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洛殃然神色偏黑,一脸的不爽,他正要开口说道,
而此时,
这诺大的宴会场所竟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静的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
便有一个尖锐的声适时的响起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应声说道:“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洛千遥手上一紧,她抬眸望向那边正缓缓走来,然后坐上龙椅上的男人;
男人的面容虽然已经苍老褶皱,但是,他脸上的轮廓却依然那么清晰精致,而身上更是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一股王者之气,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少见的英俊之人。
而眼前的这位就是她那个狠毒的父皇吗?怎么如今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那般的残忍狠毒呢?眼中明明有着那么一种慈祥啊?
洛千遥扬起一抹冷笑,心中更是席卷上一丝冰凉,还有一丝苦涩;
她那不经意间所表现出来的神色,让身边不曾离开的洛玉溪和洛殃然给细细看了去;
洛殃然知道千洛遥的内心此刻是有多么的挣扎,又有多么的痛苦;
他看到她这样,几度想将身边这个柔弱的女子,抱进怀中,好好的安慰她,可是.....
“五弟,”洛玉溪轻声说道,
转而眼神却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
“今夜,可是有不少人为父皇准备了好看的表演来祝寿,”
他故意一顿,
“当然本王也有所准备;不知五弟准备的是什么呀?本王真的很好奇。”他的语气中兴味浓浓,然而脸上也是笑的妖枝招展,但眸光却是诡异的很。
“二哥,你想知道?”洛千遥灿然一笑,唇角轻勾,转过头看向洛玉溪,反问道,
“那么就请二哥看下去吧,臣弟可是为了父皇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呢。”她睨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洛玉溪。
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温和无害,但是,他说出来每一句话听起来都那么让人不舒服;
而且,她总觉得洛玉溪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盯上了某个猎物般,精光四射。
“好,本王真的好期待。”洛玉溪说完后,向洛千遥微微欠身,回到了他自已的座位上。
洛殃然见洛玉溪离去,他森冷着声音道:“遥遥,离这男人远一点,越远越好。”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洛千遥还是能够听的清楚,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做,”她不客气的回道,
这么多年,洛殃然以为她凭什么将镜中花发展成天下第一帮派?难道,就连一个洛玉溪她也应付不了吗,需要他来提醒她,远离那个男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洛玉溪要是敢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洛千遥悠然坐下,笑的张扬,还带着一抹狠戾;
她那一双弯弯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深遂,泛着层层波澜,让人不敢直视下去。
“你....”洛殃然有些气结,这次轮到他半天没闷出声来。
沉默了半晌,才一脸不爽的回到位置上坐下。
这个寿宴对于洛千遥来说,实在是非常无聊,先是一阵接一阵的阿谀奉承,再就是各国使臣前去拜寿送礼,互相较劲,光是这一环节,就足足花了十几个时辰;
不知不觉当中,
终于等到夕阳沉落,
天黑了下来;
一片欢快的乐曲响了起来,前方开始欢歌载舞,甚是热闹;
可是洛千遥却没有心思去看,自从皇帝洛承荇坐在那龙椅上时,她关注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
因为,她曾经是那样单纯的相信着自已的父皇,是那么的爱他,就算从生下来开始,她都没有见过他一面;
然而,
她单纯的爱着的父皇竟然那般对待她,而目的,只是仅仅为了自已的皇位,这么多年,她始终无法释怀,也无法原谅。
“我不恨你,因为你是我的父皇,但是,我会让你为你所犯下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她低下头,呢喃的说道,声音很小,小到连她自已都听不清楚。
转过头看去,旁边的洛殃然正和几位朝中大臣聊得酣畅;
她想了想,便自顾起身,走向后方,找了一块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才刚落坐,一个黑影便夹带着一股杀气来到了她的身后;
“主子。”黑影轻声说道。
“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洛千遥问道。
“回主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过,我们的人却碰到了洛玉溪的人,而且,他的人好像和巫族有所关系。”黑影的语气显得有些凝重;
“呵呵....”洛千遥冷冷一笑,
她加深了唇角扬起的弧度,如海水一般的瞳眸变得更加的深沉,语气却带着一点俏皮的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又多了一个敌人喽。”
“你记得,让我们的人挑扰起气氛之后就立即撤退,”她将握着拳又紧了紧,
“但是,太子的人和洛玉溪的人必须得留下,想要逃走的,也绝不留活口。”她的声音中含着一股冷冽,如万年冰海冷的不像话,仿佛刚才那一声俏皮的态度只是一种幻觉;
这嫁祸之罪何患无词,只要太子洛承倡的人和洛玉溪的人上勾,她送给父皇洛承荇的这份大大的寿礼就算是成功了。
黑影单膝跪地,重重应了一声:“是,主子,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他便疾迟而去,卷带起来的一阵轻风,裹起了洛千遥散落在背后的一袭墨发,逆舞飞扬,绝代芳华。
“娘亲这又是在打的什么坏主意啊。”一个如玉般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洛千遥的嘴角又是一阵狠抽,那一声娘亲叫得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用回头也猜得到是谁在那里。
“千鹤?”
她收敛了眉眼间的笑意,一脸警剔道:“传说中的妖神都习惯于躲起来偷听别人说话吗?”
洛千遥顿时就不高兴了。
“娘亲,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千鹤可没有偷听,只是刚走到这里,便见到一个黑影闪过,心中打趣便跟了过来。”妖神千鹤沉了眼眸,低声解释道。
他的金色瞳眸里闪现着寒光,看起来那上面似乎还度了一层迷茫的雾气。
洛千遥这才转过头来,看向那长得像是神却又似魔一般的男子,银色的长发妖魅的倾泻在他的身后,而他轻薄的红唇微微翘起,上扬着一抹邪遂的笑容;
然而,这一刻,他的金色瞳眸中却显露着深深地忧伤和无尽的落寞;
她微微一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眼前这样的男子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那种忧伤的眸子,让她看的都不由得想要落泪;
“我明明还是处子之身,你为何非要叫我娘亲?而且,你是妖神,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凡人,不是吗?”她放缓了声音,温柔地问道。
是的,她只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女子,从被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不能够和别的孩子一样长大,找一个爱自已的夫君,然后再生下一堆的娃娃,过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存在于自已内心深处的一个美丽的幻境;
可是,就算知道,这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一样,明明假的可笑,却还是非要因为它的美,而伸出手去打捞它,结果到最后,也只不过指间细流,一场空。
然后,幻境破灭,徒留下更多的悲伤和恐惧。
“娘亲,对不起,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和那个人定下了契约的,在..”
千鹤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字清晰,可说到最后,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是吗?千鹤,我告诉你,我的记忆很的清楚,你当我是傻子吗?”她怒斥道,语气非常的愤怒;
“娘亲,你真得不信吗?”千鹤低哑着声音问道,
然后,半晌,他又说道:“我的手里有你曾经送给我的琉璃镜,那里面有我,有你,还有那个人。”
“娘亲,如果你想知道些什么,明日夜里三更,我去闲王府找你,然后,将琉璃镜再转送给你,这样我就不算违背约定了。”
说完,千鹤弯下腰,在洛千遥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便化作了一缕银色的光束消失了。
她定定的望着前方,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焦距,久久,才嘲讽似的抚着脸上的白银面具,低下头笑出声来,声音低哑,充满着讥讽。
而在某块假山的后面,另一抹身影也缓缓离去;
只是,不仅是洛千遥没有丝毫察觉,就连千鹤似乎也不曾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洛千遥远远望见宫庭宴会那边火光妖绕,想来自已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心中觉得还是不宜离开的太久,微微叹息一声,便站起身来,又走了回去。
走进那里的一瞬间,一片嘈杂的欢笑声和歌舞声不绝于耳;
见她回来了,洛殃然走到她的身边,
“你去哪儿了?”他低声问道。
洛殃然一直都在留意着千遥,可不曾想一转头,这个女人就跑了出去;
幸好,他及时跟了过去,不然也不知道千鹤明晚要将琉璃镜交给千遥,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让千鹤这样子做。
想来,洛殃然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想来千鹤太鲁莽了。
“怎么?洛殃然,我去个什么地方还需要向你汇报吗?”她不客气的说道,声音中含着愠怒;
洛殃然乍舌,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立马碰了钉子;
看来,千遥还在气头上呢,都怪千鹤和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不需要,”洛殃然淡淡一笑,
“本王不过是担心你而已,毕竟,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他神色不变,那双迷人的单凤眼弯弯的眯着,唇角竟还带上了一抹*溺的微笑;
洛千遥无语,不再理会身边的某人,自顾坐下,悠然的品起糕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