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床铺的位置,摆了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面,有一面小小的铜镜。(?〈<小[〈说[(<网〔 w〉w]w?.]8)1〉zw.
那面铜镜的样子,和此前通往平芜镇大路上看到的镜子,虽然大小相差太多,但是形状却是一模一样的。
又是镜子。
镜仙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累死人了。”把手里抓着的双尾犀随手向梳妆台上铜镜的方向掷去,双尾犀“吱吱”一阵乱叫,就踪迹不见了。
它被扔到那面镜子里去了。
韩江柳再度提高了警惕,他悄悄地抽出宝剑,以极慢地动作指向镜仙的后心,然后问道:“说,你是什么妖怪?”
由铜镜中,镜仙注意到了韩江柳的一举一动,却并不紧张,只是说道:“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好不礼貌。”
“快说!”
“早和你说过了,我是镜仙。”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镜谷。”
“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自己想办法喽。”
“你不怕死?”
“不怕。”
听她如此顽固地说话,韩江柳真想一剑刺下去,但真怕斯人一死,从死再也无法离开镜中幻象。
镜仙说:“你们不要闹了,一会儿我妈妈回来了,她的脾气非常不好。”
周康说:“是的,妈妈的脾气都比女儿差很多。”
镜仙说:“算你说句人话。”
正在纠缠不清的时候,镜仙的妈妈果然回来了,门帘一挑,从外间走进来一个老婆婆。
众人看到,老婆婆白弓腰,满脸皱纹,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走路气喘,站立不稳。
就没有一百岁,也有九十岁了。
而镜仙,充其量不过二十岁的年纪。
“她是你妈妈?”韩江柳问道。
“不行吗?女儿比妈妈年轻不行吗?”
“那也差得太多了。”
老婆婆说:“我是镜谷主人镜大仙,她是我的女儿镜小仙,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们为什么擅闯禁地?”
韩江柳心想,初次见面,还是礼貌一点比较好,因此躬身一揖,说道:“擅造檀府,有失礼数,还请婆婆不要怪罪。”
这个自称镜大仙的老婆婆说道:“谈不上怪罪,既然来了,就先住上一段,先不要走了。”
“啊?”她们要干什么?
“小仙。”老婆婆招呼她的女儿。
“在。”
“把这三个家伙带到镜牢里去。”
“是。”镜小仙答应着,又说道:“可是,妈妈,能不能把那个白的留下。”镜小仙是指韩江柳。
“不行,谁都不留,万一声扬出去,闯出祸来,我们哪还有安静的生活。”
“是。”镜小仙无奈,说:“你们三个,跟我来。”
说着,镜小仙将手一指,“进去。”
三个人只觉得身不由己,身子飘飘悠悠,进入到梳妆台上的铜镜里面去。
这是第二重镜界了。
三个人飘飘荡荡,好不容易才抓紧一颗树的树干,落了下来。
在地上站稳,三个人连称倒霉,举目四望,却也解开了心里的重重疑惑,这里是一片大平原,平原上长着完全一样的大树,有成百上千棵,每棵树都是奇幻无比,堪称绝美,只是千百棵如同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树摆在一起,其情景就有些怪异了,而这些大树下面,三三两两地聚着一些村民。
这些村民面色很好,举动如常,显然没受什么委屈,但都是满脸疑惑之色,想来是和自己一样,都是稀里糊涂地进来,而又不知道又什么办法才能出去。
韩江柳过去一问之下,才确认:这些人确实平芜镇附近村庄的百姓,在去镇上赶集的过程中,无意中进入到镇子中来的。打听以后,还找到了流水村的村长和其他两个村民。
村长口中所说,和村中那个中年汉子所说,情节完全一样。
村长说:“你们也是这么进来的。”
韩江柳说:“是啊,确实很倒霉,撞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来。”
村长说;“你们见过那个自称镜大仙的老婆婆没有。”
三个人说:“见过了。”
村长说:“刚进来的时候,我听到那个镜大仙和年轻的镜小仙说,要凑齐九十九个人,练一种什么九天玄魔功。”
“拿我们练功?”
村长说;“是啊。”
韩江柳听说过:“有一些邪魔外道,会把活人抓来练功,或用人血,或用人骨,或用人皮,练功过程其惨无比,而魔功一旦练成,则神秘诡异,正派人士很难是其对手。”想到此处,心想:“一定要带这几十个村名共同打败两个镜仙,迅离开这里。”
心里有了目标,行事更加踏实,当下对众村民说:“来,大家都坐到这里来。”众人在一棵树下围拢成一个大圈,韩江柳站在中间,淮中和周康分列他的左右。
韩江柳向众人说道:“如今,我们都被困在这里,有家不能回,据说有的已经被困两个月之久了,只靠吃这树上的果子维生,这种局面一定要打破,我们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有些村民便嚷道:“办法不是没想,只是想了也没用,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大,实际上却完全没有出路。”
众村民纷纷附和,说道;“是啊,一连片的,都是同一棵树,走到里面,不用半个时辰就会迷路,我们现在已经不敢向里面走了。”
周康说道:“其实出口只有一个,那就是镜小仙的梳妆台上的铜镜,我依稀记得铜镜背后有玫瑰花纹的图案。”
“是啊!”韩江柳深受启,说道:“大家只要在树林中寻找,看哪里有玫瑰花纹的图案,就有可能是我们的出路。”
原来如此。
众村民恍然大悟,这个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想到就要去做,韩江柳安排众村民重新在这千百一致的树林中寻找玫瑰花纹,为了防止大家走失,韩江柳出主意说:“大家每五个人为一队,不要走散。每一队在前进的时候,都要在所经过的那棵树上刻上一个独特的记号,万一迷路,就按照记号指引,重新返回到这个地方来,三个时辰后,我们再在这里汇合。”
“好!”众村民同声答应。
于是众村民依言而动,五五一组,开始踏查玫瑰花纹图案。
韩江柳三个人和另两名村民为一组,也向林中进,每走过一棵树,就要在树上刻上一个图案,这项工作由周康来完成,周康刻的是一个荷包图案。
韩江柳知道,那个荷包图案,是她的未婚妻小钰为他绣的。
走了有五十余棵树的距离,依旧一无所获,地上除了绿草就是青苔,向上看,在树荫缝隙之中,可以看到东升西落的太阳。
第一重镜界里面,太阳是反的,而这里,太阳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估计已经快到两个时辰了,还是一无所获,路上并没有见到其他的五人组村民。
好生奇怪,这个树林究竟有多大?
韩江柳问道。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其他人心里也没有答案。
韩江柳说:“我们沿原路返回吧,再想其他的办法,或者休息一下,明天再搜。”
众人依从韩江柳的意见。
可是,在沿原路返回的过程中,却出现了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在最后的三五棵树上,还依稀留有周康所刻的荷包图案,却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难以辨别,而到了五棵树后以后,荷包图案已经消失不见。
周康道:“奇怪,我明明刻得很深啊,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惊惶失措,韩江柳忽然悟道:“周康兄弟,这不能怪你,这种树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刻上去的痕迹会很快消失的。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现在,他们五个也都迷路了。
怎么办?
韩、周、淮三个人心中的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另外两个村民说;“你们不要失望,一会儿就好了。”
周康嗔道:“什么叫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倒说说看。”
另外两个村民说:“我们前一段时间也在这树林里乱走,很多人也都迷了路,没办法走到树林边上去,走得实在太累了,只能在原地休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等到睡醒以后,却现,人是睡在树林边上的,众人都像什么没生一样,三三两两地睡在那里。”
真是咄咄怪事: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生。
周康说;“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在这里睡觉?”
两个村民说;“如果实在走不出去,只有这么办。”
韩江柳想了想说:“我们再走走看,如果实在乏了,就休息。”
众人又向前走了一段,依旧摸不着门路,而且每一棵树都是同样的形状,走来走去,感觉到这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做毫无意义的挣扎,同时,已经出现了审美疲劳。
淮中说;“韩将军,我们休息吧,我们都累了。”淮中其实并不太累,他是体恤那两个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村民。
“好吧。”韩江柳说,“大家休息。”
几个人爬上树去,摘下树上的果子来,聊以充饥,之后便躺在草地上,悠悠入睡了。
在睡梦中,那一大一小两面铜镜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他们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