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喜这个消息在宫中疯传这,有懊恼的、羡慕的、愤怒的、憎恨的。永璂也每天都抽出一个时辰来陪皇后说说话、散散心;乾隆偶尔也会去坤宁宫看皇后,因为他发现,他去看皇后,永璂就会对他态度好很多。这一来二去,乾隆倒也算明白了,只要对皇后好一点,永璂对他就会好一点!
这天,乾隆看着桌上由和亲王寄来的信;苦笑着,自己的这个荒唐弟弟又要办丧事了,他们堂堂爱新觉罗家族,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古怪的王爷呢?这时候,乾隆的脑子里又出现了永璂的小脸,他决定,带着永璂出宫玩一次。捡日不如撞日,乾隆决定,现在就去毓庆宫问问永璂要不要去。
来到毓庆宫,乾隆看到永璂在练书法,就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永璂的身后;看着永璂写出来的字十分清秀,乾隆暗暗的点着头:【嗯!真不愧是朕的儿子!】永璂放下笔,他早就感觉到了身后的乾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放下笔之后,永璂走到乾隆面前:“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永璂的字写的不错啊。”乾隆把永璂扶起来,然后走到了永璂的字前面;永璂在乾隆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写个几百年再写不好自己就可以去跳护城河了!不过乾隆自然是没有看到这个白眼;翻看着永璂近几日来练习的字,乾隆假装若无其事的问:“永璂想出宫玩吗?”
一听到这个,永璂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前世一直没有机会出去,就连一贯的微服出巡乾隆都没有记得过他;等自己出宫建府之后,因为身体的原因也完全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北京城;现在突然而来的机会:“回皇阿玛,儿臣要去!”放下手中的字,乾隆等的就是永璂这句话;满意的点头:“那好,你好好准备吧,明日准备好之后来乾清宫,朕带你出宫。”
千盼万等,永璂觉得这一天过得比一年还要久;终于看到太阳升起了,永璂就打算往乾清宫冲;却被小林子拦住了,永璂很不爽:“干嘛?爷今天不用去上书房的。”小林子满脸黑线:“是啊,爷,今天不用去上书房;可是爷……皇上今天要上早朝啊!”这话一说,永璂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椅子上:“啊……还要等一个早朝的时间啊……”
早朝的时间一过,永璂就带着小林子冲到了乾清宫;乾隆已经在里面等着永璂了;看见永璂来了之后,就让吴书来去把马车赶来,自己则是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顶小毡帽给永璂戴上了头:“现在天气温度比较低了,多穿一点才不会着凉。”
永璂冷冷地看着乾隆嘱咐他的模样,自己是疯了吗?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乾隆很像一个慈父呢?一个像民间一样,关爱自己孩子的一个父亲。心底却有些自嘲:【永璂啊永璂,爱新觉罗永璂,上一世被伤得那么惨还不够吗?难道还想要再次被伤害吗?】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呼喊着:【就算是再次被伤害,我也想要尝试一下父爱的感觉……】一瞬间,永璂的脑子乱了,
马车来了,乾隆看到永璂还站在原地发呆,走过去用食指点了一下永璂的鼻头:“马车都来了,还发什么呆呢?”永璂全身抖了一下,然后看到马车就在前方,于是跟着乾隆上了马车。两个人坐在马车上都没有说话,永璂掀开布帘往外看着过往的人,觉得很新鲜,原来集市上有这么多的人啊……
渐渐地,马车行驶到了一个王府前;可是并没有从王府的正门进去,而是从另一堵墙上的一个小门进去的;如此轻车熟路,永璂敢肯定,乾隆绝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直到乾隆提醒自己下车,永璂才缓过神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王府里的人看到乾隆和永璂下来了,全体下跪:“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千岁千岁千千岁。”“平身吧。”乾隆走在前面,永璂就跟在后面,吴书来在后面小跑步;三个人进入了后室;可是就算是后室,永璂和乾隆也听见了前面阵阵的哭声:“王爷呀……你死的好惨啊……”“阿玛,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之类的。
永璂很惊异,难道……某个王爷死了?乾隆很明晰那也看出了永璂的不懂,就回答:“不,永璂,不要胡思乱想了,不是哪个王爷死了,是和亲王在装死,想多收一点丧礼钱。”这个答案让永璂是哭笑不得;的确,这是一条致富的好路子,不知道十一哥会不会感兴趣啊;不过十一哥那么爱钱,应该会感兴趣的吧……
乾隆对着老管家说:“让你主子给朕赶快过来。”老管家连连应声,就往正殿跑去;几分钟后,全身穿着白色的丧服,连蹦带跳的就过来了:“四哥~”永璂知道回叫乾隆四哥的就只有这个不正经的王爷——爱新觉罗弘昼了。
“永璂给五皇叔请安,五皇叔吉祥。”永璂拱拱手;弘昼对这个孩子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是十二;因为这孩子的眉眼和皇后有些相似。“这是小十二吧?永璂,不用叫我什么五皇叔,就叫五叔,挺好的!又不是在宫里,那么正规做什么!”
弘昼的自由让永璂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露出笑容:“嗯!五叔!”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想出了那么久的乾隆,永璂更喜欢的是这个刚刚认识的五叔。弘昼看着永璂的笑容后晃了一下神,然后才伸出手把永璂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狠狠地摸了摸永璂光溜溜的脑袋。
乾隆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才是一家人,自己则是旁人,好像走不进去一样;心里顿时就不满起来!这可是我儿子!老五你跟他那么亲做什么!挥开弘昼的手,乾隆走上去把帽子又扣回了永璂的头上:“想着凉吗?”
永璂也是满脸不爽的模样,见到情况不妙,弘昼马上上来开始当和事老:“好了好了,干嘛干嘛?你们出个宫也不容易,干嘛还生气呢?”弘昼马上保证:“今天啊,就由我来带你们游玩北京城,这北京的东西我可全部都知道!绝对让你们玩得好好的!”其实弘昼对于这俩父子是吃惊的;确实有听说十二阿哥最近得宠了;不过对他们而言,嫡子得宠是好事,不说别的,总好过那个脑残五得宠;可是今天让他震惊不是永璂居然敢跟他四哥发脾气,而是他四哥竟然会容忍永璂的那个脾气!
“你们俩在面等我一下,我去里面换个衣服,很快很快!马上就来!”说完,弘昼就冲到暖阁去换衣服了。徒留永璂和乾隆在外面大眼瞪小眼。乾隆嘴里不停碎碎念着:“你对弘昼笑……不对朕笑……你对弘昼笑……不对朕笑……”永璂满脸黑线,你是小孩么……你的咕哝声音我都听见了!
“哎呀,好了,我们出去吧。”弘昼说完就带头要离开;永璂指着外室的棺材:“里面不用躺人吗?”弘昼拍拍永璂的肩膀:“放心放心;老王,把我那件丧服穿起来睡棺材里睡着,等我回来就打赏!”老王看着自家主子、皇上还有十二阿哥越走越远;满脸都是幽怨:“主子每次都说要打赏,最后什么都没有!”
被怨念的主人已经走在北京城的大街上了,“永璂,早膳吃过了吗?”乾隆先打破了和永璂的尴尬;永璂摇摇头:“没有,很早就来乾清宫了。”这个时候,弘昼又插话了:“我才四哥你也没吃吧!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京城的一家老字号酒馆去,菜啊,那是绝对的好吃!跟我走!”
乾隆和永璂跟着弘昼,来到了一家名叫“龙源楼”的酒楼,进出来往的人好像都是比较有身份的人。弘昼直接走上二楼,找掌柜的要了一间雅间;“来,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全部上来,再来两壶好酒。”“是!爷,请慢等!”
永璂拿起桌上的小花生开始剥着吃,刚吞下第一颗的时候,突然楼下传出了歌声:
月儿混混,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风儿不稳,梦儿不宁。
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
酒到眼底,化为珠泪。
不见春至,却见春顺。
非干病酒,瘦了腰围!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
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
秋水长天,落霞孤鹜!
关山万里,无由飞渡。
春去冬来,千山落木。
寄语多情,莫成辜负。
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永璂差点被那颗花生给噎死;喝了好几口茶才顺下来;乾隆和弘昼也是满脸的不满,依照大清律例,酒楼里是不允许卖唱的!正好这时候小二上来上菜了。被乾隆拉住:“小二哥,我想请问一下,底下那个卖唱的是怎么回事?”
“哎哟!我说大爷,这可真不能怪我们掌柜的,这对白姓父女是半个月前来到我们酒楼的,我们酒楼是老招牌,一直有不少的达官贵人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喝酒;这在酒楼里卖唱,万一被那个达官贵人的上报给朝廷,那我们龙源楼不就得关门大吉了吗?可是这个白姓父女啊,说什么也不走,那个姑娘还一天到晚坐在店门口哭……把我们客人哭走不少!然后终于让她进来了,还整天唱那些情情爱爱的淫词艳曲……哎!真是造孽啊!”
作者有话要说:梅花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