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妈呀,摔死我了!”慕修宁敲了敲脑袋,感觉像是干了一天的重活似的,浑身酸痛:“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喂?”
阿宁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拍了一下他的肩。
他们二人掉下来后,都昏迷过一段时间。
阿宁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主动跳下来的,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中了陷阱。
“妈呀!”
慕修宁回过头,吓得六神无主。
黑夜之中,他看不清她的容貌,更不知道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那样冰冷刺骨的气息,除了她,世间再无第二个女子是这样。
“太好了太好了,宁宁你没事啊!谢天谢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宁没有理会他过度夸张的关心,从袖中取出一支火折子,拔掉盖子,轻轻吹了吹,黑暗之中便燃起一丝微弱的灯光,宛如一只小小的萤火虫,煞是可爱。
四周都是硬硬的墙壁,应该是用铁铸成的,轻轻一敲,还能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里阴暗、潮湿,而且伸手不见五指。
火折子的光太过微弱,阿宁看不清这儿的全貌,只觉得格外宽敞,他们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出去。
“宁宁你累不累?要不我帮你拿着吧?”
“少说废话,这是哪儿?”
慕修宁挠了挠头,像个白痴一样回答:“我也不知道啊,都说了这是禁地,除了我爹和祖母,没有人能进来。”
“你不是府里的大公子么?他们连你都不说?”阿宁突然想奚落他一下:“莫非你是捡来的?”
“……”
慕修宁也曾这样怀疑过。
若说他不是捡来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小时候那老头子就爱唠叨他,让他读经读史,逼他学什么兵法、丹青,稍有一点不对就棍棒加身,身边就什么,就拿什么打。
腰带、戒尺、竹条,还有祖母腿脚不好时用的拐杖……反正他现在已经练成了一身钢筋铁骨,否则哪里经得起阿宁的摧残?
阿宁的脸冷得像一块冰:“我说中了?”
“呸呸呸,你才是捡来的,本公子乃相府堂堂正正的大少爷,名正言顺!”慕修宁眼睛里闪过一抹感伤,又很快嬉皮笑脸起来:“宁宁,你找到出去的办法了么?”
“没有。”
阿宁刚说完,便听正前方传来悠悠的琴声,绵长而又深情,有如高山流水,空谷幽兰。
琴声悠扬,如一阵风、一片落叶、一朵雪花,轻轻地钻进二人耳朵里。
只是如此美妙的乐曲,却带着无限的哀伤,让人听了不觉悲从中来,心情也低低沉沉的。
“这里竟然有人?不会是我爹吧?”慕修宁似乎很害怕他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宁宁快走,要真是我爹就麻烦了,咱们可不能让他发现。”
情急之下,他抓住阿宁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竟然是温热的。
他还以为这个女人的体温和脸色一样冷,没想到却是如此温暖。不知,她的心,是否也是冷的?
“放手。”阿宁紧紧盯着慕修宁握着自己的手。
可她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依恋?
阿宁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居然还期待这个浪荡公子能有一点真心,真是笑话。
“啊?哦!慕修宁尴尬地笑了笑,依依不舍地抽回了手。
指尖弥留的温度,是那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