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说说看,天下间那些人够格取得养神芝的有哪些?”花解语问。
“当今天下,三足鼎立,最尊贵的莫过于三国国君,上位者,除了权,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史其循循善诱。
“是,长生不老?”
史其笑:“小公子,长生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若能多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又有谁会舍得放过?”
几个疑点在花解语脑中闪过,最后他冷笑道:“花言巧语,别想在这里挑拨离间。”
史其轻摇扇子,故作高深模样:“小公子涉世未深,容易被人利用,花神医对我有恩,我自当提点一二,为花家留下这最后的血脉。”
花解语紧张的说不出话,后背亦被冷汗浸透,略显婴儿肥的脸庞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小声道:“你是如何得知……”
“嘘嘘。”史其优雅的竖起食指贴于唇前:“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这个敌友不辨的男人并不准备戳穿他的身份,花解语很快镇定下来,:“渠芙遥不会害我。”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第一次见面还针锋相对,可是那日在林家山庄,她诱骗他的话,他狼狈的在溪水中仰望着她的脸,悲伤、绝望,却又坚定、真诚。她用最动听的语言欺骗他,在他狼狈上当后,她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可是,他相信她。
“你可曾知道渠芙遥五年前曾因杀人被囚冷宫?你宁可相信一个杀人犯的话?”史其挑眉,语气中是难掩的惊讶。
花解语无语,他并不认识五年前的渠芙遥,但也有所耳闻,人人皆传她是坏人、妒妇,是杀人凶手,可是,在绝望的时候向他升出援手,外表高傲,内心却很柔软的这个女人,让他总是想冲到前面保护的人,无论如何也难以跟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的太子妃联系在一起。
“我相信她,她不会是那样的人。”花解语说的很坚定:“再说,养神芝是在人故去十二个时辰之内使用方才有效,渠芙遥拿去有何用?”
史其眼神一亮,坏坏笑道:“果真如此,多谢小公子告知。”
花解语这才反应过来此人是在向他套话,当下跳脚怒道:“我,我乱说的,才没有这回事。”
“哦,是是,小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奸诈小人,气煞我也。”花解语怒气冲冲:“坏人,你方才说全天下有能力的人才抢那养神芝,古怀国国君不正是其中之一?残忍灭花氏一门,你们也有嫌疑。”
“欢迎小公子随时拿出证据将我们缉拿。”史其笑得有些欠扁,至少在花解语看来是这样。
“啊~~~~来人来人。”帐篷外传来吼声,这才制止了花解语与史其的争论,二人纷纷循声而去,却见渠芙遥站在人群之外,人群中心是几个士兵押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渠芙遥微微偏头对旁边的重爵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重爵深深望她一眼,然后摇头:“这个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很凶悍。”
“。。。。。”
重爵又补充道:“看来市井传闻还是有几分可信的。”竟然威胁他,这个女人竟然敢威胁他,这个世界如果有一个人对他说过那般大逆不道的话后还能存活于世的,大概只有她一人。
“怎么了,怎么了?”花解语急冲冲跑上来,拽住渠芙遥的胳膊。不可否认,自从花家灭门后,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已经逐渐变成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虽然她一开始就冷漠的表明不要过分信任她,可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欺骗了他,他一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现在还未到子时。”渠芙遥吸口气,轻声说:“但是你也可以认罪了——小海。”
“什么?!”闻讯赶来的宋大人徐大人等面面相觑。
“小海?小海是何方逆子?”
“我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莫非是某位隐藏于山林的江湖高手?”
“婧硕郡主,你不会是随便找一个人出来糊弄我们罢。”
……
渠芙遥并不理会充满怀疑的众人,目光坚定又略带同情的望着伏法的蒙面黑衣人。蔡小芹脸色已惨白,身子完全是靠着旁边渠腾飞的支撑才没有跌倒在地,整个人如同纸片般摇摇欲坠。
“渠三小姐,饭可以多吃,话却不能乱说。”听到她口中凶手的名字,楼静晓懵了一瞬,转而反问:“小海伴蔡神医身旁已有五载,胆小善良,如何能干出此等凶残之事?”
玉骨冷哼:“什么蔡神医,明明是女子,偏偏要着男装常年入军营,还找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当药童,真是不知廉耻……”
话还未说完,洪吕轻轻一抬手指,笑眯眯便将她的哑穴点上。“美人啊美人,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乱讲话的。”
玉骨气得瞪圆双眼,恨不得用目光将洪吕千刀万剐。
“不是,不可能的。”蔡小芹喃喃,她死死拽住渠腾飞的胳膊:“你救救她呀,不可能是小海。”
渠腾飞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权且当做安抚,继而走到蒙面黑衣人面前,黑衣人已被士兵制服,动弹不得,渠腾飞探出手撕下脸上的黑布,一张白净稚嫩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清澈、坚定,却被仇恨浸泡的眸眼,苍白的脸颊,青丝倾泻而下,几缕凌乱的散落在白皙的额头。
“竟然,是个女子?!”徐大人惊道,继而痛心疾首道:“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堂堂一国三皇子,竟被一个还未长开的女子所害,这要是被皇上和太子知道,那可不得了哟不得了。
渠腾飞道:“徐大人,宋大人,军营重地,本不该有女子出入,是腾飞疏忽,腾飞愿受责罚,但小海谋害三皇子一案,尚且疑点重重,还望各位大人莫要着急定案。”
徐恒重重拂袖冷哼:“渠将军莫心急,疑犯与渠将军断然脱不了关系,且待本官查明了真相,一个,一个,任谁也跑不掉!”
蒋钦听言,立刻跪倒在地:“大人明鉴,小海扮作男装陪伴蔡神医身旁并非渠将军授意,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与小海指腹为婚,只因天灾,小海家破人亡,只得前来投奔于我,可是我是军人,断不能贪恋儿女私情,误了保家卫国之大事,可是小海除了蒋某,再无依靠,蒋某这才恳请蔡神医将小海收留在身边照料,渠将军,他并不知情。”
“蒋钦退下!”渠腾飞怒喝:“本将军讲话有你插嘴的份吗?来人,拖下去军法处置!”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渠腾飞在护短,碍于他的声望,也没人捅破,蒋钦视死如归,无论如何都不肯立刻,场面陷入僵局。
“死者如何中毒,尚且未知,你们非要这么着急的定罪名了?”渠芙遥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