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伺机而动的吴楫栋等四人,见到铁柱、独孤寒、江云豹和张铭四人尽皆陷入危机,心中大喜,正要上前抢攻,场中场面再变。 w小w说w网.小8一1zw.
一直仗剑不动的柳云风,此时又动了。
只听柳云风大喝一声“杀!”,身体急转,竟从原地拔地而起,一个挺腰,身体在空中倒立。
随即,一片剑光,从空中直泻而下,正是风云剑法中威力最强的一式,风卷残云。
瞬时间,剑光掠过铁柱、独孤寒、江云豹、张铭的头顶,卷向他们的对手。
江云豹对面,蔡卓右手的狼牙刀已经临近江云豹的小腹,却见一片剑光直奔自己头顶而来。
大骇之下,蔡卓左手松开还在和江云豹虎爪纠缠的狼牙刀,一个倒翻,翻了出去。
容姓青年收手慢了半拍。再收手时,虽然人未受伤,一把黑沉沉的笛子被剑光从中间一扫两断。
丑太保双手持大关刀,离得稍远,只见一片剑光斜着自上方朝胸前卷过来。
丑太保连忙将大关刀朝回一拖,但因为拖刀时身形慢了一拍,被剑光卷过胸膛。
丑太保胸前,一下子开了无数个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仰天而倒。
独孤寒这里,李焱、午太保和中年汉子才要扑上,却见半空中一片剑光洒下,大惊之下,纷纷后退。
李焱和中年汉子退得快,总算毫无伤。
午太保已是一叉刺出,此时再收叉,已经没有那么快了。剑光撒在叉柄上,小臂粗的叉柄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缺口。叉柄,明显是没什么用处了。
再看铁柱这边,许浩泽枪身被砸,左手脱离枪柄。
铁柱一斧将戌太保劈得滚地之后,许浩泽右手将亮银枪朝回一带,左手再次握住枪柄,正欲再次出枪,剑光来了。
许浩泽一看剑光来势,连忙将亮银枪一收,一路急退,直退到路名卡身后侧。
半老徐娘的红绫缠住铁柱的脖子,正在用力回扯,剑光一扫,红绫两断。中文w网w网w.半老徐娘一下拉空,险些跌倒。
戌太保此前被铁柱一斧劈倒,正欲爬起再战,却见剑光在掠过红绫之后,又朝自己头顶落下,忙忙大叫一声,继续滚了开去。
最后一面,未太保链子枪被六角锤磕飞之后,曲臂一带,链子枪飞回。
未太保顺手再一带,链子枪借着回旋之力再度飞出,去势比先前更急。枪头才飞近张铭,剑光自半空而下。
只一扫,链子枪枪头被削去。未太保手中,只剩下了一条铁链。
再观亥太保,此前因为见张铭招式用老,又见铁柱等其他三人不能援手,因而出手极为凶狠,将碎心掌的掌力一口气运到了极致。
眼看着张铭就要中掌,一片剑光却挡在了张铭胸前。
亥太保出手太猛,不及收手,这两掌好似直接送上剑光一样。一声惨呼,亥太保的双臂,自小臂以下,被剑光削落。
张铭大锤一扫,亥太保整个胸膛都塌了下去。
柳云风剑势使尽,连在空中再度挺腰翻身的力量都没有了。整个身体头朝下,身子软软地朝地面跌落。
独孤寒身法最快,一闪身,将柳云风拦腰抄住,手臂一翻,令柳云风双脚着地。
独孤寒一手揽住柳云风,一手执剑,横在胸前。
铁柱、江云豹、张铭再度靠拢,成三面,又将独孤和和柳云风护在中间。
柳云风这一剑,势如其名,风卷残云,解困、杀敌、伤敌、退敌。敌胆俱寒。
李焱等人被这一剑逼退之后,惊魂难定。
方才那一剑,凌空狂卷直下。不仅是身处其中的李焱等人,即使是身在战圈之外的吴楫栋、路名卡、毒童子和那洪荒猛兽般的老者,也尽皆感受到那一剑之中的狂暴杀意。
这杀意之下,一众人等只觉得,如果直撄其锋,定会如残云一般,被那狂风一扫,扫得遍体不存。中文w八w w小.八8一1网zw.
这一剑,丑太保被开膛破肚。
这一剑,亥太保双臂被断,再被那使双锤的汉子一锤将整个胸膛都砸塌,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这一剑,容姓青年一支铁笛被削成两段。此时,容姓青年手握剩余的半截铁笛,脸色阴沉,脸上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害怕。
这一剑,午太保三股叉的叉柄被刺了数十个缺口。最深的缺口,眼看着就要贯穿叉柄。再一使力,三股叉怕是就变成手叉了。
这一剑,未太保手中的链子枪,整个枪身被扫去。握在未太保手中的,只剩下一条铁链。
还有就是那身穿大红大花裙子的半老徐娘。旁人不认得她,柳云风却从她的装扮和红绫上认出,她就是江湖中曾经声名狼藉的红花娘子。
这红花娘子,本是个苦命人,幼时家破,被卖入青楼为婢。
长成少女时,红花娘子出落得水灵灵的一副好模样。青楼老板欲令其接客,红花娘子抵死不从,后被一青年公子赎出得救。
红花娘子本以为,就此脱得苦海。不料,那青年公子也非良人,最喜哄骗年轻女子。
青年公子将红花娘子赎出,骗得其身心之后,弃之敝履,竟再次将其转卖给一青楼画舫。
红花娘子寻机跳入水中,众人皆以为她就此葬身鱼腹。
谁料,数年后,此女突然寻回,将青年男子一家及此前逼迫她的青楼夷为平地。
此后,此女专挑外形俊朗的青年男子下手,对他们进行诱杀。
因为此女喜着大红大花的衣裙,江湖上称之为红花娘子。
后来,红花娘子诱杀了几个高门大派的子弟,被这些高门大派联手追杀,再次从世间消失。这一消失便是许多年。
今番再次在青云寨出现,却韶华已逝,成了一位半老徐娘。
红花娘子与人对敌,使的,便是这一条红绫。
这红绫看似普通,实则乃是以金蚕丝为主料,混合了天麻丝和银丝织成,韧性极强。尤其是对敌的一端,更是经过了特别处理,寻常刀剑难伤分毫。
这条红绫,也不知道勒断过多少根脖子。
是以,以铁柱之强,被这红绫缠住脖子之后,也被勒得满面通红。
谁知道,被柳云风剑光一扫,竟将端部最坚韧的几尺都扫去了。
红花娘子收回剩余的红绫,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李焱等人见柳云风再度暴起出剑,而且威力较之此前的一剑更强,不由得都将目光都转向毒童子。
毒童子知道他们的意思,恼怒地叫道:“不要看我!你们看柳云风的样子,牵机之毒早就作了。他强行出手两次,已经离死不远了。不用怕!一起上,宰了他们!”
包括铁柱等人在内,所有人再看柳云风,只见他软绵绵地靠在独孤寒身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停交替。全身衣衫尽皆湿透,样子糟糕至极。
柳云风此时的情况的确糟糕到了极点。
方才,见江云豹、铁柱、张铭几乎同时遇险,危在旦夕,柳云风再次压制体内剧痛,强提真气,强行使出风云剑法中威力最强的风卷残云,解了三人的危机,还杀死杀伤了两名敌人,破了几样兵器。
但剑势一使尽,一口真气即告涣散,五脏六腑之中,已不再只是似千万支钢针在猛刺,而是所有的脏器好似已经被刺穿了。
柳云风好似能感觉到,体内到处都是乱窜的真气和血液,丹田之中,再也凝聚不起一丝内力。
剧痛,使得柳云风脸色白。体内乱窜的气血涌上来时,又使得他脸色红。
柳云风想从独孤寒的搀扶中挣脱出来,自己站立起来,但连完成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已经做不到了。
剧痛和虚弱,几乎让柳云风要瘫倒在地。
柳云风心里非常着急。
先前的战况,他看得非常清楚。
铁柱、独孤寒、江云豹、张铭四人,为了护住自己,不敢闪避,几乎是一轮攻击,就险些被击败。
对手想必也看出了这一点。
刚才自己这一剑,看似是己方占了大便宜。事实上,己方现在的形式比之前更糟糕。
自己已经完全脱力。独孤寒搀扶着自己,势必不能出全力杀敌。
铁柱、江云豹和张铭将独孤寒与自己护在中间,每个人面对的敌人更多不说,圈子越小,对手越容易得手。
这样下去,只怕敌人再一轮攻击,己方所有人都得饮恨当场。
柳云风强忍剧痛,用微弱的声音,颤抖着说道:“六弟,把我放下来……”
独孤寒知其心意,说道:“大哥,我们兄弟,生不能同生,死当同死。”说罢,对铁柱道:“三哥……”
铁柱闻言,身体朝后一退,伸手将柳云风揽住,独孤寒则仗剑立到铁柱原来的位置。
铁柱将大斧放下,解下腰带,穿过柳云风的腰部和腋下,将柳云风背起。
铁柱将腰带在自己胸前系好,抓起大斧,沉声对背后的柳云风说道:“大哥,当年你背着铁柱杀出重围,救了铁柱的性命。今日,大哥再与铁柱和兄弟们一起杀敌!”
柳云风没有答话,眼中的血泪,只是不停流下。
铁柱对柳云风说完,再对独孤寒和江云豹说道:“六弟,江堂主,今日,我等兄弟,不求有生,但求有死!”
说罢,铁柱又低声对张铭道:“张兄弟,你和张二哥对我青云寨的恩情,容铁柱来世再报。一会儿我们杀将起来,你能走就走。”
张铭大笑一声,说道:“铁大哥,你忒也小瞧了我张铭!各位哥哥都是好汉子。今日,我张铭便与各位哥哥同死!来世,我再与各位哥哥做兄弟!”说罢,双锤一摆,竟率先杀出。
铁柱听张铭说罢,也大笑道:“好!好兄弟!”一边大笑,大斧一挥,随张铭杀出,口中再次大喝一声:“青山不倒!”
独孤寒和江云豹也各自大笑,随铁柱冲杀,口中大喝:“青云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