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飞擒鹰看着眼前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在场的各个愁眉莫展,这是不是棋肃羽用了什么功法,将狱卒和狱长给无声抹杀了呢?可棋肃羽明明也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啊,况且狱长明摆着不是善茬,怎能如此轻易就被杀了。
“棋兄?”古涯忍不住叫了一声,没反应,接着又叫了几声,还是如此。
“哎,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掉了吗?”各派弟子都有点丧气道。
看着棋肃羽依旧雷打不动的模样,众人简直比老婆生孩子还要着急。甚至已经有人忍不住脱鞋子来扔棋肃羽了,可不管他们怎么着,棋肃羽都是不醒过来。
“诸位,省省吧,这位棋施主恐怕入了那传说中天人合一的修炼境界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自己醒来,否则你就是杀了他也醒不了。”常问法师嘴上说着,眼中却忽闪出几分艳羡。
“什么?”一些长老不禁痴言,那些弟子可能不理解,但作为修炼到了一定境界的长老们来说,天人合一的境界是可遇不可求,而且一生难得一回的大机遇。要知道修炼最忌讳的就是烦杂,但人生在世不可能将所有思绪全然抛诸脑后,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心事绊绕,无法真正的全身心沉浸在修炼当中。
人在这种状态下修炼,很容易突破瓶颈,所有修炼中的困顿都可能一一解开,这也是常问等人吃惊艳羡的原因。
“时辰到了。”忽然飞还风一句话把大家重新拉回现实中,烙魂毒又要发作了。
就在众人咬牙忍受烙魂毒带来的痛苦的时候,棋肃羽倒惬意许多,自从研习沱拳帷掌的隐篇后,棋肃羽只感觉全身真气忽然自动运行起来,可是真气却并非在平常的经脉中运行,而是顺着当初在素叶城被那位前辈打开的专供元力运转的经脉里缓缓流转,莫非真气也能当做元力来使?棋肃羽也不加干涉,任由体内真气四处回荡冲击,他则闭上双目,感受真气运行带来的身体变化。
在古伦派中,棋肃羽见识过常在使用沱拳帷掌,但给他的感觉是拳如巨木,掌如环盾,虽然精妙,威力也不错,却有种不完整,就像木中无精,盾中无钢。
而这隐篇的沱拳帷掌恐怕才是完整的功法,动拳如山倾,摇掌如飓风,没有击不溃的对手,没有撕不碎的攻击,只不过自己这么短时间的修炼无法达到这种威力。
看来这倒与自己修炼过的三尘经之闻尘篇有些相似,皆是得象于天地,取力于万物。想着想着,棋肃羽就不自禁的将沱拳帷掌和三尘经相结合。他将沱拳帷掌视为武功套路,将三尘经视为武功心法,所以两者是有结合的契机和意义的。
没想到他这一琢磨,对身周所有的事情便直接无视了,他也知道这样或许有点危险,但是那种诱惑令他无法拒绝。
沱拳帷掌依赖真气运行,三尘经却是靠元力支撑,那能不能用真气运转三尘经呢,真气和元力究竟有什么区别?按照三尘经所说,世间一切都是同源的,难道力,不是同本同源吗?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呢。
“对,就是这样。”一直神游着的棋肃羽,突然双眼睁开,两手在胸前结印,然后右手握拳,慢慢走到铁栏边,轻轻推拳。
“铿”得一声,用漠铁制作的铁栏应声凹出一个弧形。
“成了。”棋肃羽惊喜道。不过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正巧迎上数十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正是刚刚又熬过一劫的各派长老和弟子。
“棋兄,你功法练成了?”古涯也是惊诧道。
“成了,古兄你看。”棋肃羽说着就从旁边没锁的牢门走了出来,站在古涯跟前道。
“咦,这门怎么开的?”棋肃羽疑惑的一回头,心想自己不是被锁在里面么,怎么牢门开着的,还有地上,怎么会有三具尸体。
“古兄,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乱象,棋肃羽竟一点都不曾察觉发生了什么。一边问,一边走到那狱长的尸体旁,拽着半截黑布,轻轻一拉。这不是常问法师丢给自己的沱拳帷掌秘籍吗?怎么在此人身上?
“咳,这个说来话长,待日后我再慢慢与你细说,我觉得你还是尽快找到解药,将我们救出去吧。”古涯一时也无从说起,只是催着棋肃羽抓紧时机赶紧离开。
“也对。”棋肃羽皱了皱眉,正想溜出去,才想起手中的黑布,赶忙又折回来,递给常问法师道:“多谢法师,看来暂时用不上这功法了,您自己好生保管吧。只是在下方才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才……”
“无妨,施主有这个造化,想必也是修了福德之人,虽说这沱拳帷掌只许我常空寺弟子修炼,但只要是心存善念,心系苍生,便是佛缘,万望施主明了此中道理。”常问心里苦,但他也不能说,只得先来两句大套话,让自己好受点。
棋肃羽自然明白常问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劝自己用佛门功法,多行善勿作恶。于是他点点头,还欲说什么,一边的飞擒鹰道:“天都要黑了,你莫不是还想留下来住一宿?”
棋肃羽听后也是一头黑线,料想这些人应该已经对烙魂毒的了解很深刻了,急着催自己去找回解药,所以也很释然,只是对着古涯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又看了眼古镜,却见这个倔老头也没有往日的嚣张模样,灰发蓬散,一身狼狈。
“别忘了述辞。”古镜想了想还是说道。
棋肃羽没想到古镜会搭话,而且说的也并非让棋肃羽尽快回来搭救,却是让他营救述辞,看来他们之间确实不是一般交情。
“好。”棋肃羽应了一声,将隐篇的秘籍交还给常问,然后直接出了监牢。
“就这么让他走了?”飞擒鹰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又道:“万一他出去就不回来了怎么办。”
“那你就多想想他会回来吧。”飞还风心中明白飞擒鹰的顾虑,自己这些人来九渊岛的目的是要将棋肃羽置之死地的,现在却指望人家来救,确实有点痴心妄想,他之前也以为棋肃羽临走前会要求各大派许下什么条件作为交换,可却没有,这竟让他心中也有点没底。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解药,师兄你觉得中山策云那狗贼会将解药留在九渊岛吗?”飞擒鹰又问道。
“会的,他并不想要我们的命,最起码暂时不想,所以他一定会将解药留在这,让我们求死不得。”飞还风淡淡道。
“他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命?”飞擒鹰又问。
“我们活着对我们各自的门派都是威慑,最起码也会让门派投鼠忌器,若是我们死了,那么各大门派必定会打着复仇的旗帜,联结一气,共同对抗九渊岛。”飞还风耐心解释着,他知道飞擒鹰的精神似乎有点处于崩溃边缘了,他这个师弟虽然不善权谋,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啰嗦的问题。
“阿弥陀佛,还风长老真是慧眼啊,竟能看到这一层。”常问突然停下诵经,又道:“说来真是讽刺,我等性命居然系于棋施主之身,不知古镜大长老此刻是作何感想。”
“大法师此言何意,我古镜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若不是想着武林安危,在下早就自绝了,如何会受辱至今。”古镜虽然心中不是滋味,但嘴上还是要硬气一点。
“得了吧你,有种的话等棋肃羽拿来解药你别吃。”飞擒鹰可不顾及古镜的面子,一语撩得古镜更加尴尬。
“诸位恐怕对那小子期望太高了吧,中山策云何等心机之人,加上这里是他的窝巢,怎能没有严密防守,凭那小子的身手能自保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偷来解药?”古镜说道。
然而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棋肃羽是他们如今唯一的希望,不管如何,他们也不希望这点希望就此三言两语中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