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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安稳无事,到了太平王府的时候却是一个傍晚,这亦是宫九的缘故,生生是不肯连夜赶路,以至于楚辞朝也闹不清楚这人到底想不想让自己去救人,毕竟病人这种事,都是赶早不赶晚的。

宫九看到了太平王府的牌匾,便示意马车夫停下,自去那楚辞朝的马前微微一拽马缰,轻描淡写地笑道:“楚大夫,到了。”

他的语气端的是生疏得很,却又带了几分让楚辞朝微微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楚辞朝揉揉眉心,对前来牵马的小厮道了声谢,姿势流畅优雅地从那马上翻了下来稳稳立在地上。

他微微抬首仰望那太平王府,太平王府整个是一派华贵,看起来较那皇宫也是不差了。

楚辞朝看着便是微微咂舌,然后看到宫净揉着眼睛从马车上迷迷糊糊地下来。

看到楚辞朝便立刻跑过来:“楚大夫,劳烦了。”

她的话音里尚且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懵懂,楚辞朝没奈何地笑笑只好转头看宫九:“宫兄,我们现下就去看那小郡王吗?”

“楚大夫却是热心肠的很,医者仁心说的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宫九与楚辞朝的距离不远不近,却是恰好让人看得清他面上的冷嘲促狭,微微一顿,他轻轻一笑:“罢了,今日时辰都晚了,先给楚大夫安排地方歇了。”

宫九说完竟是径自伸手来勾楚辞朝的手指,楚辞朝微微一怔被人拉了个正着,偏偏那人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之后又轻描淡写地丢了开去,就那样自顾自走在前头。

这动作太小以至于旁边的人竟是无一发觉的,宫净还在那厢犹自和那老管家说着话,而丫鬟小厮更是没有一个敢在宫九面前大喘气的,自然也就低了头各做各的去,以至于楚辞朝被人莫名摸了一把也没办法言语,只能佯作镇定地跟在后头。

他的心底带着几分叹息,只盼着这位九公子早日没了兴趣才是。

好在这次看病的事情一过,往后大抵也就不需要再有什么交集了。

想到这里,楚辞朝方才觉得心底松快了些许。

俗话说得好,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楚辞朝心底主意已定,这次一回京城,立时就把那铺子给换些银钱,然后浪迹四方做个云游医师,想必也是有几分兴致的。

然而楚辞朝现下还不知道,有些事就好像一张网,老早就铺了开来,只等着有朝一日将他整整笼在其中。

只是眼下网刚刚悄无声息地张开,还没有彻底地扣了下来。

宫九走在前头,面上平静而带着几分倨傲。

楚辞朝这个方向看过去,那人的脸色并不像是一般人回家的欣喜快活,只好像是几分寒凉几分不耐,偏偏还尽皆没有掩饰一般。

按道理来讲,宫九是太平王府的嫡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平王,他根本不需要对这个地方摆出那样一副脸色的。

楚辞朝心底讶异,却是到底也没多想。别人的家务事,到底还是不应过多参与才是,楚辞朝自问还是将那人的毒治好就是,如若可以再查查中毒的缘由,也好替那位6小凤开个脱。

宫九却是骤然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身后差点撞上来的楚辞朝,伸手轻轻揽了人一把,呼吸尽皆吐在楚辞朝的耳畔:“楚兄,这是有何心思?”

楚辞朝被惊了一跳,整个人向后微微一窜,差点摔到花坛里头去,幸好他动作极快地向旁边一个小跳,这才避免了当众出丑的尴尬。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宫九看的眉眼却微微挑了起来:“楚大夫轻功不错。”

楚辞朝沉住眼底的愠色:“宫兄,失礼了。”

这一言双关若是放在别人那里怕是有些用处,可惜对于宫九这样的人来说,却是彻彻底底没了着落的地方。

宫九微微一笑,抬起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腕际的镯子:“楚大夫,我刚刚想了想,楚大夫若是住在偏院,想必也有诸多不便之处,尤其是离药炉和病人都太远了。所以孤私下决意,给楚大夫换一个院子,不知何如?”

楚辞朝哪里会多想,立时便沉吟颔首道:“自然是离病人和药炉近些的好,多谢宫兄。”

这一言正中宫九下怀,他的笑意立时更深了,带着几分莫名的凉寒之意,带着楚辞朝便往来处走去。

倒是宫九身后跟着的沙曼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惊疑不定,甚至于连连看了楚辞朝好几眼。

楚辞朝无知无觉地跟了宫九一路,直到那小径慢慢窄了,曲径通幽。

“这里头,是这王府顶好的院子,孤平时不甚常回,眼下便予了楚大夫。”宫九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将那门一推开竟是别有洞天。

里头的亭台楼阁无不是好看的紧,带出一种雅致却又奢靡的意味来。这种清雅与红尘完美融合的感觉让楚辞朝心底微微一震,立时便转头过去颔首道谢:“这院子太过奢侈,倒是折煞楚某了。”

“不必。”宫九在他面前站着,言语之间亦是随意的紧,他的眉眼带出几分莫名的意味深长。

这样的神情带着些许直白的算计,楚辞朝心底微微一惊,立时便生出几分送客的心思来:“宫兄住在何处?眼下时辰亦是不早了,宫兄……”

“哦,无妨,”宫九在眼前人震惊的目光之中轻轻推开了院子里头另一扇屋子的门:“我住这里。”

宫九就那样看着楚辞朝的神色变化,事实上楚辞朝这一回也是的确没能掩饰住眼底的惊愕讶然,那一瞬间神色千变万化,让宫九在心底笑得打跌。

“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沙曼跟在后头,小声地问道。

楚辞朝揉着太阳穴叹出一口气:“抱歉,楚某总觉得有些过分叨扰了。”

“王府屋子简陋,让楚大夫见笑了,”宫九忽然开口,皮笑肉不笑地说着,“除了那最边上的下人房,眼下却只剩下这么一间而已,何况过些时日若是楚兄的朋友来了,也要有地方坐不是。”

他说的笃定,就好像明知道6小凤和6尧会来寻个究竟一般。

楚辞朝只好摇摇头,对于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非常无力。

适才还带着自己信誓旦旦往那边走,也不知道怎生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就只剩了一间下人房。

楚辞朝叹出一口气来,然后伸手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那重重叠叠的衣领束在一起,偏生带出几分禁欲的意味来。

他做的习惯,没成想旁边还有一个宫九,而宫九的神色就在那一瞬间霎时变了。

如若是之前是一只带着些许算计的狐狸,那么眼下就变成了一头嗜血的狼。

楚辞朝在看到的一瞬间就知道要坏事,宫九不是旁人,宫九是能够在决战中为□所困直接被灌了内力的鞭子穿了心脏的人。

楚辞朝下意识抬起手来,就见宫九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撕楚辞朝的衣服,他的眼底满是□,连着那手上的动作又是极快。

如若不是楚辞朝之前有了防备,估计眼下衣衫已经不保。

他定了定神,从腰间将自己的毛笔拿了出来,笔墨淡处人已是不见。

宫九勉力让自己神智清醒了些许,就看到楚辞朝已经径自向后拉开了好几尺的距离。

他眼底神色更加晦暗不明起来,对着楚辞朝的方向轻轻伸出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针……给我针……”

楚辞朝眉梢微微一挑,却觉有些好笑:“这次不叫鞭子了?”

宫九的眼底已是模糊一片,他就那样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然后默然打起滚来,一身华服的人在地上的模样却是狼狈的很,几乎要带出几分泪意来。

楚辞朝心底微微一乱,好在医者的本能还在,手上的动作半点没缓,针径自扎进宫九的几大穴位,与此同时,刚才还在疯狂挣扎的人慢慢缓下了动作,向旁边微微一偏,眼底已是清明的紧了。

楚辞朝这次的动作却是多了一个,他看到宫九大抵已是好了,趁人还没起来,手上的动作又稳又准,径自扎进了宫九的睡穴。

饶是宫九这样百毒不侵的人,眼下被人用针狠狠戳了一下睡穴也是受不住的。

他整个人往旁边狠狠一歪,正正好好歪进了楚辞朝的手臂里头,径自睡去了。

楚辞朝的眼底神色终于缓和过来,将手上的毛笔径自收了,然后对着庭院里头躺着的人犯起了难来。

如若是论私交,他和宫九是当真没什么私交,没道理被人“不守礼”了那么多次不报复回来。

如若是论医者仁心……那么如果宫九真的得了伤寒自己也可以一治。

想到这里,楚辞朝立时没了愧疚心,就让人径自睡过去了,他自己则是慢吞吞地走回了屋子里头,将门径自掩了。

楚辞朝的门刚一掩上,就见地上躺着明明应当昏迷不醒的宫九慢腾腾地睁开了眼,他的目光已经没了之前的混沌不清,反而多了几分冷静与傲然。

他就那样看了掩上的门半晌,然后轻轻弯了弯唇角,他的眼底神色幽深,那抹寒意却是少了不少。

轻轻拍了拍衣服,宫九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恢复了原本倨傲的模样。

沙曼却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九少爷,6小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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