有冷漠,“我真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太打扰了。”
她靠在椅背上,忽然大声地笑了出声。
怎么忽然就那样不洒脱了?
怎么女人就那样小心眼呢?不爱就不爱,放弃就放弃呗,居然拿话刺人家?沈婉啊,你何时这么没有风度啦?
多想,他来问的是,沈婉,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她趴在椅子扶手上,哭出了声。
容翊从系楼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但是答应了女人的事,不能食言。
若雪只说不能逃课,没说不能迟到啊。
呃,老婆说了,一起戒烟……
他正咧牙嗤嘴的时候,旁边的长椅上却忽然站起来一个人。
容翊愣了。
他支支吾吾地,称呼不出来。
他只是看着弟弟:“有空坐下来谈谈么?”
那工作狂,如果要让他放弃工作来“关心”自己,除非太阳从天边升起吧。
容若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容翊有些恼怒了:“你觉得我说去上课很奇怪么?”
容若收起了笑容:“一会,就好。”
这本是上课的时间,客人很少。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低头看着袅袅的雾气,眼神朦胧:“容翊,你有女朋友了?”
“她年纪比你要大吧?”容若打断了他的话。
他整个人弹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我爱跟谁,就跟谁。你想干涉我,没门!”
容若淡淡地看着他。
容翊愣住了。
容翊结结巴巴地:“我……我不需要她养……”
“那就好。”容若低头抚弄着杯沿,“你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吧。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慢慢地喝着绿茶,“不过,爸爸不会同意的。你自己去想办法。”
他咬住吸管,剑拔弩张的情绪已经消弭了不少:“你……你不会跟爸爸说吧?”
容翊坐直了。
“我……我有跟她一块做一些研究项目,我会挣零用钱……”他有些羞赧,“我其他会花得省一点。”
容翊嗫嚅道:“那,你不反对么?”
他在杯下压上了一张大钞,随即起身:“你去上课吧,我不打扰你了。”
他特地过来,就是来给自己送这个的?
他咬住了下唇,低下了头:“对不起,哥哥……”
容翊眼眶有些湿。
此刻的纳兰宣,刚刚登上前往上海的飞机。
此刻,纳兰宣就从里面拿出他的眼睛,端正地戴上,看着飞机上发放的今日晨报。
学校替他们订了这趟航班,行程不赶,他们还打算在上海逗留几天,玩罢尽兴才回香港。
女人一上飞机,就在翻着上海的攻略,明明已经胖得身材都变了形,还只盯着美食那一栏,叽叽喳喳地跟他们说着,到时候去哪里吃什么上海名小吃。
看着社会版的他,身子往外挪了挪,想避开那个女人的音浪攻击。
这话,听着别扭。
女人却不饶他:“哪里哪里。你家那个容翊,过几天也该上头条的。够厉害的……”
女人的老公却喝住了她:“够了,瞎扯,扯够了没有?”
纳兰宣的眼睛瞪圆了。
女人撇唇:“拉倒吧。你家丢脸的事一箩筐呢。你那个儿子怎么上的娱乐头条,你自己清楚呢。劲爆照片呢,呵,不晓得女朋友换了没有呀?”
隔了那么久的事情被人提起,还是让他脸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