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辗转了几个高中之后,萧谷诚带着F班的几个同学去到千里高中募捐,安凌作为班长,也跟着萧谷诚去了千里高中。
在千里高中,萧谷诚遇见了他的死对头苏尘。私下里,不同学校的学生之间总会有些摩擦,有摩擦就会有争斗。在几次英才高中和千里高中的群架中,苏尘都败在了萧谷诚的铁拳下,苏尘失了面子,自然对萧谷诚积怨已久。
所以当萧谷诚在讲台上述说叶柳的困难经历,恳求大家捐助一份善心的时候,只有苏尘一个人发出了冷笑。
叶柳幼年失父,现在母亲又身患癌症,危在旦夕,这是一个令人沉痛的故事。更何况,当事人叶柳还是和大家身份相同的学生,当大家在阳光下的教室里无忧无虑地嬉笑打闹时,她却面临着辍学的危机。
在场的都还是年轻气盛的学生,听完之后,大多都是满怀善意,感同身受,皆心有焉焉然。一般人或多或少都捐了一块钱或五块钱,捐一百块的也大有人在。
萧谷诚走下讲台,走到每个人的身边,不管别人捐了多少,他都诚恳地说了一句谢谢。而在萧谷诚走到苏尘的身旁时,苏尘从钱包里抽出五张大红色的票子,嚣张的在萧谷诚的眼前扬了扬,然后扔到地上。
“你捡起来我就把这五百块钱捐了。”苏尘抬起下巴挑衅地对萧谷诚说。
萧谷诚的兄弟不忿道:“你******不要太过分,爱捐不捐。”
“萧哥,别理他。”
一个人甚至要冲上去揍苏尘,萧谷诚把那个人拦住,还对着苏尘笑道:“我要捡了你真的捐吗,你要是最后言而无信怎么算?”
别人都以为萧谷诚受辱了,萧谷诚反而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在来到千里高中之前就想到了这样的事情,虽然那个人给他的账号打了三百万,可多一分钱总是好的,多一分钱叶柳的母亲就多一分活着的希望。
弯腰又算得什么,真丈夫能屈能伸。
“真捐。”苏尘脸红脖子粗地叫道,因为激动,他的声音如鸭子嘎嘎叫一样难听。
萧谷诚轻松地蹲下了腰,把钱捡起来。
就在萧谷诚捡到第二张的时候,苏尘的脚狠狠地踩在了萧谷诚的手上,苏尘咬着牙齿向下碾压,把全身的力道都集中在了腿上。
“萧谷诚,你还真捡啊,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你还是不是男人了,竟然为了区区五百块钱就屈服,哈哈,你真可笑。”
一个人内心越缺什么,他就越想炫耀什么。苏尘不知,他已经在旁人的眼里成为了一个可笑的人。
萧谷诚使劲的把手从苏尘的脚下抽出来,他又去捡第三张。
苏尘又踩,“你不是牛吗,你再牛给我看啊,王八蛋,我要你牛,要你牛。”
萧谷诚手背上的一层皮已经被磨出来了血,上面还留着数个重叠了的灰色脚印。
萧谷诚的几个兄弟站在一旁,想冲上去狠狠地把苏尘暴打一顿,可又知道如果那么做的话,萧谷诚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苏尘班上的同学看到这一幕也不忍直视,但因为苏尘仗着自己父亲是警察局副局长,经常欺男霸女,在班上积威已深,所以,最后谁也没有动。
“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哈哈……”苏尘感觉自己彻底在萧谷诚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把,把以前失去的那些面子都找回来了。
有点良心的同学都把眼睛别开了。
“那个女的不会就是你女人吧,和你果然相配,为了五百块钱就跪舔,都是一个贱样。”
毫无预兆性的,萧谷诚突然起身,他一拳就打向苏尘的右脸,苏尘的头被打得向后仰,身子一个不稳,就跪倒在地。
苏尘干呕一声,和着唾沫的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而且他的右脸立竿见影的红了。
“你等着。”苏尘撑着教室的水泥地站起来,尤自放狠话。
“不用等着,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苏尘还没有完全站起来,萧谷诚就又冲着苏尘的肚子狠狠地踹了数脚,把刚爬起来的苏尘狼狈地踢倒在地。
那可怕的力道……苏尘肚子里的肠子好像都要被踩出来了。
班上的女同学看到这见血的一幕俱尖叫了起来,老师闻讯赶来,急忙把萧谷诚拦住,然后把苏尘送去了医院。
萧谷诚打断了苏尘的一根肋骨,门牙也落了一颗,最终的结果就是萧谷诚被请进了警察局喝茶。
有些事情身为局外人反而看得更清楚,安凌觉得自己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萧谷诚那个暴虐嗜血的样子了,如果不是老师及时赶来,他可能会真的失去理智把苏尘给打死。
可在惧怕萧谷诚的同时,安凌也羡慕叶柳。
当一个男人不顾一切的去维护一个女人的时候,不管那个女人承不承认,她都是幸福的。
*
阴冷昏暗的楼梯口。
叶柳静静地听着安凌把事情经过说完。
“事情就是这样,谁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打人的,之前受了那么多屈辱他都忍过来了,可在最后就是不能忍受你被骂。”
“嗯。”每当遇见萧谷诚的事情,叶柳都习惯性地选择了沉默。该说什么好呢,说她很感动吗?感动是有的,可更多的另一种说不出滋味的心酸。
安凌以为叶柳心里也不好过,遂安慰道:“但你也不用太担心,听说萧谷诚家里也不是无权无势之辈。不然他在学校里那么嚣张,怎么也没哪个老师敢治他。而且又是苏尘挑衅在先,易老师去保他了,应该马上就会出来。”
“……嗯,谢谢你告诉我,我知道了。”
叶柳倒不是很担心萧谷诚会有事,她对萧谷诚知之甚详,知道萧家的背景有多雄厚。在星城,还没有哪个家族可以和萧家对抗。
“那你不要送,快上去陪阿姨吧。”安凌挥手赶叶柳走,叶柳站在原地不动。
安凌走了几步,回首看见叶柳还站在那儿并没有上楼,不由得想到叶柳这么些年来的不容易,于是遥遥地向叶柳挥手。
“回去吧,叶柳,你要振作起来哦。其实以前我就一直很敬佩你,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真的好优秀。你为我们班挣得了那么多荣誉,把我们班的后墙上都贴满了。我们都以你为荣,希望你一直那么优秀,不要被困难打倒,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所有人都会把好的信念传递给你,你自己也不要放弃。”安凌双手圈成一个喇叭围在嘴边对着叶柳喊道。
说完,安凌还做了一个双手握拳加油的姿势。
“……谢谢,我会的。”
叶柳喉头滚烫,话头在喉咙里来回翻滚了好几回,才吐出来。
矫情的安凌说出如此矫情的话,为何会让她这么想哭。说不出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又酸又涩又苦,百味夹杂。
她以为自己早已长成铁石心肠,原来不是。她的心还在砰砰的跳动。
叶母站在楼上看着安凌和自己女儿挥手告别,安慰地笑了。
叶柳按住口袋里的银行卡,在楼下站了许久才上楼。
这些钱,加上家里的积蓄,她已经可以买到足够的物资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能够不着痕迹的提醒那些帮助过她的人,存储物资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