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腹部中了一刀，刀刃全部没入其中，刺穿了他的肾脏。
云天让思之待在门边，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宋离的脖领，发现他的身子已经彻底凉了下来，没有一点温度。
根据他的推测，宋离应该是昨天晚上死的。匕首刺入腹部后，他并没有立即死亡，只是疼得昏睡过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没过多久他便醒来了，迈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挪到床边，安稳地躺了上去。
至于将军夫人，身体尚有余温，应该才去世不久。
看她嘴唇发黑，脸色青紫，应该是中毒身亡。
“怎么会这样？”思之说这话时，眉毛拧作了一团。
她紧紧捂着胸口，不敢相信哪个前几日还与自己有说有笑的女子，竟然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宋将军死于夫人之手，至于将军夫人……应该是自杀。”云天淡淡地开口。
“自杀？”思之越发糊涂了。
如果说阿瑜是因为宋离的事，觉得对不起如烟，那她道个歉就好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这二人之间，是一个死局。除非有一个人先死，否则怎么也解不开。”云天的某种忽然划过一抹悲伤。
他静静地看着思之，仿佛不是在替宋将军和赵清瑜感到惋惜，而是为他们自己感伤。
思之凝了凝神，一步，一步地走到清瑜身旁。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为她整理一下耳边的碎发。可那只手，却怎么也不忍心再往前动一下，只是停在半空中，微微发抖。
“你说他们之间是一个死局？”
思之背对着云天，语气中有几分悲伤。
她突然想起阿瑜在出嫁那日的异常，还有交给自己的那支玉簪。
思绪渐渐飘远，思之忽然想到当初赵家败落，赵大人身死，如烟被送进赵国舅府上的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宋离在相府失踪的时间，也在那左右。
说起来，六年前赵家刚出事，宋离便失踪了，而且一回来，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毛头小子，变成了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离得这么近，会不会太巧了？
莫非……
“不会吧！”思之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可她转过去看云天时，发现对方也正望着自己，还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来他说得没错，宋离的确死于阿瑜之手。而阿瑜，也确实是自杀。
同时，思之也发现了一个疑点。
不远处的椅子下方，淌了一地的血，黑红黑红的，且都干涸了。而那血迹，一直从椅子旁延伸到床边。也就是说，宋离受伤后，并没有立刻死去，而且还拖着身子走了一段路。
可他那时为何不喊叫？如果有人发现，及时送他去治疗。也许，他就不会死。
“你你是想问这个么？”
云天见思之望着椅子下方的那滩血发呆，便抓起宋离的手，轻轻抬了起来。
思之惊奇地发现，他那只右手紧紧攥成了一团，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
她试着掰开宋离的右手，可是无论她怎么使劲，那只手都攥得死死的。最后还是云天帮忙，才让他松开了手。
看到宋离右手里握着的东西时，思之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想哭，鼻子酸酸的，眼眶也快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