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前几日跟小姐妹们逛园子又去了七日,秋意更浓了,似乎天地间都散发着一股萧条的景象。
不过,这幅自然景观却抵挡不住百姓生存的信念。
白天,林清偶尔神识的观察下,就会发现百姓们又洋溢着笑容了,就连难民营也已经拆除了,许多百姓留在了京城,更有许多百姓返回家乡了。
林如海留在庄子里的难民们,达成一致的协议,都留在了庄子上,或者生活在庄子所在的村子里,有林如海作保,村民并不排外。
八月的最后一天,夜晚,林家开了个小聚会,秦霄一家三口也参加了,讨论这段日子来的心得体会。
秦霄都舒了一口气,“终于霉日子过去了,好日子又来了。”
“呵呵,秦叔说的简单,这年还没完,谁知道老天爷还会不会折腾。”林清实话实说。
“呸呸,清儿又泼冷水,干旱过了,洪水过了,飓风也过了,...”秦霄摸着下巴,磨蹭了下,结结巴巴,“就只有冬天的雪灾了...”
大家齐呼,“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吧?”
“都过年了,难道还不让人过个好年?”老天爷已经听到了,确定肯定一定让你们过个好年~~~
“难说!”
“来来,别提那么扫兴的事,年底也还早,今天先痛快了再说。”
“这酒就是香醇,酒香引人肺腑啊。”
“穆哥哥,你也好长时间没来了,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吧?”黛玉杵着手眼巴巴的望着秦穆,他俩平时接触的不多,就只是秦穆空闲了来林府,还是傍晚来夜里回,有点像做贼一样。
“黛儿,穆哥哥也没做什么,就是皇宫里拘严了,而且皇伯父爹爹都挺忙的,我好多时间都陪着皇爷爷。”秦穆说的是实话,太上皇没人陪着不放心呀,宣和帝都会在秦穆秦霄不在的时候,自己陪着或者让儿子陪着,总之不让太上皇一个人待着。
黛玉想着太上皇那个可爱的老头,“哪天我也去皇宫探望太上皇,太上皇对我挺好的,赏赐了我许多东西。”
两人两小无差,说着彼此的日常生活,就连黛玉去刷贾宝玉副本的方方面面都不放过,虽然秦穆很不喜欢贾宝玉,黛玉也从第一次贾宝玉的不好,变成现在贾宝玉二哥哥什么的,秦穆也只是忍着心中的火,反正等到黛玉还完了债,两清之后,就没关系了,他才是陪着黛玉回家的人。
为什么是回家?
因为秦穆脑海中出现了第一个画面,就是灵气稀薄的灵河边,河里一只龙,河岸一棵草,两物相偎相依,几千年....
年份还是秦穆从画面的隆重感中感受出来的,那颗仙草,秦穆是认定了是黛玉,他就是河里的那只龙,再多就没了。
秦穆没有告诉任何人,甩甩头,抛开暂时无解的心思,努力的修炼,总有一天他会想起的。
那边厢,林清拿出一个色子,猜大小,猜错的,脸上贴小纸条。
“哎呀,哥哥,你猜错了,小。”林清递给皓玉一个纸条。
皓玉耸耸肩,接过纸条,贴在了脑门上,“好吧,运气实在不够好,竟然两个脑门都贴上了。”
又瞟了一眼禛玉,那额头上光溜溜的,难道此人赌运奇佳?
扫了一圈在座的人,除了那边两人有情饮水饱的家伙,四个大人每人头上也都贴了纸条,当然林清也不例外,这可不能作弊,谁也没用神识偷看。
林如海摇晃着蛊,叮当一声,蛊里面的色子停了下来。
“各位,猜数了。”
贾敏笑道:“我猜大。”
穆郁婉也紧跟着笑道:“我也猜大。”
林如海笑眯眯的眼神望着剩下的儿女,“你们三人不可能全部也猜大吧?”
禛玉摸了摸下巴,“爹爹,万一我猜了小,你们全部猜大猜错了,那多不好意思?”
皓玉林清噗嗤一声笑,“既然小弟这么说,我们何不成全?”
秦霄哈哈一笑,“行,我们就成全禛玉的念想,看看是我们大家的运气好,还是禛玉一个人的运气好?”
林如海笑道:“这么说,我就揭开了?”
顿时,全部的眼神都集中在蛊上了,这让林如海的双手如千斤重。
林如海呵呵一笑,“当,当,”揭开蛊盖之后,看着蛊中那三个一点的数字,众人哄然一笑。
“呵呵,还是我的运气好。”禛玉这叫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啊啊,小弟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早知道今儿就该让小弟去赌坊走一圈,那不赚得盆满钵满。”皓玉怪叫道。
林清皱眉:“哇啥,小弟运气真不错。”
于是,每个人自动自发的拿了一个纸条贴在身上。
继续下去,那边厢,黛玉秦穆说完悄悄话,也加入了猜色子大小中,两家人玩的其乐融融。
直到子时过才散去,当然每人身上都贴了纸条,运气好的林禛玉也不例外,只是多少的问题。
*****
进入九月,时间越长,伤痛越淡,百姓们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失去亲人的,只能抿着伤痛藏于笑容之中,一步一步向前看向前走。
没有坏消息传进京城来,皇宫里的皇帝坐在龙椅上一步步开始稳如泰山了。
外放的钦差也在外待了快两个月了,宣和帝正在考虑什么时候招回来。
这天林如海看了太上皇出来,慢悠悠的出了皇宫,望了望天色,皇宫的上空万里无云,如水洗一样湛蓝。
林如海好心情的踱步在街头,望了望忙碌于讨生活的百姓,已经不见前阵子的慌乱了,显得很从容。
林如海倒是又想起了那个一同从扬州调回京城的杨志福,也不知道那一家子怎么样了?
昨年杨志福调回京城不到两个月,就匆匆忙忙的回了老家,还是杨志福留了书信才知道他们一家已经回老家守孝去了。杨志福的母亲突然得了恶疾而去,连杨志福的面都没见着,可谓真是匆忙。
今天无事可做,林如海打算早早的回府去陪夫人闺女吧。
林府内,无事可做的林清拖着妹妹在亭子里绣花,一般秀什么花色都会先画在绣布上,再一针一线的描出来,林清打算凭空想象就这么绣出来,这可是极锻炼眼神和精力的。
一个下午,鲜活的鲤鱼戏水图就跃然于手绢上了,林清自我感觉不错。
瞟了一眼黛玉和丫鬟们绣的花色,功夫都不错,兰华雪染的手艺是最好的,绣出来的东西总是与别样不同,多了一分味道。
黛玉的手绢十年如一日都是一株青翠欲滴的小草,从黛玉第一次绣出来,林清才知道绛珠草长什么样子,不是红色的草,一样青翠的绿色,不知道是不是果实鲜红如血,才叫着绛珠草的?
两姐妹絮絮叨叨交流了许多,不时的跟丫鬟们调笑几句,显得分外和谐。
这段时间,四只小家伙晋级了,都陷入沉睡期,这会正在林清的空间里酣睡。
白狼还是一如既往的五行我素,林禛玉不在家,要么窝在房里闭目清修,要么独自在府内偏僻之处晃荡,代沟的问题,林家人还真只有林禛玉能够跟白狼合得来。
“爹爹,你回来了?”猛一抬头,望见漫步过来的林如海,林清笑道。
“爹爹回来了?”黛玉回头望见了林如海,其他丫鬟们纷纷起身,个个低垂着头,唤道:“老爷,好。”
林如海回来了,丫鬟们纷纷退散,一时间亭子里就剩下父女三人了。
“爹爹,今天怎么这么早?”林清笑盈盈问道。
林如海不在状态,“哦,早么?也是早了半个时辰,我从皇宫出来就直接回来了。”
“爹爹去看太上皇了?”黛玉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皇宫里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让林如海下午进皇宫。
林如海抿抿嘴,“是啊,看了太上皇,太上皇愈发的老态了。”
“算了,生老病死也就是凡人的轮回而已。”
略过太上皇这个话题,林清问道:“皇上他老人家没在找你去听情报了?”
林如海笑道:“这段时间都是好消息,哪还需要皇上特意安排。”
父女三人在亭子里说着家常话,直到皓玉禛玉下学回来。
还未见到皓玉禛玉的人影,就老远听见皓玉夸张的笑声了,“哈哈,真好笑,笑死我了。”
皓玉一路笑着回来的,林禛玉没好气的说道:“哥,你已经说了二十遍了。”
皓玉疑惑,“有么?二十遍?”
禛玉面瘫着脸强调:“有,只多不少!”
“那好吧,我不笑了,待会说给妹妹们听,让她们也乐呵乐呵。”
两人走进了才看到爹爹已经早一步回来了。
“哥哥,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是啊,哥哥,什么事情引得你如此的动容?”
“呵呵,说出来,让爹爹也乐呵乐呵。”
皓玉哈哈大笑,“真的太好笑了。”
对面三人怒目而视,“快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恰好贾敏亲自过来寻丈夫儿女吃晚膳,“什么事?娘亲也乐乐。”
皓玉收敛了神色,尽量平摊着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儿下午最后一堂课,我们先生有事,山长就给我们放假了。我们大概十多个玩在一起的,就相约着去街上的书舍买一些书籍,哪知道走到闹市口的时候,见到了一幕纨绔子弟调/戏少女的戏码,咳咳,这一幕虽然以前他们也参与过,不过自从改过自新之后,特别是冯纪赵卓王威,最烦其他人在他们面前装阔,顿时拢起袖子要大干一场教训人的戏码,那人我们都知道就是从金陵到京城来的以前皇商薛家的薛幡,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他。”
不明白始末的几人纷纷盯着皓玉,皓玉咳了咳,“呵呵,我还没想到,哪知道趁着薛幡放开少女的时候,小弟甩了一个小火苗在薛幡的屁股上,顿时薛幡的屁股就燃起来了,痛的哇哇叫,四处乱窜,把正要上前的冯纪他们吓了一跳,纷纷惊奇的看着这幕大戏上演,而且四周还围了许多百姓一起观看,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薛幡又叫又跳,然后小弟才弄了水球术从薛幡的头顶浇下去,顿时浇了个透心凉,不过薛幡的衣裳却在大风吹过就干的,哈哈,徒留下一个光溜溜的屁股。”皓玉想到薛幡捂着屁股那幅惊弓之鸟的模样就非常的开怀。
闻言,几人哈哈大笑,“哎呀,小弟你怎么想出这损招的?”林清黛玉笑得前仰后合。
林如海也笑道:“呵呵,禛儿还有恶作剧的时候。”
贾敏笑容满面,摸了摸儿子的头,内心感叹,这老儿子也有童趣的时候。
林禛玉无辜道:“这不是前几年我们练习法术的时候,姐姐提过的建议么?我只是刚好想起采用了而已。”
林清眨着眼,“你倒是会用,我都忘了。”
那幕场景着实好笑,一传十十传百,都传了是不是薛家公子得罪了神灵,怎么单单惩罚了他?
而且闹市区,可不单单只有平民百姓,还有街上溜达的官员们也有不少,纷纷亲眼见了这一庄怪事。
如此,薛幡在京城闻名了,上至皇宫下至平民百姓都是看笑话一样听过笑过一回。
至于薛家,那可是雪上加霜了一般!听闻了京城的流言,薛姨妈薛宝钗两人脸上又抹了多少的眼泪,就连舅家王子腾都遣人来训了薛幡一顿。
薛幡趴在床上足足养了两个月都还未养好烧伤,屁股上即使好了还留有大面积的疤痕。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