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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宁双手用力支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喉咙却因为泥水的刺激剧烈地咳嗽起来。/..
血水顺着泥水从曲宁的嘴里面涌出来,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再跑下去就会像马一样心脏爆炸而死。
翻身躺倒在泥水里面,漫天的雨珠倾泻而下,就好像是从天空之中的一个点飞射而出一样。云层之中雷电纵横,不停地照亮了天空的角落。宏伟瑰丽,宛如云与雨与雷一同导演的一场盛大的庆典舞蹈在天空绽放。
曲宁的嘴角翘了起来,“绯心那个家伙,现在应该已经脱险了吧?可惜他看不见这美景了,否则一定会痴痴呆呆地像个傻子一样赞美几句的,没准还会做几句酸溜溜的诗……”
眼前渐渐地黑了下来,曲宁累了,想要睡了,可是心中还有一些不甘,“这个时候,要是有点酒喝就是最好了……”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曲宁能听到刀刃在刀鞘之中撞击的声音。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也好,反正我也跑的足够远了,也跑累了,就成全你们吧……”
他闭上眼睛,意识如一根被拉扯得太紧的丝线,嘣地一声断掉了。
静木的心砰砰地跳着。
从当年入伍之时算起,大大小小的阵仗已经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静木已经忘记了自己还会有这样激动紧张的时候。
越难得到的东西,一旦真的拿到了,那种满足和兴奋是无法形容的。
所以面前的这个人逃得越远,追得越辛苦,他反而越加期待与激动。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了,这个人一定是梁绯心。纵然在黑色的雨夜之中看不清那人的身材样貌,甚至连所用的兵刃都有些无法分辨,然而静木却毫不怀疑地认定,这就是梁绯心没错,千真万确,货真价实。
“不要再追了,他不是梁绯心。”一个声音响起在静木的耳边。
“谁?”静木站定,凝神防备。
咔哒……
黑色的雨夜之中突然升起了一点火苗,顽强地在风雨之中摇曳。
那火苗散发出亮黄色的光芒来,照亮了一张带着面具的面孔。
“你是谁?”
静木放松下来,能够主动表明自己所在位置而没有偷袭的人,至少应该不是敌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追错了人了。”
“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人不是我们要的人?”
“因为我一直在跟着梁绯心,所以你跟着的这个人,只是一个诱饵。”
“荒谬,在这雨夜之中跟着梁绯心?你以为你是谁?”静木好似听到了弥天大缪一样。
“刚刚你不是也没有发现我吗?”
静木沉默了,确实刚刚如果不是这个人首先出声,其次点燃了火苗,静木根本就没注意到周围还有一个人跟在他们身边。
“你到底是谁?”静木的手指动了动,决定先下手为强。
“时间紧迫,你派出去跟着的那些人被那个叫做汲圆的小胖子拖住了,梁绯心正在朝丛林更深处移动。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梁绯心从你的手中逃脱,那就是放虎归山,游龙入海,再难捕捉了。”面具之后的神秘人目光灼灼,并不把那些偷偷朝自己这边移动的死士放在眼中,只是直直地盯着静木。
“阁下既然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么至少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和你的目的一样,让梁绯心,死!”
静木犹豫起来,眼下确实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真的错过了,凭梁绯心的智谋与武力,日后必然是一大祸患。
他做了几个手势,黑衣黑甲的死士分成了两队。
“那么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也许是你这一生之中最后的一次!”
“如此甚好。”神秘人高举着手中的火棉,慢慢地走到静木的面前,“这是草图,循着图上所画的记号,便能找到梁绯心和那两个女人所在的位置。另外,火棉也给你,也许用得上。”
静木接过了火棉和图志,略一搭眼,立刻认出图志的描画完全是军中正规的手法,线条明晰,错落有致,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出来的。
“你是朝廷的人?”静木皱眉。
“时间紧迫,姚公子还在等着您的好消息呢。”
静木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遍体发寒。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然而来不及多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狩猎那条龙!
静木咬了咬牙,下达了回追的命令。
闪电横贯天空,轰隆的惊雷巨响之下,静木带着五十几个死士追随那神秘人身后,飞快地朝绯心和二女暂时停留的地方奔去。
眼看着静木走远,神秘人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如此一来,梁绯心一定会死,禅师也可以安心了。”
静木顺着那神秘人的记号一路狂奔,终于找到了汲圆与黑衣死士大战的地方。
地面上一片狼藉,死去的死士保持着生命最后一刻的姿势,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
静木点燃了手中的火棉,一眼扫去,莫名的恐慌在心底升腾上来。
没有发现神秘人所说的那个胖子,但是却有几条死去的小蛇混在了尸体中间。
那些小蛇只不过有拇指粗细,然而身上却有着一圈圈交错的花纹,扁平的倒三角蛇头上面生着两颗尖利细长的毒牙。
到底是死士们自己惊扰了毒蛇而死,还是苗人御蛇杀了他们呢?
不论哪一个答案,都是静木现在无法接受的。
他挥了挥手,将所有的死士都叫到了自己的身前。
检查了随身所带的口粮和兵刃,静木长吸一口气,目光盯着手中图志的一个血红色剪头,“屠龙之举,果然非常人能够做到。不过啊……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所以就也是非常之人了。”
暴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可是空中的云层仍然没有散去的趋势。
静木摊开自己腰间的牛皮背包,取出来两个亮晃晃的兵刃戴在手腕上。
那是两柄碗刃,专门为近身小巧功夫所准备的兵器。
配合静木本身的擒拿之术,只要被他近身,绝难活命。
静木轻轻地抚摸手腕上面固定的那两柄熟悉的碗刃,“老伙计,又该咱们上场了,最后的表演,一定不能演砸了啊。”
长啸一声,静木带着那些没有情感,没有痛楚,也没有自我的死士向着那枚红色的箭头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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