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虚焚国主,李龙觉得这位女帝就快要崩溃,她浑身炸起团团火光,难以维持美人儿形态,再次疯狂就在眨眼间了,哪还敢犹豫,马上开口,朗声道:“国主别急,我有办法!”
李龙的话听在虚焚国主耳中无异于天籁,美女周围炸起的火光迅速收敛,恢复成风姿绰约的少女形态,一只金红手掌一把将李龙抓了过来,眼眸死死瞪了过来:“你有办法?快说!”
“我有一宝自成空间,可携带国主的王座和身躯,而且在外重量丝毫不增。”李龙赶紧说道,随后把脖子上的‘亚伯拉罕的复仇之心’取出。
虚焚国主平静下来,将李龙放下来,淡淡目光扫视了过去,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李龙会意,马上一个箭步走上前,伸手放在王座的火晶之上,忍住手中灼热刺痛,心念一动,虚空之心内就投射下一道诡异波动,轻飘飘一扫,这座高大的燃烧王座居然直接在原地消失,突兀得让虚焚国主都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空荡荡的原地。
“王座呢?”
听到国主的质问,李龙赶紧手脚麻利地一晃虚空之心,咣当一声巨响,万斤重的燃烧王座豁然砸下,地面都狠狠颤抖了一下。
虚焚国主大跨步走上前,检查一番王座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李龙笑道:“当真是好宝贝,小子,难怪我感觉你是重要契机,原来是因为这宝贝,怎么,你就不怕被我杀人夺宝。”
李龙心中悚然,但脸上勉强保持住镇定,得体微笑:“相信以国主的身份不会做这种事儿,而且此宝已经认主,只有在下能应用,就算国主杀了我,也只是得到一个好看的吊坠罢了,想必您不会如此不智。”
说着,李龙就主动把虚空之心呈上去,虚焚国主毫不客气地捞在手里细细把玩,李龙只神色不变立在原地,但如果有人从后面看的话,能发现其背后整个潮湿,湿漉漉往下流汗,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来。
当虚焚国主把玩片刻,漫不经心地将虚空之心扔给李龙后,这小子忍不住呼了口气,死死抓住卡片般的吊坠,手上青筋都暴了起来,知道自己死中求活的举动算是赢得了生机,要是这位国主有觊觎之心,任凭自己再三遮掩也是无效,反而有可能起到反作用,还不如大大方方展现出来。
果然,虚焚国主并不知道虚空之心的其他功能,单独一个便携式空间的效果,还不被这位富有的女帝放在眼里,起码这利益没有高到让她翻脸。
装作漫不经心地将虚空之心带好,而后就听虚焚国主说道:“我要去安排一下离开后的事情,顺便出去警告附近的几个国主,大概五个小时后回来,你们准备准备,我一回来就出发!”
虚焚国主说完,整个人化作一团火红色遁光,挟裹着令李龙心惊胆战的火焰能量,片刻就消失不见。
李龙原地愣了一下,感受到那庞然可怖的精神远远离开,这小子再也绷不住了,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脸上的冷汗毫无风度地嘀嗒流淌下,满脸都是心有余悸的苍白。
“好可怕的女人,她每时每刻都给我带来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和她说话就像在万米之上走钢丝一样,一个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李龙回忆起方才的点点滴滴,只觉心力交瘁,和虚焚国主一番互动,简直比在黑水之森上杀出那一条血路还要疲惫!
“这是因为你们实力差距太大,你这只小老鼠能在巨象面前侃侃而谈,我在旁边看着,觉得你已经很不错了,不用妄自菲薄!”索拉卡安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丈夫当如是!”李龙喃喃说着,旋即脸上露出自嘲的微笑,“当年汉高祖只是乡村丝一枚,面对始皇帝的车架发出这种悖逆声音,谁能想到他能成就一代帝王?虚焚国主固然强势,压得我喘不来气,但日后未必没有反过来的一天。”
“我喜欢你的自信。”索拉卡笑道,“有我,有乌尔里克在后面支持你,你日后的成就总比这个快要老死的女人来得强。”
“说来很奇怪,九级中人理论上应该有千年寿元,她怎么只能活三百岁,这很不科学!”李龙忍不住问道。
“别说你了,我也很奇怪,那些长寿种族不算,瓦罗兰的九级人类,寿元也就在三百岁到五百岁之间,你们地球人类凭什么活到千岁?”索拉卡质疑道,“我看,要么是你们的道书言过其实,要么是道门修行到六级后,和瓦罗兰的不同导致的,前者休提,后者的话,怕是要问长白道脉的前辈才知道了,毕竟你们华夏道书,一本本生怕人家看得懂,写得这么晦涩难明!”
“不管这些了,赶紧把大家唤醒,准备回家!”李龙抖擞精神,振奋道。
地表,长白道脉,白龙山上。
随着大地震颤的声音和波动传来,在白龙山上等待已久的老老少少们,齐刷刷把目光投射到山脚下一个山洞内。
片刻后,一个个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女,朝气蓬勃,迎着升起的淡淡朝阳从山洞走出,等候已久的人们赶紧在人群里寻找自己想要找到的脸庞,一时间有人欢笑,有人皱眉,有人忧伤,有人怒骂,有人痛苦,这些平日里羽扇纶巾,飘飘若仙,谈玄论道的道士们,此刻却宛如高考下场时的学生家长般,李龙要是看到肯定会大笑三声。
但当这些普遍是中老年的道士们,看到一个长袍布鞋的年轻身影从最后缓步走来时,不管脸上是喜是哭,马上就像摁下暂停键一般,诡异地凝固了起来。
好半天,才有一个白眉垂耳的老者颤巍巍走出来,一把将手中拐杖扔在身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地高声道:“脉主呀,脉主,是您吗?您总算出来了!”
老者的话好像打开了阀门一般,诡异沉寂的众人马上沸腾起来,一时间有人手足无措,有人躬身,有人下跪,一阵手忙脚乱,看得长白脉主一阵唏嘘。
“看来我几十年不现身,大家连拜见脉主的礼仪都忘却了。”
地下乱哄哄一片,长白脉主看向第一个跪下去的老者,记忆纷飞间找到一幅幅画面,笑道:“我记得你,当年那批战争孤儿之一,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当得起你跪拜之礼。”
“至于你们。”长白脉主的目光澄澈如水,淡淡扫视一圈,所有人不管是跪着,站着还是弓着身,都感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油然而生,“你们大多数只是道脉后辈,道脉也非是世俗礼教森严,跪拜就太过了,对我只需行稽首之礼也就够了。”
在场众人马上如蒙大赦地站起身,有些礼仪娴熟的马上熟练地一稽首,就算是小辈也受过礼仪教育,行礼倒也像模像样。
长白脉主看得暗暗点头,环视一圈后,突然皱眉道:“观星呢,让他来见我。”
人群里马上跑出来两个小道童,快步往白龙山上跑去,显是去寻观星长老了。
长白脉主抬起脚,刚想施法加速过去,脸上却露出犹豫和挣扎的神色,叹了口气后原地站住不动,默然等着,众人虽然有疑惑,但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没眼色到抱怨出声,就这么等着两个道童。
十几分钟后,这两个小家伙才一脸惶恐,惊慌失措地从山上跑下来,还没到地方,就听两个道童扯着变声期少年公鸭般的嗓子高呼:“不好了,不好了,观星长老死了!”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万分震惊的神色,最后齐刷刷看向脉主,他们见到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画面——长白脉主的神色复杂变换,最终定格在悲愤交加的肃然上,丝毫没有听到这消息后应有的惊讶和悲伤,倒像是早有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