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浩倡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也不回答他什么，只等着听他说话。
“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我的确喜欢有挑战性的事物，会选择莫嘉娜也是因为这一点。”褚琛翻看着手里的纸张，把那些白纸左一堆右一摞的摆好，像是在分拣什么。
他低着头，并不去看顾浩倡：“你对人防备心很重，能在你身边的人应该都是你最信任的吧？或者是跟了你很久的人，你很恋旧，对人对事都是这样……我说的没错吧？”
说到最后，他终于又抬头看了顾浩倡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似的：“嗯，你的表情告诉我我说对了。”
顾浩倡仍旧没说话，还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褚琛轻笑了一声，终于把手里的纸都分好了。
他拿起左边的一摞纸站了起来，走到顾浩倡的身前把它们递向了他：“呐，这些你应该看看。”
顾浩倡瞥了眼上边的文字，竟然是病历。
不过没有病人的具体身份信息，也都是ABCD之类的代号。
他接过那些纸，大致扫了两眼之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些是我治愈的全部人格分裂的患者，很显然，莫嘉娜绝对不是病得最严重的。”褚琛的表情略有些严肃，“不过她是我接触的病人中，最早得病的。”
“嗯。”顾浩倡点了点头，终于给了他一个回答。
褚琛的思维很跳跃，他看着顾浩倡，对他更有兴趣似的：“我觉得你也有一些心理方面的疾病，要不你也做个心理测试来试试？”
顾浩倡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回了他一句：“这个年代，谁还没点儿心理问题了？我没必要，你管好莫嘉娜就好。”
“好吧。”褚琛倒是也不强迫他，耸了耸肩说，“能和我说说莫嘉娜最近的情况吗？我想，我已经取得了你的信任，哪怕只是一点点，对吧？”
不可否认，眼前这个褚琛褚医生的专业素质的确够高，顾浩倡觉得他浅浅的几眼就把自己给看透了似的。
这是顾浩倡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你值得我信任吗？”顾浩倡反问。
“唉，”褚琛故作夸张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头疼啊，像你防备心这么重，活的不累吗？”
顾浩倡表情平淡的看着他，貌似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哎哎，放心放心，我对你的家产没兴趣，对你们的八卦也没兴趣，对你们的私生活更没有兴趣，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和莫嘉娜的病有关的一切。”褚琛说着还竖起了三根手指在耳边，“要不我给你发个誓？”
“发誓就不必了，”顾浩倡说着，朝季江伸出了手，“合同呢？”
季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一份薄薄的合同出来递到了顾浩倡的手上。
顾浩倡看也没看，转手递给了褚琛：“签了。”
褚琛错愕的接过合同，一行行仔细看过去，最后瞪圆了眼睛：“顾先生，我真的要劝你去做一个检查了，你这绝对有被害妄想症的倾向啊！”
“……”
你丫的才有被害妄想症！
顾浩倡在心里骂了一句。
褚琛连连摇着头，不过还是掏出了一支笔，老老实实的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合同上写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简单来说就是一份民用版本的保密协议而已。
“那么顾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褚琛是真的着急知道有关莫嘉娜的一切。
在他踏进那扇大门的时候，他就恨不得立即把莫嘉娜拽过来问清楚事情的全部原委。
只是……
踏马的那个秘书竟然说他们家小姐在画画，不可以被打扰！
好吧好吧，他觉得这也是好事情，据他的研究结果表明，有一个爱好的病人更容易痊愈一些。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啊！
罢了罢了，他刚好可以用这段时间来把他需要的资料都整理好，之前时间紧迫，他逼不得已把所有的资料都带在了身上，刚好利用这会儿来整理妥当，也算是为之后的治疗做准备了。
但是现在呢？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好不容易见到正主儿了，他竟然还磨磨唧唧的不肯简单直白的告诉他。
艾玛，防备心这么重真的好吗？！
褚琛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两个病人啊！
绝对不止是一个病人！
绝对不止！
褚琛满脸期待的看着顾浩倡，就等着他答话了。
然而顾浩倡似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失望似的，他接过那份合同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他说——
“好，吃过饭再谈。”
“！！！！”
你是不是过分了？！
是不是！
看着褚琛那失望的眼神，顾浩倡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季江你和他说。”
说完，他就走了。
嗯，愉快的和莫嘉娜吃午饭去了。
留下客房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褚医生别急，我说也是一样的。”季江赶紧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份沉寂，“大致情况我也是了解的，我说完了您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可以等一会儿再问顾先生。”
季江也是真的服了。
他可真的害怕自家老板把心理医生给逼疯了。
褚琛长长的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
就不应该一时兴奋好奇接下这个活儿。
这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他怎么都没料想到，一个心理问题严重的病人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同样不太正常的监护人啊！
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一个小时后，顾浩倡再次出现在褚琛的面前时，褚琛那一脸的激动差点儿把顾浩倡给吓跑了。
他狐疑的看向季江，用眼神询问：他疯了？
季江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顾浩倡还没等到季江措好词，就看到褚琛脸上的激动渐渐变化为了担忧，甚至还有一丝紧张夹杂在其中。
“有什么坏消息？”顾浩倡开门见山的问。
褚琛看着他，表情格外复杂。
“顾先生，我必须要告诉你，”褚琛沉默了好半天才开了口，“莫嘉娜的病，只是看起来好转。”
【作者题外话】：我码字是真的慢啊……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