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抿嘴,有些想笑。
其实萧桐桐天性不坏,这不肯走的小模样不是挺可爱的吗。
叶柳有心抱抱女儿啃啃她肉呼呼的脸蛋,但又打算教训一下她,于是没留她。
萧桐桐走了两步,见妈妈始终没跟上来,心底越来越怕,于是猛地回头,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紧紧抱住不放
“妈妈,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不要爷爷了,我要你,你别不要我。”萧桐桐在叶柳怀里哭得哽噎不已,一抽一泣的,好似随时会断气。
叶柳扶起女儿,帮她擦干脸颊的残泪,动作很小心。“桐桐,妈妈知道现在和你说很多大道理你也不懂。但妈妈还是想说,你很多行为不对,而你自己完全意识不到。妈妈问你一句,王奶奶对你好不好?”
萧桐桐点头。
“但上次王奶奶让你不要去玫瑰花园去玩,怕你摔倒受伤,你是怎么说,你凶她,还说要辞了她,你觉得自己对吗?”
萧桐桐沉默。
叶柳捧起女儿的小脸蛋,又问了遍。“萧桐桐,你告诉妈妈,你这样对吗?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不对。”低若蚊吟的回答。
关于此类的事情,叶柳还能指出很多。她每指出一件,桐桐的头就越低下一分。
叶柳抱起女儿,往萧宅的方向走。
“妈妈带你回萧家拿东西,我们回我们以前的家。当然,你想爷爷的时候,还是能看爷爷。妈妈不是说爷爷不好,只是他那样教你对你不好知道吗?”
萧桐桐双手圈着妈妈的脖颈,头深深埋着,脸色一直焉焉的,像霜打的茄子。
叶柳往女儿的胖脸蛋亲了亲,把她抱紧,回到萧宅。
由始至终,殷域都跟着叶柳和萧桐桐身后。
萧桐桐在哪,他就在哪。
一进入灯光通明的大厅,就见萧谷诚和萧信父子俩对桌而坐,两人神色还没完全缓和下来,好似刚刚大吵了一架。
“叶柳,你回来了,我正好要出去找你。”
叶柳点头,抱着萧桐桐,对着萧信微微鞠躬,声音不卑不亢:“爸,我打算带着桐桐搬出去,我知道你并没有害她的意思,但看你那样养孩子,我看着都害怕,我想要自己教养萧桐桐。你是长辈,就算你指责我什么,我也无话可说。”
萧信脸色微僵,有股森冷之气,连室内的温度都好似降低了几度。
萧谷诚也没料到叶柳决断起来如此决断,但并没有质疑她的决定。
他长时间不在家,但叶柳极少和他耍性子,也没有在外面勾三搭四,总是把家里料理得干干净净。
正是因为有叶柳在,他才能尽全力冲锋陷阵,所以对叶柳对家,他是愧疚的。在平日很多小事上,他也是唯叶柳是从。
他老婆为她牺牲了那么多,他装装傻怎么了。
叶柳直起身子后,就没再看萧信的脸色,径直上楼收拾东西。
萧谷诚瞄了瞄萧信难看的脸色,跟着叶柳上楼。
“……老婆,你真的走?”萧谷诚立在门边,看叶柳一件件地叠衣服,过了良久才开口问道。
叶柳沉默点头,收拾完自己的衣服后,她问向萧谷诚:“你跟不跟我一起走?如果跟的话,我就也收拾你的衣服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去哪我就去哪。”萧谷诚双手抱胸,淡淡道。
“但离开这件事,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桐桐有萧家的保护是最好的。”
叶柳把叠好的衣服向下压了压,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想再把桐桐放在你爸身边了。萧谷诚你曾跟我说过,你爸对你很严厉,采取的是极其变态的高压模式。我发现他那人特别喜欢走极端,他对你是完全高压,他对桐桐就是完全放纵。”
“比起害怕受到不知名攻击,我更不希望桐桐在一个极端宠溺的环境下长大,童年对孩子的影响极其深刻,如果性格残缺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难道我们不宠桐桐吗,但最起码我们会教桐桐是非。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桐桐还愿意听我的教。”
叶柳走出卧室,打算去桐桐的婴儿房收拾东西,哪知一出房门,就看见脸色阴沉的萧信,恐怕萧信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
叶柳并没有什么好尴尬的,她对萧信微弯腰敬了一个晚辈的礼,就去桐桐的婴儿房收拾东西。
桐桐现在才两岁大,但她的房间已经有将近80平方米,是两间卧室打通的,衣帽间之类的一应俱全,要说萧信疼桐桐那是真疼。
听说萧信以前经常工作到深夜十一点才回家,但自从桐桐住进萧家后,萧信每天都是下午六点准时到家,到家了就是陪孙女玩耍。
“殷域,你是留在萧家,还是和我一起走?”叶柳在收拾萧桐桐的衣物时,问向房间里那个清瘦的冷傲少年。
他是萧谷诚带回来的,终归是同桐桐绑在了一起。
“萧桐桐去哪,我就去哪。”说话间,殷域已经动手收拾自己的衣物。
虽然他对那只胖乎乎的小螃蟹一点好感也没有,但,是否喜爱和他的忠诚度无关。
在这点上,不得不承认萧谷诚打了场胜仗。
喜欢和爱可能变质,但以生命为盟的契约永不可能变。
叶柳收拾好自己带来的物品,就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萧桐桐困了,在殷域怀里碎觉觉。
“叶柳,你这是做什么?你真敢把桐桐带走?”在叶柳经过大厅时,萧信阴冷地叫住她。
“爸,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后你有事就叫我和萧谷诚一声,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但桐桐不会再交给你。不论事情怎么样,我主动离开,终归是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对。”
但叶柳在大门处就被一排黑衣人无声的拦下了。
“你离开我不拦着,把我孙女放下。”
“老头,小小的家庭纷争,怎么到了你手上就变成第三次世界大战了。”萧谷诚连忙和稀泥,居中调节。
与此同时,他揽住叶柳的腰,把她往沙发上带,还冲她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