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叶蓁蓁已经听许攸宁说他和叶细妹他们都吃过早饭了,因为想要让她多睡一会儿,所以就没有叫醒她。至于早饭他已经叫店家另外预留了一份,待会儿叶蓁蓁可以在马车上面吃。
还很体贴的跟她说,要是她还没有休息好,待会儿还可以在马车上面休息,他会将马车赶得慢一点的。
叶蓁蓁听了脸上立刻就通红一片。
一家子都围在桌旁吃早饭,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床上睡,叶细妹心里能不明白原因啊?
她到底和许攸宁成亲还没有多长时间,在这些事情上面还是很容易害羞的。所以出门见到叶细妹的时候她都羞的不好意思抬头看。
好在叶细妹知道她是个脸皮薄的,半点儿打趣她的话都没有,只叫住正在院子里面乱跑的元宵,又招呼叶蓁蓁一块儿上了马车。
等上了马车她就将那份预留的早饭递给叶蓁蓁,叫她赶紧趁热吃。
是两块米糕,还有一份稀饭和一只水煮蛋。叶蓁蓁吃不了这些,还给了元宵一块米糕吃。
吃完之后她拿过水壶轻抿了两口水,还是觉得不大好意思面对叶细妹,索性就弯腰走到马车前面,跟许攸宁坐在一块儿。
原本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马车前后的帘子和两边都卷了起来,这样马车动的时候就有风灌进来,马车里面就不是很热了。但是叶细妹知道叶蓁蓁现在肯定是害羞了,也是想着他们小夫妻两个成亲才一个多月,有心想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所以见叶蓁蓁到了马车外面,就借口说昨儿晚上她没睡好,现在想要休息一会儿,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
于是就剩叶蓁蓁和许攸宁两个人在马车外面了。
许攸宁盘腿坐着,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拿了马鞭子。不过马鞭子他不怎么用。
现在已经渐渐的到了官道上面,两边路上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漠漠水田,景致看起来很好,就这样慢慢的走着很不错。
叶蓁蓁学着他的样盘腿在他身边坐了,也不说话,身子倾过来,头靠在他肩上。
虽然已是夏天,但现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还是有几分凉意的。许攸宁见叶蓁蓁身上衣裳穿的单薄,就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那件淡青色半臂袍子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一面笑着问她:“怎么不在马车里面坐着?”
虽然这一路上叶蓁蓁也经常会这样坐在他身边,一边看他赶车一边跟他说话,但从来没有这么早的时候。
叶蓁蓁闻言就斜了他一眼,嗔着他早上为什么不叫她起来跟叶细妹和元宵一块儿吃早饭。
许攸宁心里就明白了,叶蓁蓁这是害羞了,不好意思面对叶细妹。
忍不住的就轻笑起来。
叶蓁蓁越发的抱怨起他来:“你笑什么啊?”
她都害羞成这样了他还笑,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许攸宁不敢再笑了。侧头见她白皙的脸上笼着一层红晕,眉眼间虽有嗔意,但也绝无怒意,禁不住低头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后轻声的笑道:“我笑我的蓁蓁很可爱。”
叶蓁蓁直起身,拿眼瞪他。瞪着瞪着,自己却掌不住笑出了声来。
其实她也明白夫妻之间做那些亲密的事很正常,而且谁都会晓得夫妻之间会做那些亲密的事。难道都已经成了亲的夫妻,晚间睡一张被子的时候还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啊?但她到底是个害羞的人,和许攸宁成亲也没有太久,所以在人前还总还是想掩饰一番。
不过她自己也明白这是掩耳盗铃的事,自欺欺人罢了。
笑过之后她又倾身过去,将头靠在许攸宁肩上,闭上双眼。
夏有凉风,四处鸟声碉啾。她心爱的丈夫在,至亲的亲人也在,这实在是很幸福的生活。
心里也只愿生活永远这样静好安稳下去。
......
半个多月后,京城郊外前朝皇家寺庙。
被大慈大师遣出去的那两个暗卫回来了一个。还带回来了三样东西,细细的陈述当时他躲藏在树后看到的一切事情。
阮云兰正眼含泪光在看着摆在她面上案上的三样东西。一边看,一边和站在她身旁的冯嬷嬷,大慈大师说话。
“这把刀上面錾刻着昭天二字,这是昭天卫才能用的刀。这块象牙腰牌,昭天卫指挥使王振。当时抱着宁儿,在一众昭天卫护卫下杀出重围的正是昭天卫指挥使王振。还有这个,这是陛下的玉玺啊。当时宫变,陛下自知无力回天,却也不堪皇位就此旁落,就将玉玺连同宁儿一同交给了王振,吩咐他即刻出宫去投靠青州刺史,以图后面东山再起。但不曾想原来王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我的宁儿,我的宁儿原来流落民间这么长的日子,还受了这么多的苦。但我这个做母亲的这些年里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遣出去查询许攸宁身世的人已经回来了。知道他是许兴昌在外面捡回来养大的,从小儿家境不宽裕不说,甚至中间好有些年右腿都是断的。后来又经历下了那么多的事。
想到这些,阮云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冯嬷嬷见状,忙安慰她:“娘娘,不管如何,小殿下现在总归是活得好好的。而且他还成亲了,您这个做母后的心里也该宽慰才是。”
不过显然阮云兰心里依然不觉得宽慰。
上次见到许攸宁的时候,虽然因为他右耳根处的那颗小红痣她对他的身世有过怀疑,但也不敢确定,最后竟然就让他走了。随后也不曾料想到他竟然离开京城去了云南。现在他们母子两个相隔千里,到何时她才能再见到许攸宁?
再者,虽然明知道他现在已经成亲了,但是他的妻子,她的儿媳妇她可还没有见过呢。也不知道生的是什么样的一个相貌,禀性脾气好不好。
想起来冯嬷嬷应该是见过的,就忙问她。
冯嬷嬷确实见过叶蓁蓁,但当时也确实只以为这是许攸宁的妹妹。纵然后来知道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但她哪里会想到他们继兄妹两个竟然会成亲啊。
不过那个叶蓁蓁倒确实生了个好相貌,脾气秉性也都不错,是个好姑娘。
就细细的都告诉了阮云兰。
阮云兰听了就叹息:“他们两个既是继兄妹,从小儿一块儿长大,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阿宁既然愿意跟她成亲,可见心里也是欢喜她的。”
却又皱眉:“可惜到底是个乡野长大的丫头,往后哪里能母仪天下?还是个弃女,家世背景也全没有,往后只怕难帮到阿宁了。”
冯嬷嬷闻言,悄悄儿的和大慈对视了一眼。
阮云兰的这话意思很明显,她显然是想要许攸宁往后复国,重新夺回本应属于他的皇位的。
冯嬷嬷没有说话。因为当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可是阮云兰的亲生父亲,他们父女两个的事谁都插不上半句话。
而果然,阮云兰沉思了一会儿,就吩咐大慈:“我待会儿写封书信,你亲自带着赶往荆州,去面见荆州刺史。至于这寺中所有暗卫,你也悉数将他们遣出,让他们即刻赶往云南,护着殿下安危。”
青州刺史和荆州刺史都是先帝最信任的人。当年宫变之时原是要王振带着许攸宁和玉玺赶往青州,稍后再图复国,不想王振中途竟然死了。而阮云兰的父亲也甚狡猾,根据王振的路线推断出他要去的是青州,随后竟然找了个由头就将青州刺史杀了。为免许攸宁已经到了青州刺史那里,竟是将青州刺史一家灭门,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幸免。
好在还余下一个荆州刺史。这些年听得说甚是韬光养晦,但近来却也听得说在招兵买马,且渐渐的放出风声来,说是要恢复季氏江山。
阮云兰只以为这荆州刺史肯定是心中还念着先帝对他的知遇之恩,所以才想要起事。若现在她以皇后之尊,亲笔书写一封书信给这荆州刺史,详细说明先帝唯一的亲子尚在人间,再着他辅佐许攸宁起事,许以他事成之后异性王的封赏,这荆州刺史必定愿意粉碎碎骨,肝脑涂地。
大慈却有犹豫:“这荆州刺史马顺,先帝在时虽然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但先帝不幸仙去之后他却并无半点动作,反倒按着对新朝廷忠心耿耿。时隔二十年,焉知他心中是否会有异心?若他心中不再忠于先帝,此时再将殿下的身世告知他,殿下岂非会有危险?而且这件事我们是不是该提前跟殿下商议一番,听听他的意见?”
“我想这马顺心中应该还是忠于先帝的。先前探子来报,不是说他在荆州招兵买马,有要起事的征兆?”
阮云兰看向大慈,眼底有着悲哀:“而且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我现在除了能指望他,我还能指望谁呢?这朝野间的官员可都是我父亲的人了,他们都以为现在的江山姓阮,谁还记得这江山二十年前曾是姓季的呢?”
“至于要不要事先跟阿宁商议一番,大慈,难道你还不明白?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既然他找到王振的尸首,见到了这三样东西,他就该明白他自己的真实身世。但他却选择将这些东西重又埋了回去,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他不想接受他的真实身份,他这辈子只想做许攸宁。”
“但他不是许攸宁,他是我大夏朝庆仁帝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他身上有他父皇和皇姐的血海深仇,还有他该担负的责任。既然他选择要逃避,那我这个做母后的只能帮他做选择。”
届时将许攸宁直接推到风口浪尖,相信他也只能接受属于他的真实身份,一步步的将这江山改姓季,夺回属于他原本该有的一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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