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思之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男人，一身白衣，笑容温润，三千墨发迎风飘扬。
可是她却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在笑，在对自己笑。
“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思之才淡淡地说。
“那就对了。”黎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轻轻叹了一声：“你没有爱过，自然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刻骨铭心，才敢说遗忘。”
思之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她说。
“世人常说，真正的爱，是付出、是放手，而不是索取。可你知道么，当你爱一个人爱到了极点时，就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旁人就算是瞧一眼，你也会忍不住吃醋，忍不住妒火中烧。”
“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思之试探着小声地问。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黎殇的声音突然放大了几倍，差点把她的耳朵都给震聋了。
思之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黎殇的面目都扭曲起来，变得狰狞而可怕，那张恍如修罗般的脸，瞬间透露出几分杀意，仿佛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思之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尴尬地笑了笑：“顾师兄待你情深义重，外人自然没有机会插足。”
说话间，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她分不清那是阿瑜，还是如烟。只是觉得胸口闷得慌，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黎殇敛了敛眸子，脸色又变得柔和起来。
“我……可以叫你思之么？”
见她点了点头，黎殇便凝视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似是在嘱咐什么：“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顾北，千万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她的语气里有几分悲伤，仿佛在暗示什么。
思之听得心里很是不舒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皱着眉，轻轻地问出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黎殇云淡风轻地掩饰了过去：“只是世事无常，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你是他的师妹，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希望……你可以代我好好照顾他。”
见思之一脸疑惑，黎殇却面色凝重，认真地说：“答应我，好么？”
这人还真是奇怪，一会儿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一会儿说就算别人看顾师兄一眼，她也要妒火中烧，结果现在却反过来拜托自己？
思之只觉得她性格反复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见到黎殇认真的模样，她还是不忍心拒绝，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那就好。”黎殇总算是如释重负，仿佛刚刚了解完一桩心事。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氏，家中都有什么人呢。”思之试着打探她的身份。
有关大师兄的传闻，她也略微听到过一些。
据说这位顾师兄虽待人和善，却不近女色，无论是在朝为官的那几年，还是隐居流仙亭的这段时间，从未有人听说过有关他的风流事迹，更无人见他与任何一个女子有过往来。
直到几个月前，他在追查食心魔踪迹的时候，遇到了黎殇。
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坊间也有不少传闻。
有人说她美若天仙，也有人说她乃当朝公主，更有甚者，竟言之凿凿，说她便是那屡犯凶案，杀人挖心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