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们要去沙海吗?”琉璃阁内,二弟子看着外面突然热闹起来,不禁心有悸动的对琉璃阁阁主道。
“也不知道棋肃羽是不是也入了沙海,这次的事情与他有没有关系。”阁主像是喃喃自语道,毕竟当初是他告诉了棋肃羽说二徒弟是在沙海的周边见过续南山的身影。
“走吧,去看看!”阁主叹了口气,对弟子道。
“是,师父,不过弟子得到消息,镇恭阳、烛沙老鬼还有踏山猴等众多高手已经启程前往了。”二弟子又回禀道。
“上次天宝问世,他们便错过了,此次定然是少不了他们。”阁主并未对此事表现出什么意外,又道:“有没有遗半仙的消息。”
遗半仙作为此间最强,自然是要时时关注他。
“这个倒没有,好像一个多月来都没人见过他,还有复情空也没消息。”二弟子回道。
“一个多月来?”阁主顿时心中一沉,棋肃羽不是正好走了一个多月吗,难道遗半仙和复情空都是跟踪棋肃羽去了?
“快,赶紧动身。”阁主扔下手中把玩的物件,招手而去。
不过数日的时间,这个位于西境偏陋的岩浦镇忽然挤满了人,稍微有钱有身份的要么包了客栈旅店,要么买下农屋家舍。本地的人收了钱也甘愿在郊外搭个棚暂且度日,因为他们知道,这热闹只是一时的,等这风头过了,这些大爷们是绝不会再屈居在自己屋子里的,到时候自己又能重新回去了,还白得一大笔钱,想想就开心。
当然,也有不少人拿了钱就迁往内陆腹地去了,若能在中原大镇上买得一处房屋,落下脚来,也算光耀先祖了。
一时间,岩浦镇上稍大、稍好点的房子价格已经到了千两白银而不可得,更有豪爽者直掷千金,有人看到了这条财路,雇了不少当地人,砍了新木盖新房,准备大赚一笔,毕竟这些江湖好汉们是绝不会自己动手来做盖房子这样的粗活的。
就连平日里倒腾卖牛羊、卖猪仔的牙人,这会儿也成了为外来人介绍房屋的牙人了。
但绝大多数赶来的人可能是囊中羞涩,又或者这里的房舍早就有价无市了,只得缩在避风的土坑里度夜了。
“大哥,冷啊。”土坑边上一位年纪尚浅的小伙子,对着最里面的中年粗犷男子道。
“好兄弟,再忍忍,等他们往沙海里去了,就是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粗犷男子说完将盖在身上的棉袄裹紧了些。
这几日也不知怎的,人气热了,天气冷了。
“大哥,你倒是更我们说说,到底怎么个发财法啊?这天天挨饿受冻的,别财发不了,自己先交待了。”土坑内又一男子哭丧着说道。
“瞧你没出息的样儿。”粗犷男子从棉袄袋子里掏出一张烙饼仍在哭丧男子的脸上,又招招手,示意几人凑过来,才小声道:“你们说,沙海里有什么?”
“这还用说,当然是啼桑树了,不过大哥您看这岩浦镇上里里外外,少说也数千上万人吧,哪个不是比咱强的,咱真要去了,怕是连片树叶子都摸不到。”哭丧男子说道。
“屁话,老子要那破树破叶子做什么,凭你们的头脑,这辈子是没出息了。”粗犷男子说完唉了一声长叹。
“别啊大哥,您说明白点,我们这来都来了,自然是想好好干,但您好歹得告诉咱们该干啥吧。”年轻小伙子道。
“得了得了,这么跟你们说吧,外面这么多人都来干什么的?夺宝的,夺宝就会怎么样?”粗犷男子问道。
“会打起来。”哭丧男子道。
“打起来然后呢?”粗犷男子追问。
“会死人。”这回是年轻小伙回答的。
“对咯。”粗犷男子满意的拍了拍小伙的脑袋,又道:“看看这些大爷,买个八面漏风的破房子都舍得花上千两银子,哪个身上不是揣满了钱。”
说完用更加低的声音道:“咱们只要跟进去,见到个死了的就搜他尸身,那他身上的钱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听完粗犷男子的话,几人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纷纷竖起大拇指。
这处土坑离沙海可不远,往前不远处又能看到那处遥望沙海深处的倩影,这人自然是丝凰如,也就是散播啼桑树消息的始作俑者。
“那小子到底死没死。”忽然一道声音从丝凰如身后响起。
丝凰如惊得转过身来,只见身后是一冷峻女子,双目清美,手执宝剑,黑色的劲装裹身,给人利利飒爽的感觉,除此之外还有一丝隐隐的危险。
“前辈可是与我说话?”丝凰如不明白此人之意,便问。
“此地还有第三人吗?你只要告诉我那小子死没死。”执剑女子重复问道。
“前辈口中的小子可是棋肃羽?”丝凰如反问道。
“嗯。”执剑女子点头。
“不知前辈是棋公子的什么人?”丝凰如又问。
“不要啰嗦,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执剑女子眉间微蹙,有些不耐烦道。
“既然前辈不说,那晚辈自然也说不得。”丝凰如语气决绝道。
“我看应该是没死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散播消息去,引得这么多人前来。”执剑女子忽然眉头一展悠悠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丝凰如有些惊奇,消息是她散出去的,但做的极为隐蔽,绝不会被人寻到根底的。
“我复情空想知道的事,就是会知道。”复情空冷冷道。
原来复情空也是在琉璃阁外碰到遗半仙跟踪棋肃羽,于是便也一路跟来了,不过她却并未与遗半仙一样进入沙海。只不过棋肃羽和丝凰如在镇上结伴同行自然也瞒不过她了。
丝凰如此时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复情空既然知道消息是自己散出去的,那为什么找到自己问的第一个问题竟是关于棋肃羽,而不是问啼桑树呢?
难道在复情空的心里,棋肃羽比啼桑树还重要,那她究竟是棋肃羽的什么人,看复情空的模样,虽然让人看不到色衰的迹象,但是从眉宇举止看来年纪怕也不小。只知棋肃羽有师父,有师叔,没听说过还有别的什么亲人啊,而且听复情空对棋肃羽的称呼来看,肯定也不是什么亲人,莫不是仇家?
丝凰如思来想去也没个答案,正想敷衍两句,却不想刚刚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此刻却没了踪影。
又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前辈,天下高手,竟如此多吗?
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丝凰如自嘲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