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徐英心下大安,上前对巴兰说道:“如此,徐某便把使团交于巴兰将军之手,待使团入城后,野共之军略作修整便自行带回。”
“有劳徐老将军了。”巴兰的级别虽比徐英高,却很尊重徐英,站起来正色应道:“老将军为吐蕃谨守野共多年,巴兰一向敬服。然军规所限,巴兰不敢留将军多留,在此以水带酒恭送将军,并为将军备齐一应回程之粮草军需。”
徐英所部在城外又多留了一日夜,不为修整,只为防住寒星。闲散人等一律清除或驱逐,这是徐英和巴兰为保“使团”安全共同下的军令。
巴兰办事严谨、高效,“使团”也未在铁桥城内停留,由巴兰护送着直接过铁索桥,飞渡磨些江到达铁桥东城,交到了守将弥布扎处。
高汉混在大队人马之中默默踏上了东城的土地,看着与诚节寒喧的弥布扎,与杨敬相视而笑,“搞定此人,星军便是猛虎上山、游龙入海,从此驰骋广阔天地之间再无牵绊了。”
铁桥东城守将弥布扎三角眼、鹰勾鼻,宽额方口,黝黑精瘦,长的不似一般雪域人,据说是天竺某高僧在雪域弘法时收服了某女神,为感化此神竟舍身与之合修,最终孕育出了弥布扎这么个东西。
因为根正还带有神性,所以弥布扎倍受吐蕃上层人物关注,特派他来铁桥东城协助巴兰镇守一方。其实是他白瞎了一个好出身,在逻些作恶太多辜负了某些人的期望,把这团扶不上墙的烂泥暂时流放到了这里。
正如徐英所说弥布扎还真是个贪财、好利之人,尽管巴兰在交接的时候一再告诫他要小心接待,但这家伙表面唯唯诺诺地应下了,可巴兰一走,他跟诚节没聊几句便以安全为由要检验“使团”的财物和人员。
皮罗阁赠与的瑟瑟、金银等这时倒派上了用场,看得弥布扎爱不释手。或许是徐英疏忽了,或许是不知道,这弥布扎还是好色之人,女兵一个个五大三粗自然入不得他的狗眼,但皮罗阁送给高汉的十名美姬却着实让弥布扎欣喜,尤其是看到杨敬后那更是两眼直放绿光。
“我瞧这些女子面带魔煞,尤以此女为甚,这样的人怎么能去见赞普?来人,把她们都给我带走,我要净化……”
走在后面的高汉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此时闻言不禁怒火中烧抬脚便踹,“净化你姥姥!”
就见弥布扎嗷地一声飞出老远,把地上砸出好大一个坑后再了没动静。周围的吐蕃兵立马炸了,纷纷举起刀箭对准了高汉一行,几个亲信连滚带爬地抢到近前,对弥布扎进行施救。
“瞎了你们的狗眼,敢跟老子舞刀弄枪!”高汉飞身上马,站在马上高举由仓大吼,“都他妈把武器放下,不从者老子灭你部族!”
吼声如雷、盖压全场,乱哄哄的吵杂声一下静了下来,所有的吐蕃兵都盯着那块银色的由仓直发愣。
“大银字由仓,那是大银字由仓!都别动……”
有识货的吐蕃兵纷纷叫嚷着,知道今天弥布扎是撞上铁板了。
为示恩宠、尊卑,吐蕃王朝制定了严格的等级制度,发展至今已经形成了一整套极其森严的阶级体系,对于普通平民和士兵来说,上位者对下位者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军队中的一般士兵都是白色木制由仓,还有很多是不配有由仓的雍昆,也就是农奴阶层的人。队级以上的武官是铁字由仓,象弥布扎这样的边将,甚至是如本、千户长之类的也不过是红铜由仓而已。
高汉现在手里的可是比红铜还要高上三级的大银字由仓,这意味着高汉一定是赞普的近臣。在普通的吐蕃人眼里,赞普就是神,赞普身边的人也都是他们只能仰望的人,要让逻些的老爷们知道有人敢对对这样的人动刀兵,那绝对会招来灭族之祸。
“当……”
所有人都扔掉了手里的刀剑,随即五体投地地向高汉大礼参拜,请求原谅的哀求声响成一片。星军在警戒之余也无不感到惊憾,闹不清这是什么情况。南疆虽然也讲等级,但文化尚不及吐蕃,加上以前不统一,所以在等级制度上反而不如吐蕃那般严苟。
高汉站在马上四下观望,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作为一个拥有现代思想的人,高汉不想奴役谁,对这种愚昧的等级制度应该是相当反感的,甚至一直对此感到愤怒,并一直想打破这种不平等,但现在却不得不用这种制度来保护自己,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咯——”
没容高汉感慨多久,弥布扎便醒了,醒来后就象是被阉掉的公鸡一样扯着嗓子就是一声长嚎,也不知他是从哪学来的化解痛苦的特殊方式。
高汉踹的很有技巧,这一脚自两腿之间从上往上正中要害,堪称背后式撩阴脚的典范,力道不大不小,足以让弥布扎一个月不能人道。这还是高汉看弥布扎的小身板太过单薄没敢太使劲,否则要踹到腰上弄不好就能把他踹折了,哪还能嚎的出来?
“给老子闭嘴!”
高汉从马上高高跃起,两腿抽飞守着弥布扎的亲信,咚地一下落在弥布扎的身边,脚尖一挑便把弥布扎挑了起来,拎着弥布扎的脖子把由仓凑到了他的面前。
“闭开你的狗眼看看,认识这是什么吗?”
“大、大银字由仓……”弥布扎强忍巨痛一字一句地念出了由仓上的文字,越念越惊恐,“赞普弟,止桑宫护卫长格桑!”
啪……
高汉抖手便把弥布扎扔地上了,尼玛,大小便都失禁了,就这小胆儿还贪财骗色呢!?
赞普弟!这三个字把所有在场的吐蕃人震的脑袋嗡嗡直响:我们对赞普弟舞刀弄枪了?作死啊!
震住了场子高汉自然要趁热打铁,往中军大帐一坐,威风凛凛地宣布几项决定:
南诏使团负有神圣使命,所以自今日起有关使团一切都不可向外传扬,违者诛全族!
使团行程急迫,所以东城须为每人配备两匹雪域战马,乘坐一匹备用一匹。
另外,经查铁桥东城守将弥布扎欲对使团不利,破坏邦交,并在铁桥东城作威作福,实属罪大恶极。但本赞普弟念其守边多年,实属不易,故只查没其财,不革其职,望能戴罪立功,否则定斩不赦!
耍够威风,也抄弥布扎的家底儿,高汉心满意足地带着星军扬长而去。
这次过东城虽然没按计划行事,但结果却比计划更好,这也全赖弥布扎这怂货外强中干没脑子,加上他平时对士兵压榨的太狠,把兵都管傻了,关键时刻没人替他出头。要是巴兰在场,高汉可不敢这么干。
“将、将军,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们怎么没让咱们派队伍护送呢?”眼望绝尘而去的队伍,有个亲信凑到脸色铁青、浑身臭气熏天的弥布扎跟前小心地说道。
“一群蠢货!”弥布扎捂着下面转过头来狠狠地抡了那个亲信一个大耳光,“不要护送还不好?省下的粮草正好填补我的损失。传我命令:从今天起,每人每天扣除半斤青稞。”
“啊?”几个亲信傻了。
东城的兵本来就被弥布扎压榨的苦不堪言了,平常仅能半饱度日,连正常训练都搞不了,官兵们私下里都骂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这以后每天要再扣半斤口粮还让不让人活了?士兵不得哗变呐?
“啊什么啊?那个格桑打我、抄我家的时候他们哪个替我出力了?这损失不由他们这群讨厌的穷鬼赔让谁赔?”
“那你咋不去找格桑赔去?”几名亲信心里暗恨,但不敢明说。
正说话间,几人就听前方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不一会儿就见高汉一人单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我的天,他怎么又回来了?”
弥布扎就象见到老鹰的雪鸡,捂着下面可地乱窜,在亲信后面急切地寻找躲避的地方,好容易找到一处草窝,嗖地一下便拱了进去。
“咦,我刚才眼瞅着弥布扎在此,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高汉策马跑到近前,奇怪地问到。
那几名亲信神情相当复杂,但都不约而同地向草窝处指了指。
高汉从他们的表现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下马把弥布扎从草窝里揪了出来。
“哈哈,弥布扎将军,你这是在练什么功夫?你那便宜父亲传给你的天竺神功?”
“格、格桑,你不是已经走了么,还回来干什么……”
高汉诡异地朝弥布扎笑了笑,“刚才有点疏忽了,将军送我那么多厚礼,我琢磨着怎么也得给将军回个礼吧,所以我就回来了。”
“别,别客气,就当我孝敬赞普弟的吧,不用回礼。”
高汉脸色突变:“瞅不起我?”
“不,不敢。”弥布扎赶紧摇头。
“给老子站好了!”
高汉猛然大喝了一声,弥布扎反射性地一顶身,高汉也没容空,嗖地抡起一脚直奔裆下。旁边的亲信们一闭眼睛,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
鲜血混着异样的黄白之物从破裂的裤裆处向外流淌着,弥布扎两眼暴睁,张着大嘴痛的几乎麻木了。
“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礼——让你以后再不能人道。”
高汉大笑着拍马而去,几名亲信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地上前察看弥布扎。
高汉这一脚仍然很有技巧,蕴含的暗劲不但踢碎了惹祸的玩意儿,还震碎了盆骨,这弥布扎今后别说能不能人道,恐怕走路都成问题。
“太解恨了!”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