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低?”听了肖权的话,石青和陆依萍都是一惊。
“三成已经很高了。”肖权凝重的道:“本来大狱中有我们的熟人,开始时,我还想着有着他们的帮助,我们可以顺利一些,可是随着李文其也被押进去,那里的人手都重新做了调整,原本打通的路子,现在都已经用不上了。”
说完,他颇为自责的道:“唉,都怪我,心想着书仁不会被判斩刑的,要是早几天行动,也不会这么棘手了。”
“肖掌柜,这个不怪你。”陆依萍连忙道:“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会怎样?”她看了看石青,像是打定了主意般,说道:“肖掌柜,你看这样行不行?”
昨晚上石青的话让她思虑了良久,凭现在的人手去劫狱,即使能够成功,恐怕也很有可能会出现伤亡,如果真的能够通过变化将人救出来,那即使是暴露身份,也只能是在所不惜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昨晚石公子曾跟我说,让我变成王本固的样子,假装去提人,如果这样,你说成功的几率会不会大上许多?”
“变化?”肖权听的一愣,猛地,脸色突然一变。
看到肖权脸色变化,石青干咳了一声,连忙道:“肖掌柜,你可千万别误会,陆姑娘以前在师门那里曾学过一些易容术,她所说的变化就是指的这个。”
冲着陆依萍眨了眨眼,石青道:“陆姑娘,你昨天不是说,你体形和王本固相差太大,没有办法扮成他的样子么?”
“哦……”陆依萍愣了愣,她没想到石青还有这个办法为她掩饰,于是连忙道:“哦,是这个样子的,我昨天又想了想,我虽然与王本固体形相差很大,可是只要在衣饰多做些文章,想来应该可以瞒过一时的。”
“哦,是这样啊。”石青一副恍然的样子。
听了二人的对话,肖权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说实话,刚才他还真把陆依萍当成妖精了,毕竟前面捉妖的事情可才过了没多长时间。
想了想,肖权说道:“如果陆姑娘会易容术的话,那我们的计划还真的可以调整一下了。”他看了看陆依萍,沉吟了一会道:“现在王本固已经离开了杭州,这里已经不归他管了,扮成他的样子估计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我这边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捋了捋胡子,继续道:“大狱中的牢头张乙,这个人我比较熟悉,听六子讲,现在牢中的一切事宜,都是由他来负责的,如果陆姑娘能扮成他的样子,那我们救人可就顺利多了。”
肖权这么一说,石青和陆依萍都是点了点头,不过,陆依萍却有些犹豫的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对他行为举止也一点都不了解,这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这个倒好办。”
肖权缓缓的道:“张乙这个人好酒如命,等今天晚上,我去将他约出来,然后请他好好的喝一顿,那个时候,你在暗处留心观察,只要能学个七八分,我想也就足够了。”
“不过……”肖权颇有些不确定的道:“陆姑娘,易容可以解决,可这声音你也可以模仿的出来么?”他真的不太敢想象,陆依萍这天籁般的声音一旦变成张乙那种破锣嗓子,会是个什么感觉?
陆依萍点了点头,淡淡的白光一闪,她突然用石青的声音说道:“肖掌柜,你看这样行么?”
声音惟妙惟肖,简直就是出自同一人之口,肖权听的目瞪口呆,好一会他看了看石青道:“行,行,太像了,这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嘛。”
石青干笑了一声,听着陆依萍学他说话还真是有些别扭。
又商量了一下细节,陆依萍问道:“肖掌柜,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肖权想了想,沉吟道:“我们还需要好好准备一下,我看,就明天晚上吧。”
石青和陆依萍对视了一眼,都表示同意,既然计划已经制定下来,那接下来就是一步步的去实施了。
……………………
夜色逐渐降临,杭州府衙大狱外的铁门,随着“吱呀”一声轻响,缓缓的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这家伙,长得尖嘴猴腮,满脸的褶子,微微有些弓着的身子,套着一身牢头的装扮。
这个人,就是张乙。刚走到外面,他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监狱里面到处都是发霉的气味,虽然已经完全习惯了,可是每当他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很享受外面的新鲜空气。
“哎呦,张爷,您出来了。”看到他出来,站在不远处的燕六便赶忙迎了过来。
“我说,六子,你家掌柜的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我了,平时咋不见他那么勤快的?”张乙翻着白眼,面对着燕六的殷勤,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张爷,瞧您说的,今天不就想着你了么?”燕六凑到他跟前,小声的道:“我家掌柜的弄到一坛四十年的陈酿,您可是酒中老手,掌柜的特地让您过去,帮着品鉴品鉴。”
“什么?四十年的陈酿?”一听到有好酒,张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使劲咽了下口水,他强作淡定的道:“嗯……那好吧,既然肖掌柜如此盛情,我也不能薄了他的面儿不是。”
“张爷这边请。”燕六恭敬的道:“轿子早就给您备好了。”
“好,走吧。”张乙心中得意一笑。他做了十多年的牢头,要说这样一份工作,整日里呆在霉气冲天的牢中,打交道的又都是一些囚犯,在别人眼里,那应该是一个苦差才是,可张乙却并不这么认为,他深知着这其中的门道,别看工作环境不咋的,那里面的好处可是到处都是。
杭州府的大狱,每年关进来的犯人不计其数,这其中就不乏一些家境好的,他们的亲人只要前来探视,那打点的银子就绝对少不了他的份,在外面,知府老爷说的算,可是在这牢中,一切都得听他的。
面对着一群犯人,他就像是一个土皇帝,在牢中,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犯人,他甚至可以轻易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牢里嘛,死个把人没有什么稀奇,不管是病死的,还是被打死了,只需要拉出去随便埋了,又有谁会没事干的过问这事?
最让张乙觉得痛快的,就是对待那些女囚了,只要看到漂亮的,就绝对没有谁能逃的出他的手心。如果想要让对方心甘情愿,那就饿上几天,到时候往往一碗米饭,就可以轻易的达到目的。对于那些性子烈的,他也有着各种办法,对于这些人,即使孽待死了又能怎样,大不了上报个畏罪自杀,结果,还不是埋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