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仿佛千年,千年只为一梦,梦幽幽,繁花落了枝头。
嘭!
门遽然被踹开,一道霞光,兮若轻云蔽月,飘如流风回雪,无声无息偏又裹着凛然的肃杀之气!似千军万马奔腾,似刀光剑影闪烁,一瞬,令整个空间寸寸冻结。
不用睁眼,明琅也知道来人是谁。
能让做了十年杀手的她浑身颤栗的,除了夏侯奕,再无他人。
明琅一手抱住沐文献,另一手蓄力一挥,三枚银针风驰电掣般袭向了他!
夏侯奕动也没动,只双眼一眨,银针顷刻间碎成了粉末,连声音都无!
随即他宽袖一扇,一道森冷劲风势如破竹,轰向了理智全无、武功尽失的沐文献。
危急关头,沐文献竟突然清醒了一瞬,躲避不及的他用尽全力将明琅推开了去。
明琅却是借力,一个翻转拦在了沐文献的前方,白衣迎风鼓动,流线般的美,偏十足的倔强。
夏侯奕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在劲风离明琅一寸之遥时,他蓄力一握,霎时,连时间都冻结了一秒。
劲风散去,他隔空一指,封住了沐文献的穴道。
再大掌一吸,明琅已不受控制地飞入了他怀中。
明琅抬眸,对上他凌人的视线,那是一片怒火瀚海,也是一座寒冰炼狱,仅一个对视,明琅却仿佛连灵魂都被禁锢了一般,呼吸也要忘却。
“很喜欢被咬,嗯?”他的尾音拖得极长,七弯八绕,似要将明琅咬碎了方才解恨。
“滚!”明琅怒声呵斥。
夏侯奕邪肆一笑,冰凉的大掌缓缓拂过明琅颈部的伤口,明琅打了个哆嗦,却发现他如玉透亮的瞳仁里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一丝紫色光芒,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伤口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速度逐渐愈合。
明琅想动却动弹不得,惊惧如雾霭,将她笼罩其间,她深吸一口气,厌恶地撇过脸,冷声道:“要杀就给个痛快,磨磨蹭蹭,你是女人吗?你……”
话未说完,夏侯奕拉开她的衣襟,对着她的粉肩,狠狠地咬了下去!
明琅痛得浑身一颤,指甲深深地掐入了他的手腕……
她的血,流连于他齿间。
他的血,盘桓在她指尖。
夜风拂过,挽起他青丝如墨,也吹动他红色衣衫,朵朵银白罂粟,在烈焰之巅砰然绽放!
他是毒,是致命的诱惑……
明琅身子一软,陷入了“昏迷”。
夏侯奕的手臂一沉,口里的腥咸让他的怒火消失了大半,他邪魅的眼眸一眯,咬牙切齿道:“晕了你也给本世子听着,你欠本世子一对虎鞭在先,用暗器伤了本世子在后,本世子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在赎完罪之前,你最好把这条小命给本世子保住了,否则,本世子有一百个理由将沐府满门抄斩!其中,也包括你最爱的三叔!”
满门抄斩,斩你大爷!
明明是他当着二皇子的面毁了她名节在先,又企图杀了三叔在后,怎么反倒怪起她来了?
颠倒黑白,他若排第二,无人居第一!
偏她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赢,除了装晕,她还能怎样?
只是这家伙为什么总阴魂不散?
他还要抱着她看多久?
看她憋得好不痛苦的样子,夏侯奕心底的最后一丝怒火也被浇灭了。
他开始认真打量她的容颜,肌肤如玉,眉目如画,唇若含朱丹,妩媚而不失英气,真的……很美哩。
他微微一叹,似惆怅、似悲悯、似惋惜,又似……明琅说不出的怪异情绪。
不知想到了什么,夏侯奕眉梢一挑,邪魅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促狭,继而低头,吻住了明琅柔软的唇……
一触冰凉,细腻柔软。
“禽——兽——爷留了两辈子的初吻没了!”明琅炸毛了,她手腕一绕,暗器滑入指缝,谁料,她素手刚一举起,便两眼一黑,真的晕了过去。
夏侯奕挨了骂,不怒反喜,像得了糖果的孩子,笑得眉眼弯弯。
他餍足地舔了舔尚残留着她幽幽清香的唇瓣,望向天上的满月,月圆夜,武功尽失,心脉衰竭,须以处子之血维持生命体征,这便是沐文献一辈子逃不开的劫。
雪蝉拧着一名醉得不省人事的年轻女子入内,却见夏侯奕将明琅抱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追随世子五年,除了清澜,世子从不让人近身。
“主子,你……你忘了答应清澜小姐的事吗?”雪蝉狐疑地问道。
“清澜啊,我没忘。”夏侯奕的眸光暗了暗,但很快,他歪着脑袋,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只是十年了,我从没遇到过这么好玩的人。”
两辈子?
初吻?
呵呵……
雪蝉吁了口气,主子大抵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宠物了。
她又道:“主子,人准备好了,现在给沐文献吗?”
夏侯奕摇头,邪魅的眼眸灿灿生辉,流转起无尽的狡黠:“我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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