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送马的时候,耶律渊挑了最好的一匹。
然而知道师攸宁私自来马场,他心中只剩莫名的心惊肉跳。
耶律渊并不是个色令智昏的人。
所以,尽管马背上的少女漂亮的不像话,但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看来本王不在,郡主倒是能玩的更开心。”
耶律渊半笑不笑。
当然,他这样难辨喜怒的样子同样俊美的不像话。
师攸宁听着,脖颈后凉凉的。
耶律渊前一句不是还夸她衣服好看来着,怎么后一句就过度到兴师问罪了?
她嘀咕归嘀咕,嘴上却道:“哪儿能啊,王爷不在,马场半点意思都没有。”
全程目睹郡主骑在马上如何轻松愉快的谢映云,默默地缩了缩脑袋。
郡主不怕王爷,她却是怕的,好想原地消失。
小狐狸说谎不眨眼,不过耶律渊还是面色稍霁。
他半命令半叮嘱:“你这马性烈,以后没有本王在,不准再骑。”
师攸宁明白之前耶律渊为什么不高兴了。
他在担心她,好现象!
她心情大好,面容乖巧,桃花眼笼出两弯秋水:“多谢王爷关心,我下次会注意的。”
耶律渊淡睨她一眼:“本王送的马出了事,不好听。”
师攸宁:“……”
行吧,你说什么都对。
耶律渊来了,杨元锋几人都过来拜见。
他们要下马,耶律渊一摆手:“今日不必拘礼,你们随性便好。”
他这般说,目光却落在了谢平津身上。
“这位很眼生,元锋,你的朋友?”
师攸宁原本就准备将谢平津引荐给耶律渊。
眼下正是好机会。
不过她没有提起窦太守的那一段,只说谢平津是自己认识的朋友,,难得的文武全才。
杨元锋眉峰微耸,对师攸宁又高看了一眼。
若是寻常人,即使要将谢平津介绍出来,也免不了为凸显自己如何良善,将救助谢平津的事说出来。
可这个在王爷面前长脸的好机会,嘉宁郡王竟然丝毫没有动心。
她在维护谢平津的脸面。
即使谢平津并非自怜自伤之人,嘉宁郡主还是这么做了。
似乎,本该如此。
师攸宁不知道的是,程畅越听她说谢平津好话,心中越为这位主儿点了个蜡。
谢平津与老皇帝暗桩勾结的事,王爷一早便知道了。
所以,嘉宁郡主对谢平津如此看重,简直是要挖坑将自己埋了。
再往深里想,郡主是真被蒙在鼓里,还是……
程畅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爷。
后者城府深沉如海,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谢平津竭力保持镇定。
然而端坐马上的男人气息庞大又凌厉,实在是让人畏惧。
谢平津有些理解了,为何皇帝埋在云州城的钉子私底下提起这位王爷,脸色都要白上一白。
我的选择没有错,他对自己说。
师攸宁这般郑重其事,耶律渊心中不置可否,但明面上却十分给面子。
他点点头:“本王手中不养闲人,三日后来王府,不要辜负了郡主对你的期望,明白吗?”
耶律渊这般好说话,白琼心中十分惊愕。
王爷从来公私分明,何曾这样说让人进王府,便进得去的?
她心中对师攸宁忌惮愈深,面上便愈发不肯露出一星半点,还频频对师攸宁示好。
师攸宁一概不搭理。
白琼好几次委屈巴巴的去看耶律渊。
耶律渊却不理会她,只问师攸宁:“累不累?”
师攸宁立时将缰绳攥紧了些:“王爷要教我骑马?”
耶律渊手臂往前一探,将师攸宁的马一并牵了:“本王在你心中,难道是言而无信之人?”
他调转马头,带着师攸宁往远处。
耶律渊没有发话,其他人自然不能跟上去。
谢平津与谢映云一道往别处去,私下里交流方才的事。
杨元锋看白琼心事重重,不由问到:“怎么了?”
他认识的白琼活泼知理,并且总有些奇思妙想,和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不同。
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嘉宁郡主到了云州,眼前的女子与过去相比,便渐渐有些陌生。
白琼清秀可人的面容心事重重般。
她斟酌着词句:“我知道不该背后说人长短,可是王爷向来公似分明,郡主她不该……”
后半句白琼没有说。
她向来喜欢这样模棱两可的留白。
没来得及离去的程畅暗地里叹了口气。
这话,八成是说给他这个王爷身边的亲卫统领听的。
若不是私下里听王爷吩咐对白家小姐多加关注,程畅心道,他这会儿怕也会对嘉宁郡主有些疙瘩。
王爷的名誉还是要维护的,不然听白家小姐这意思,倒是王爷公私不分。
程畅低咳一声:“白小姐慎言,王爷说了身边不留无用之人,那位谢公子还是要凭真本事的。”
白琼脸红了红:”程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畅对杨元锋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他家夫人虽然动不动就抄家伙打自个脑袋,但至少心眼实诚,忒让人省心。
白琼迷惘无辜的看向杨元锋。
杨元锋心底一叹,到底不忍心她难过。
他安慰道:“王爷心中有数,嘉宁郡主看样子也不是好歹不分之人,女孩子操心太多事容易老,知不知道?”
白琼顺势而笑:“元锋哥哥说的对。”
她笑颜如花,在杨元锋看不到的地方却倏然的沉了脸。
明明之前杨元锋还对夏滢萱看不顺眼。
这才半日不到……
师攸宁知道白琼又黑了自己一波,而且还没有成功,是在晚上和龙凤册交流八卦的时候。
她这会儿可顾不上这个,正逗奔宵玩呢。
奔宵是耶律渊的坐骑,在战马中乃是一霸,既凶悍又暴躁,也只耶律渊能降的住。
然而威风凛凛的奔宵大爷,此刻正被自家主人勒令安分守己,好让旁边赤骥背上的小废柴摸自己的脑袋。
师攸宁发现,奔宵虽然不喜欢自己,但倒是对赤骥不大反感。
而在西苑横行霸道,将比自己大的马都欺负的不行,独占一个马棚的赤骥,在奔宵面前居然还挺温顺。
这是一物降一物,还是互相看对眼了?
师攸宁心道。
【作者题外话】:双更慢,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