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脸皮之厚,眼前的这位十三公主,绝对是师攸宁平生仅见。
“车马劳动了这两日,本妃正要休息,就不陪公主了。”师攸宁肚子还是痛,这心情不美丽了说话也不再客气:“小喜,送客!”
“公主,您请吧!”小喜直戳戳的站在殿内,脸『色』也硬邦邦的,摆明了不待见赵知『露』,她的父兄皆战死沙场,正是死在赵国人手中。
“如此,那就不打扰姐姐了。”赵知『露』含笑转身,背过身去的瞬间笑容便淡了许多,她想她已经知道吕飞飞到底怎么了。
天赐良机,不是吗?
行宫外,温凌澜正和禁军统领巡查布防的事。
温岚跟在两人身边,温凌澜会抽空指点他一些事,实地探查远比的在书房说教更有用,他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很看重。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这会儿松散筋骨的人很多,可有资格在行宫附近出现的,地位都不会低,护国公府就是一家。
是姨母,温岚遥遥望见不远处散步的李玉锦,神『色』便有些黯然,他自幼没了母亲,这个姨母虽然目的不纯,可既然是母妃的妹妹,好歹容『色』举止应当是和母妃最接近的,她也照顾过自己不少呢。
“小姐,咱们回吧。”贴身丫头红玉红蕊低声道,肃王妃样貌虽和京城闺秀不是一路,可奈何肃王殿下就是喜欢的很,自家小姐是没机会了,空在这行宫外头转有什么用?
“明明,明明我才是王妃的,我才是……”李玉锦目光『迷』离的看着远处那个俊挺不凡男子,只觉这心里都被不甘塞满了,若是他能喜欢喜欢自己,能多看自己几眼,那该有多好?
“小姐,肃王府如今有了王妃,侧妃的名额也是满的,咱们就听夫人的话,好好的找……”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李玉锦拿帕子轻抚了抚隐痛的掌心,对挨了巴掌的红蕊道:“你是我的丫鬟,不是我娘的,再分不清谁是你的主子,我就把你卖出府去!”
卖出府的丫头,再转卖,也不知会摊上个什么人家,这是极重的惩罚了。
红蕊捂着脸颊诺诺的应了。
“找机会稍信给温岚,只要王府的世子认我这个姨母,哼!”李玉锦攥着帕子的手微松了松。
秋猎前照例是要休整三日,打发了赵知『露』后,师攸宁便闭门谢客,打算舒舒服服歇上一歇,三日后自己怎么着也能恢复生龙活虎状。
虽说休整,行宫中的大宴、小宴的还是会办起来,敬文帝只略坐一坐就走,都是下头的臣子做耍,也是难得的放松时候。
皇帝走了,作为亲王的温凌澜却是要留下来主持局面,至少是不能提前退场的,皇室主宰天下尊贵独享不假,可对下头办事的臣子也得恩威并施不是。
酒宴过半,薄薄醉意上头后,大殿内的臣子不少都端着酒杯找相熟的人聊天猜拳,也是借机联络联络感情,而意在沛公的自然不在少数,譬如此刻的赵知『露』。
“久闻肃王殿下精通骑『射』,不知今日可否与本公主比一比?”赵知『露』端着小巧的酒杯走过来,她那手似玉雕似的,精致而柔嫩,很是吸引人目光。
酒不过微熏,肃王与赵国公主这幅欲纠缠不纠缠的样子,大殿内的许多人便有意无意的看了过来,还彼此之间多有交换些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赵国十三公主是个难得的美人,配肃王殿下也不差什么,传出去也是好一桩风流韵事,只是可怜了正在病重的肃王妃,那般峥嵘又多才的美人,竟要被人撬墙角。
这多才,自然是说的师攸宁前次一曲《漠北》惊艳宫廷的事儿。
温凌澜年纪虽轻,却威仪赫赫,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这会儿倒正和温岚两人独坐,闻眼冷下脸『色』:“公主莫不是醉了?”他随即目光便扫向赵知『露』身后的宫人:“还不快扶公主去休息!”
他容貌俊美,气度卓然,可整个人像泡在冰霜之中一般,看着眼前的葳蕤生光,似神女一般的宫装美人,似与看眼前的桌椅并无不同。
“肃王妃是巾帼,本公主也弓马娴熟,殿下这是看不起我么?”赵知『露』骄傲的抬着头,一张小脸上娇娇之气不惹人讨厌反倒有些可爱。
肃王殿下久在军中,竟变得如此不知怜香惜玉,若是自己,嘿……,这是大殿内过半数男子的心思。
赵知『露』倔强的站在温凌澜的面前,似乎笃定自己一定不会被拒绝,吕飞飞自个儿身体不争气,那就怪不得她出手了,与温凌澜这等昂藏男子共同策马草原,互相欣赏之余再生出些旁的感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不如王妃多矣。”
“你说什么?”赵知『露』愕然追问,她一定是幻听,温凌澜说她不如吕飞飞那个满嘴粗鲁话,行事横冲直撞的女人?
肃王殿下显然对赵之『露』多说一句话的兴趣也无,他离了座,连开口教堵着路的赵知『露』让一让走不曾,直接绕过已然惊呆了美貌少女大步离开。
“温凌澜!”赵知『露』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难道她的身段放的还不够低吗,她用在他身上的心思还不够多吗,她今日甚至刻意模仿吕飞飞说话的姿态,还是不行吗?
“吵死了,我父王的耳朵又没有聋!”温岚身高不及赵知『露』,说话的声量却足:“你本就不如母妃,有什么好意外的!”
“岚儿,走了!”温凌澜肩宽腿长,这会儿已行至大殿门前,回身唤温岚。
“是!”温岚很有风度的将袖袍一捋,踱着端方的步子去自家父王的身边。
他小脸上自是见外人时认真严肃的面容,可心底却美的要冒泡,思量着一会儿去师攸宁那里一定要好好表表功劳,自己为了给她撑腰,可是在人前叫了一声“母妃”呢。
“肃王殿下好生严厉,本公主有些醉了,回吧。”赵知『露』用自己仅剩的理智对身边的宫人吩咐,在满殿惊奇、同情、嘲笑的目光中,恍若无事、矜持骄傲的离开了大殿,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脚步有多么虚浮。
“王妃,你要重重的谢本世子,知道吗?”师攸宁正躺在床上假寐,温岚的声音便呼呼喝喝的传了进来,听上去兴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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