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绝点头,梁染继续道：“那一年他回来，面露愁苦之色，长吁短叹，我问他怎么了，他却又不说，半夜里呜咽出声。在下很是担心，再三追问原故，真岩大师这才吐露,说在山下看到妖精吃人，他与其它僧人合力将那妖抓住，那妖却只是大叫‘妖吃人有什么不对，人也吃猪牛羊,妖吃人是天性’。真岩一路细思，想到在下但觉得心惊胆战。他再三要在下做出保证，绝不会吃人，否则他就算死，也死的不会安心。”
我不安的转头看了雷绝一眼，雷绝只是冷哼。
梁染脸颊微微抽动，慢慢道：“听到好朋友这样不信任在下，在下十分难过，一时冲动，便对真岩大师言道：‘你若不信任在下，便与在下签定契约，在下愿做你的使妖，一生一世也不吃人。’”
雷绝“啊”一声短呼，接着倒抽口冷气，似是已经明白，可我还不明白，只能接着听。梁染苦笑道：“哪知……哪知……”他肩膀不住颤抖，双手捂住脸，半晌才努力压抑下悲伤的神情，继续道，“……哪知全是真岩的骗局……根本没有什么山下吃人的妖……他花了两年时间骗取在下的信任，又编出这个故事，就是为了骗得在下做他的使妖……”
我这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梁染深吸口气，稳定了情绪，看着我冷淡道：“你是使妖，你可知契约成立时，要遵守三大条件？”
我道：“不谁吃人肉，不谁杀死人类，不准伤害主人。”
梁染冷淡道：“可在下的契约却还有第四条：当真岩口称在下全名之时，在下必遵从他任何命令。”猫低低“喵”一声。
难怪他胸口的花纹是四条。我还没开口，雷绝冷冷道：“少说你自己了，就直接说真岩吧。”
梁染不以为忤，淡然道：“真岩大师控制了在下的自由，第一件事便是借在下的名义，举行河神祭祀，强迫东西两湾的村民，每年将一个年青少女献给河神——其实是真岩自己——享用。”
“享用？”我瞪大眼，梁染悲伤道：“由在下出手，自水道将那女孩带回神祠，关在地下山洞，真岩与她们肆意交合，直到那女孩油尽灯枯，再放任众小妖分食她们的血肉，以此方法进行修炼。”
“修……修炼？”这叫修炼？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众小妖，又是怎么回事？”雷绝皱眉，冷冷重复。他催动轮椅，到我身侧，轻轻挨着我。只是一点点碰触，也令我感觉好受一点。
梁染叹息：“都是真岩收服的，有水妖也有山妖，十来只……真岩以每年一餐人肉做为条件，吸引那些小妖与他签定契约，为他卖命。”
雷绝冷笑：“还真是精明。”
我已经不能忍耐：“是什么修行方法，非要折磨活生生的女孩？这样的修行方法我从来都没听过！”
梁染道：“在下对真岩大师的门宗不甚了解，只知道他修行的好像是西域的什么流派……不外传的修行方法，其中一项便是与青年少女交合。就算……就算修炼方式不同……若是少女自愿，原也无可厚非……可……”他声音悲痛，“可那些少女们非但不是自愿，甚至就算为了活命而委屈求全、配合真岩，却最后还是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在下……”
他深吸几口气，继续道：“……在下实在于心不忍，却又苦于不能伤害——也无法违抗自己的主人，所以想尽办法向外求救，却没有门路。在下不能离开真岩身周十四里，可东西两湾村民都被真岩下了禁制术，在下无法将消息递到外面。”
我心念一动：“难道网上那些坤河湾河神吃人的故事，还有那张照片，都是你弄的？”
梁染叹息：“正是在下。”他顿一顿，继续道，“每年冬至前后，真岩都会带着在下下山，这是在下唯一能出山的机会，同样也是在下唯一能恢复人身的时机……”
雷绝打断他道：“原来如此，你的脚是被真岩那老秃子封起来了。”
梁染不高兴的皱眉：“真岩毕竟是在下主人，请大师勿要如此称呼。”雷绝冷哼一声，梁染接道：“是。一次在下与村民交涉被真岩发现，他起了疑心，便封印了在下双腿，令在下只能半身为人，此般怪模样便永不可出现于人类面前。”
我有些生气：“他这样卑鄙，你还尊敬他什么？”
梁染叹一口气，道：“除了每年惊蛰之日祭祀河神，真岩还算是个好人……他为村民调解纠纷，化解戾气，主持白事，度死者往生，为村民讲理说法，确实也做过一些好事……”
说的也是。我皱眉。
雷绝冷冷道：“如果真是这样，西湾通往外界的道路损毁，身为土属性修行者的真岩为什么不组织村民修好道路？西湾无路下山，才是令两湾村民矛盾日益激化的主要原因！”
我一呆，这一点我又没想到！看梁染的表情也是满脸震憾，显然也是完全没想到！
雷绝冷冷道：“切断西湾下山路，不但可以令两湾之间更加闭塞，也可以令东西湾之间不和。而每每村民之间起了冲突，却又是真岩出面调停，令他在两湾之间人望渐高。只要西湾下山路一日不修好，两湾之间的矛盾便一日不可解。两湾之间越是不和，村人也越是信赖真岩，真岩的地位也越高、越安全。”
梁染口唇颤抖，脸色难看之至。
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我知道了真相只觉得真岩卑鄙，但梁染却无异于第二次被真岩背叛，难怪他脸色这样难看。
雷绝冷冷道：“这些就先放一边。——是你自己下山找电脑发的消息，还拍了照片传到网上？”
梁染吃惊过度，结巴道：“是……是……在下……”他半天才定下神，继续道，“……在下原本想去山下报警，却被问之什么身份证，在下没有那种东西，被当成疯子赶出门外，却又被真岩发现，下山时又封印了在下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ovo嘻～～～等我攒够了存稿就入v～～～=v=
小段子（转）
“大师，能不能请教一下……”
“嗷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