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除了成亲当日,王爷头一次说要宿在王妃这,能不提前打一声招呼么?
说实话,上官夕夕是有些心灰意冷的。
准备?准备个屁!
本公主昨晚准备的那么好,精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有好好珍惜吗?
不过,她当着大小姐和奴才们的面,还是笑道:“我知道了。”
太监把话带到,将赏赐放下,就离开了。
黄昏的时候,上官夕夕确实早早的沐浴焚香,换了件胭脂色的贴身襦裙。
她和昨晚一样,化了比较成熟的妆容。
一头秀发高高盘起,梳了个单螺髻。
发髻上戴的,就是淮南王一早让人送过来的那对金樏丝桃花簪。
眉心,还是画了火红的桃花花钿。
她本以为他得天黑后才来的。
谁知天还没黑时,院外就传来太监的唱报声:“王爷到!”
听到唱报声,上官夕夕娉娉婷婷地走到院子。
只见男人负手站定在院子里,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的肤色更加阳刚,勾勒出男人刚毅的脸部线条。
“王爷。”上官夕夕福身行礼。
淮南王一把扶起女人,恰巧看到她头上戴着的首饰,正是他今早让人送来的。
男人抬手,看似随意地摸了摸女人秀发上的簪子,“这个簪子果然很配王妃。”
“是爷的眼光好。”夕夕从未与男人如此亲近过。
此刻,她感觉自个的心脏好似不受控制,在那“噗通”乱跳。
淮南王将小女人的神情看在眼里。
然后,他抬脚就进了堂间,上官夕夕跟上。
两人在堂间坐下后不久,膳房的奴才就进来备膳了。
用膳期间,两人鲜少说话。
吃饱喝足后,两人在奴才的伺候下洗漱净手,各自坐在小桌几旁。
淮南王把玩着硕大的玉石扳指,背梁挺直地坐在那儿,“王妃可会下棋?”
夕夕:“会一点。”
闻言,淮南王朝身边的奴才下令,“去内室把棋盘摆上。”
于是乎,两人从堂间进了内室,对坐在紫檀小方桌旁。
“你先下。”淮南王颇为大方地道。
上官夕夕恭敬不如从命,捏着一枚白子放入托盘。
像淮南王这般老谋深算的老男人,夕夕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几盘下来,夕夕都是惨败。
她输得没脾气了,直接道:“不来了不来了,您太厉害了,妾身不来了。”
瞧着小女人这可爱样儿,淮南王低笑一声。
男人正准备起身,让她伺候他安置,结果耳畔就传来女人疏离的声音:“爷,时候不早了,妾身不适,就不留您了。”
是的,她在向男人下逐客令。
谁让他昨儿赶她走,今儿她便赶他走。
虽说他昨儿与韩氏早就约好给大公子检查功课。
可从前他与她有约在先时,也没少偏宠韩氏,置她不顾。
他要是真心顾及她的感受,就不会撵她走,与韩氏赴约了。
本来她昨日就是最后给他一次机会,他却那般伤她的心。
是以,哪怕他夜里到了她的正院,都没用了。
当然,她也知道夫妻不可能一直这般下去。
但起码她现在还在气头上,暂时没办法接受他。
尤其是她从未与他有过夫妻之实,第一次理应是美好的,而不是在置气当中度过。
此刻,她只是想学小姑姑说的那般,驯一驯他,而不是永远不再理他。
要不是她在宫宴上同小姑姑和倾嫔学了许多,不然阿娘打小都是教她要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的。
听到女人的话,淮南王嘴角的笑容逐渐转变为冷笑。
这一刻,但凡有点骨气的男人,被女人下逐客令,都是不会死皮赖脸留下的。
更何况像淮南王这样血性的男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面对女人也特别刚。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起身道:“既如此,王妃好生养着身子,昨日本王检查大公子的课业到深夜,便没留韩氏,今日正好去韩氏那坐坐。”
说完,男人并没有立马转身离开,而是站定在原地停顿了几息。
然而等到的却是女人更为疏离的声音:“韩小娘子与王爷感情甚好,妾身自愧不如,这便送送王爷。”
“王妃身子不适,就不必送了。”淮南王脸一寒,就带着奴才们离开正院,去了韩氏那。
当夜,淮南王宿在了韩氏那。
上官夕夕知道男人这是与她置气了。
但她并没有服软,也没有伤怀。
而是化悲愤为力量,成天在京城里买买买!
七月二十日下午,她带着丫鬟太监,在京城一家布行挑了几匹布,又量了身子做新衣裳。
完事后,她身边的丫鬟正准备付钱,就有个人抢先一步递了大额银票。
那人声音尖细地对小儿说:“小二,这位夫人的银子,我这边给付了。”
那小二立马收了银票,就开始找钱。
上官夕夕狐疑地转头一看,发现帮她付银子的居然是淮南王身边的贴身太监。
待她走出布行时,就见街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而马车旁负手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正是她的郎君淮南王!
男人身躯凛凛,胸脯横阔厚实。
虽三十有余,但是却英姿勃发。
男人四处顾望,似乎在等人。
边上的女子经过他身旁时,无不侧目看他,好似特别希望自个就是他要等的那个人。
似乎知道夕夕出来了,男人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朝夕夕看来。
不知怎的,上官夕夕觉得两人隔街相望的这一刻,他身上有种致命的魅力吸引着她。
让她觉得此刻的他很有气度,尤其是他沉默却专注着看他时,有种成熟稳重的男人气概。
只是...他怎么在这???
夕夕一直以为她要被他冷上好一阵子的。
不曾想,不过短短几日,他就来找她了。
到底是夫妻,虽两人都有些许置气,但他都找上门来了,还让人给她付了银子,又在街口等她,夕夕不打声招呼都过意不去。
她抬脚朝男人走去,“王爷。”
淮南王嗓音磁性的“嗯”了一声。
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在她身后大包小包的几个奴才身上,“都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