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一言不发,也不理会,接过她的纸巾,只是一脸震惊地盯着她,俊眸缩紧,像是头一回见到个难看的人似的。
“您如何了......”
秦羡鱼错愕地对上他的目光。
“秦......羡......鱼。”
顾生坐在地表,一个字接一个字从嘴间念出了她的名字,他咬字咬得格外的用力,宛如小孩在学舌一般。
秦羡鱼听着他叫自个的名字,有种异样的感觉,但具体又说不上究竟是来自哪里。
“您......”
秦羡鱼正要说话时,骤然一阵强光,朝他们照了过去,极其刺眸。
她与顾生不约而同地用手遮挡住光芒。
下一秒,只听见一阵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秦羡鱼放下手想望过来,面庞便被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
“啪……”
这一记耳光听起来又狠又重。
她被打得偏过首去,唇角留有一丝血腥味,耳朵之中,嗡嗡地耳鸣。
秦白芷正穿着一条华丽的短裙,站在她的身前,激动地瞪着她,本来甜美的话语,此时变得尖锐得异常,“秦羡鱼,我便清楚您不会善罢甘休的,您居然敢绑走了顾生......您口口声声说什么抛弃,结果现在来这一出,您这绿茶-婊......您还真的是不要脸......”
秦白芷的身后是一众的亲朋好友,此时个个都鄙夷地瞧向秦羡鱼。
说到激动之处,秦白芷又要打向她。
秦羡鱼这次有所防备,伸出手来挡住,话语冷下来,“秦白芷,我可以原谅您如今的胡思妄想、口不择言,但这不代表您能一而再地打自个的妹妹......”
她对这个家依然有所眷恋,但这不代表自个可以被他们任意的欺负。
“我打您如何了......”
此时的秦白芷,毫无平日在媒体镜面上的淑女模样,身上的长裙,也因走原野而划破了几个位置,狼狈十分,满脸怨恨,“有您这般破坏自个姐姐婚姻盛事的妹妹吗......您一直嫉妒我,觊觎顾生,我们一直在容忍您,但您今日居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来......”
秦白芷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她。
“够了......”
一个虚弱的话语响起。
顾生坐在地表,打断了她们二人的争吵。
听见他的话,秦白芷连忙朝顾生扑过来,眸泪潸然而下,“顾生,您还好吗......您如何受了这么多伤......是不是秦羡鱼做的......是不是这贱人做出来的......”
秦羡鱼站在身旁,等待顾生替她澄清。
顾生垂着首,一手按着脑海,一张有点脏地面庞痛苦不堪,似乎在忍受着极大地痛苦一般,牙关也咬紧了。
秦白芷担心地不停问如何了,替他按着头上。
“你们别吵了。”顾生按着头部,痛苦而难受地从唇瓣间,艰难地发出话语,“不是她......不是她......”
“您说什么,顾生......”
秦白芷脸色一变,连忙焦急地大声问道,掩盖了顾生的话语。
顾生没能说下去,骤然身躯一歪,人倒在秦白芷的怀里,昏迷不醒了。
顾族的人飞快上前,扛扶着昏过来的顾生离去。
秦白芷从地表起来,恨恨地瞧向秦羡鱼,“秦羡鱼,要是顾生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您的......”
秦羡鱼清楚自个如何解释都没有效,只能道,“我没有绑走顾生,我只是寻出了他。”
也许她早就错了。
她完全便不该来寻找顾生。
“是吗......”秦白芷恨恨地瞪着她,“好,那您说,刚刚顾生不见的时间,您在哪里......在哪里啊,你说地上来嘛......”
听见他的话,秦羡鱼迟疑了一秒,才有了反应,道,“我只是在江旁随便走走。”
“呵呵,有人证吗......”
“......”
“你就是没人证吧......秦羡鱼......您知不清楚您说的瞎话,究竟有多可笑......”秦白芷认定她在撒谎,气恼地又要朝她打来。
秦羡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一个背影骤然挡到她身前,她没有瞧清,只感觉眸底深光一闪。
那一秒,她以为是林愿骤然挡在她身前,便像在长廊,当她被讥讽与嘲笑时,他终于出现了,接着,她便得到拯救。
“啪--”
当更狠的一巴掌,甩到了她地面庞时,秦羡鱼清醒了。
父亲秦尚志站在她身前,正怒不可遏地愤怒瞪着她,面庞的青筋毕显,大声吼道,“瞧瞧您做的这叫什么事......您还得给我丢脸丢多长时间......”
“......”
脸,痛得几乎麻木。
秦羡鱼抬手捂上自个的脸,抬眼瞧向自个的父亲。
这究竟算什么,这还什么都没弄清楚,便定了她的罪......
不远处,一干人都瞧着他们,一道道鄙视加指责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今日所有亲朋好友都在,我宣布,我与这个孽子,永久断绝父女关系......我会亲自去报警,指证她今日绑走了顾生......”
父亲把手戳到她的脑门上,几近是遏嘶底里地吼道,接着转过身攥着秦白芷离去,“走,我们赶紧走......让法律来治裁她这个毒妇......”
“羡鱼......”
听见这些话,母亲站在人群前惊愣地瞧向秦羡鱼,眸睛都红了,需要朝她走来,被父亲强硬地攥走。
“......”
秦羡鱼一个人站在原地,手捂着几乎痛到没有知觉的脸。
永久断绝父女关系。
让法律来治裁她这个毒妇。
呵。
这是她父亲说出口的话,这一下,她便从法律上的意义上,都要被众叛亲离了。
可是,好似也没什么,反正她本来便是孤儿,而今可算是再次恢复孤儿的身份。
一切,不过只是回到起点罢了。
她便这么无所谓地想着,泪水却淌过面颊。
骤然,黑暗的原野里亮起一些烛光,她朝一侧望去,只见奥洛斯卡布什领着一众护卫朝她走来,瞧着她的视线阴晦难辨......
显然是瞧到事情的所有过程了。
“......”秦羡鱼抬手擦掉眸泪。
“秦女士,您还好吗......”奥洛斯卡布什走上前来,口气中带着关心,“原谅我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来为您作证,并非我不愿意,由于我想这只会给您带来更多更大地麻烦。”
没错啊。
如果说,她已经成了林愿的女孩,今晚是与林愿在一块,惹出来的谩骂和是非只会更多罢了,还徒劳给林愿添堵。
秦羡鱼点点首,“多谢。”
奥洛斯卡布什是个好人,什么都在为她考虑。
“林公子集团出了一些事,他临时离去去解决,让我们留在这儿。”奥洛斯卡布什旁说旁拿出一条刚刚准备的药水递给她,“这是林公子交待我给您的,林子里面有虫蚁。”
“......”
秦羡鱼呆了下,抬手接过药水。
林愿居然已经走了。
而今想起来,当时他好似接过了电话,与她说过什么,叫她站在原地别动的,他让护卫过去寻找之类的。只不过,她那时心里太着急寻找顾生,都给忽略了。
林愿。
她居然还以为起先挡到她身前的是林愿的背影,结果是自己父亲的一巴掌。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对林愿有了这种莫名的依赖呢。
是由于在长廊他替她出过一次风头吗,她便以为他会次次都出现......秦羡鱼,您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秦羡鱼拿着手中的药水,与奥洛斯卡布什朝前走去。
护卫们开路。
路上,奥洛斯卡布什走在她身侧骤然说道,“秦女士,有件事,我不得不与您说一下,关于您与顾族大公子的纠扯,最好不要让大公子清楚。”
他刚才旁顾那一幕,从她与秦白芷的争吵上,旁人也许能猜到是情感纠葛。
“......”
秦羡鱼疑惑地瞧向他。
奥洛斯卡布什沉思片刻,语重心长地道,“大公子有偏执型的人格障碍,往往固执己见、多疑也是很显著的症状。”
多疑啊。
她曾经也在书上瞧到过,偏执狂,极不信任自己配偶的忠诚度。
她即便算不上林愿的配偶,但而今也是他的女孩,如果他真的多疑上了,以他易怒焦躁的性格,她的日子......定然不好过的。
明白奥洛斯卡布什根本上是为她考虑,秦羡鱼点首,感激地道,“多谢您,奥洛斯执事。”
奥洛斯卡布什淡笑,“我这也不是只为您考虑,自从与秦女士在一块,大公子的性情好了很多,这自然是我乐意见到的,所以我不希冀节外生枝。”
性情好很多......
一个每日至少气恼22个时辰的男孩哪是性情好了,难道以往是一日生够24个时辰......
秦羡鱼不笨,她听得出奥洛斯卡布什的言外之意,一旁走一旁道,“您安心,我与顾生不会再有什么纠葛,他而今只是我姐夫。”
“那便好。”
奥洛斯卡布什笑着说道,满脸温与慈详地瞧着她。
之后,秦羡鱼被软禁在莱茵城池。
第二天的新闻照常而来,只是大版面地报道着盛事的盛况,丝毫并未提及顾生失踪昏倒的事情。
一直到了中午,母亲给她带来了讯息,说是顾生已经苏醒,人已经没事了,也向警方澄清事情,是由于自个走进原野的,与她无关。
警方最后走了。
她也没再见到顾生。
连续七日的盛事活动接着进行,该浪漫的继续浪漫,该玩的继续玩。
而这中间,反而没有一个冤枉了她的人,来与她说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