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华和美妙的冷战正式结束。
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结束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
早上上班的路上,美妙理直气壮地埋怨了一句:“在你的家里,你怎么可以让那些妖魔鬼怪随意入侵,太没安全感了,太不负责任了。”
尊华原想说“你叫了那么久狻猊,你又没叫我”,转头一看,小猫那张义愤填膺的脸,哑然失笑。
“东西是你自己招惹回来的,太不负责任的人怎么是我!”
“作为房东,你有责任阻止我带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回来。”
“你是给我交过房租还是物业管理费?”
“看看你的衬衫,我熨的。看看你的西服,我送去干洗的。想想你今早吃的早餐,我做的。我是在以劳动抵租金,抵物业管理费,还要抵人生安全保障费。”
“是吗!”尊华说,“可是你总是工作不到位,譬如昨晚上我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宵夜。譬如,送去干洗的西服是我自己拿回来的。”
真是斤斤计较,世界上也难找这么小心眼的男人了。美妙意识到尊华在别扭什么,没心没肺地道:“你不是不吃鱼,也不吃泡芙的嘛!”
尊华眨了眨眼睛,“在没有其他食物可以果腹的情况下,你是选择饿死,还是选择捏着鼻子吃原本并不喜欢吃的食物。”
“有那么严重?”美妙吃惊地叫着。
“有。”尊华说的郑重其事。
“好吧!”美妙撇嘴,“中午我想吃麻辣鱼,你是选择饿死,还是选择捏着鼻子跟我走!”
所谓选择,其实更像一种绑定行为,把原先没有关系的两种东西,两件事情,甚至两个人拉拢到了一起。
而有的选择的时候,往往没的选择。
自从那只猫再一次打乱了他的生活以后。
尊华赔了动物园一笔违约款,单方面解除了合约。
这是美妙到动物园以后才知道的事情,尊华再来这里,不过是为了交接。
美妙一眼看到的就是白珠苍白的脸,和她定定注视着尊华的悲伤眼睛,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中午,尊华请了工作人员一起去吃麻辣鱼,当作告别宴。
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几乎来了一半,却不见白珠的身影,美妙问凌柯:“怎么不见白珠?”
“唔,说起白珠,昨天晚上她好像见鬼了。”凌柯很小声地跟美妙八卦道。
美妙的神色不太自然,白珠见的到底是鬼还是猫,她可比谁都清楚。
“所以呢?”她表现的一点儿也不惊讶。
凌柯以为她并不相信,没了共同的探讨话题,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随意道了一句:“所以她昨天半夜就回家了。”说完,就想去寻别人继续开发开发这个灵异的话题。
“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还看见她了!”难道有两个白珠?
“不会吧,美妙,你也见鬼了!”凌柯夸张地叫了一句。
正和别人说话的尊华,抬头向这里看了过来,美妙下意识拉了一把凌柯,想让他说话声音小一点儿。
可是凌柯依旧扯着他高八度的声音在说:“我最近也觉得动物园的气氛很古怪,幸好我们明天就不用来这里了,老大终于英明神武了一次。”
“谢谢你的夸奖。”尊华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说:“不过,说话要负责任,你不在动物园工作了,要在这里工作的人还多的是。再说了,这里是公共场合,每天的游人上万,你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对动物园的声誉产生了影响,后果自己扛。”
凌柯赔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
然后借机遁了。
美妙觉得凌柯真是个很特别的人类,眼色好到了完全不给其他人活路的地步。她也呵呵笑笑,想遁的时候被尊华揪住了衣领。
“你知道白珠是搞动物研究的吗?”
“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突然让美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尊华道:“你猜我把你变回原形,交给她研究,她会把你怎么样。”
美妙很狗腿地说:“不知道,但肯定的是再不会有人给你做饭了。”
“哦,是这样啊!”尊华松开了美妙,顺便揉了揉她的麻花辫,见她仍旧在原地不动,粲然一笑:“下次想试探别人,想个好点的办法。至少要把自己藏起来,傻乎乎的跑到别人的面前,还不是送上门去被别人戏弄。”
什么意思。美妙瞪大了眼睛去看他,气呼呼地说:“你原来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可是为什么还要我受那么长时间的痛苦,才肯跳出来帮我。”
尊华白了她一眼,“不听话的惩罚,再说我也想看看你长能耐了没有。”
“长了吗?”
“没有,就是脾气渐长。”尊华说的很认真,“以后别在我面前做这样的小动作。”
他指了指她别在背后的双手,“不要只学到了人类的粗鲁,表达不满的方式不是只有竖中指,你就长点儿心吧。”
尊华摇摇头走掉了,美妙满腔义愤。她怎么不长心了,不要拿别人的一颗心和他那个多心眼子比好嘛!
一转身,却只想拍死自己,她的背后居然是一面镜子,怪不得尊华知道……
哎呀,美妙,你就长点儿心吧!
某猫重重地锤着自己的脑袋。
事实证明,打脑袋真的会打傻人的哦!
不长心的美妙又上演了一出智力无下限。
奇怪的短信约她去南城广场见面,她应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