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想了很久,发现只有两条路,要么弄醒金鳞,要么修复战潜舰。
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啊!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金鳞妹子昏迷了那么长时间,连战争的炮火都没让她醒来,就像植物人一样,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而战潜舰,核风塔是自己亲手毁去的,要是能重建一个,就不用修复战潜舰了,风龙的威力足够首府的人喝一壶了。
哎!难是难,但再难也要走下去!
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汴梁用力的捏着右拳,往家里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将是暴风雨的开始!
要想走难走的路,先得把脚边的羁绊去掉,共主协商会就是最大的羁绊。
按照陈百万的设想,在安岩区搞一个治安大会,以协商会内部有间谍为由,将乐慧妍和沈礼德的人一网打尽!
这种排除异己的事情,以前自己是不屑做的,但现在看来,不得不做。
如果不是因为那帮人的羁绊,客村礁不会丢,自己也不用流浪到海底最深处来!
是时候搞一场暴风雨了!汴梁坚定的迈着步伐。
一个月后,乐前从部队里退了下来,在新成立的干部学校任职,教导各位领队怎么打仗;乐慧妍的身份还是书记,却是个光杆书记,她身边的人全都被抓起来了;只有乐银君,官位一直没动,共主军总指挥,比宋云还大一级,只不过没实权罢了。
做完这些,汴梁开会开的要死,偏偏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因为乐海族在这一个月内发生了三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事情刚开始一直瞒着,近日里终于瞒不住了,族闻里各种消息疯传。
第一件事情,乐海族半壁江山拥有者乐霖督主死了,死于郑天族的谋杀,具体死因众说纷纭,汴梁也猜不到究竟那种是真的,倒是爱妻赵香艺分析说,首府人逃跑的时候,深海城有船出现,会不会乐霖感染了鳞甲军之毒,因为族闻里说,当时和乐霖一起的卫兵死了很多,死相难看,鳞甲全都脱落。
第二件事情,乐霖的儿子乐亮不出意外的继承了督主的位置,可他竟然向姜政投降了,说乐海族需要一个统一的新政府,新政府取名叫姜盟府,乐勇祥也积极响应。
如此一来,别说对付姜政,不被姜政剿灭就算万幸了!汴梁被这个没骨气的乐亮气的差点吐血。
第三件事情,董眺基以乐霖违背诺言为由,发动了对深海城的战争,乐亮抵挡不住,城池已丢,董眺基拿下深海城后,竟然将海族老族长乐燚请了出来,要求恢复乐燚族长的地位,让乐海族继续奉行族长制度。
这三件事实在太夸张,别说接受,乐海族人就连做梦都想不到,可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姜政会如何应对呢?”汴梁坐在指挥室里,和滕贤熙,秋贝两人讨论着。
目前部队里,政治方面就属小腾这个年轻人最有天赋。
秋贝的手下都在山中礁,宋云和森悍那里他插不上手,如今也是个闲人,没事就往指挥室蹭。
滕贤熙苦笑连连,“老大,姜政为人和邱崔差不多,都喜欢窝里横,您看他这么多年,对外都只是象征性的打打。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对山中礁下手了。”
“不用估计。”秋贝插嘴道,“已经打上了。”他有山中礁很多将领的手迅,消息灵通的很,比族闻上要快多了。
汴梁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双方斗争的场面,怎么想都觉得山中礁没有机会。
现在的姜政可不是以前的那个过渡城城主了,他可是姜盟府的府主,乐海族最有势力的那个人!山中礁这点部队哪里会是对手。
“能撑多久?”汴梁问道,问的是秋贝,打仗的事情,还是这家伙在行,而且他对山中礁的情况更熟悉。
“半天吧。”秋贝放下手迅,朝屋外望去,目光深邃,仿佛透过融属窗来到了山中礁附近。
“不会吧!”滕贤熙不信,山中礁的舰队比客村礁还多,士气也很足,怎么可能半天就被击溃,真要如此的话,安岩礁也未必能守住。
“你太高估姜盟府了。”汴梁显然也是不信。
山中礁会输,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山中礁缺乏客村礁延伸出去的礁须,没有好的防守阵地,但姜政的攻击力也就那样,乐勇祥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凑热闹的,至于乐亮,深海城刚丢,人又年轻,很难带出太有战斗力的部队,所以邱崔只要不昏头,撑个一周不是问题。
秋贝笑了,笑容很苦,“老大,你不懂邱崔。”
邱崔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在面对必然失败的战争时,那位作家脑子里能想到的词只有一个,那就是:跑。
半天是邱崔跑路所需要准备的时间,要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说半秒。
在危险面前,邱崔绝对不会多呆一秒。
汴梁一听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也苦笑起来,“那个老邱,真要这么花郎的话,估计会跑到这边来。”
这时秋贝的手迅响了,是手下发来的讯息,问他现在什么地方。
“不用估计,真的要来。”这次秋贝没有笑,神情异常的严肃。
这几天的暴风雨他是看客,但他也从中明白了汴梁走的并不是沈联族的共主派,共主协商会只是把屠刀,用来清除异己的屠刀。
邱崔真要到这里来,这把屠刀很快就会落在山中礁诸人的头上,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受牵连就很难说了。
汴梁的神情也凝重起来,邱崔前来投奔,这是好事,因为自己已经把共主协商会清理干净了,他来之后,很容易对付,但他这个时候来,很有可能把姜政大军直接引过来,那就麻烦了!麻匪还没摆平呢!到时候就可能被内外夹击!而且弹药补给也跟不上。
按宋云的计划,是明年初,也就是两个月后对麻匪动手,可是事发突然,部队一点准备都没有,邱崔就要跑过来了。
相当的麻烦啊!
没办法,该下的雨总是要下,该来的风躲也躲不掉。
“秋贝,邱崔过来多少人!”汴梁问道。
洞口狭小,真要守的话,也放不下太多的部队,一个海兵守个十来天不成问题。
必要的话,就让沈城来守,三个海兵机动,其余的攻打麻匪,争取速战速决。
秋贝收发了几条讯息后,脸色灰白的说道,“四万左右。”
这个数字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以邱崔的个性,肯定把嫡系部队拉起来跑路,其他士兵就成炮灰了。
这四万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的部下,他的心里隐隐作痛。
“四万?”汴梁忽然眼前一亮。
刚才的盘算,就是派四万人马攻打麻匪,邱崔的部队正好这个数,不如让他打个头阵,无论输赢对共主军都是好事。
“秋贝兄弟,你去准备一下,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出手。”汴梁也不瞒着,将想法说了出来。
听了这话,秋贝心里是有些抵触的,也有些高兴。
抵触的是他又要和邱崔那家伙并肩作战,高兴的是手下们都是败军之将,没有军功很难在共主军中出人头地,眼下是大好的机会。
“这次,你是主帅,老邱要开会,没时间去,你不要有思想负担。”汴梁又说道。
让邱崔的兵去打麻匪,是件好事,但不能让逃跑专家来带,秋贝对这些部队知根知底,他来领兵是最合适的。
至于邱崔,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翻身!
要不然,那些降兵怎么收遍。
秋贝要是不带兵剿匪,两人感情深厚,难保这位将军不会替邱崔说好话,到时候就只能两个人一起打到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局面。
一箭双雕!汴梁的眼角闪着精光,目送着秋贝离去。
“小滕,你觉得邱崔那厮是不是有罪?”汴梁问道。
滕贤熙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鳞甲军这种毫无人性的军队也敢练,这种人就算把鳞甲拔光都不过分。”
汴梁点点头,的确,就凭这个虐待族人的罪名,足够让协商会判他十次死刑。
“不过,邱崔不能死。”滕贤熙又加了一句,语气无限的惋惜。
“他是共主派副派首,又是乐海族有名的作家,在乐海族人民心中地位很高,杀了他,被敌人一宣传,共主派就很难推广了。”滕贤熙细心的分析着。
姜盟府宣传的是民和的思想,如今在五大城市里占尽了优势,再将邱崔的罪名公布出来,姜政若是以此做文章来抹黑共主派,共主派的生存空间就更小了。
汴梁想想了说道,“这不难,邱的问题由共主会缩小会议内部审判,对外宣称病逝。”
邱崔是一定要杀的,罪名揭不揭露无所谓,重要的是结果。
滕贤熙有些惊愕的看着他,目光中夹杂着些许恐惧。
这位老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收起了仁慈之心。
他本以为邱崔杀不得,以老大的个性会将他关起来,或者和乐慧妍一样,给个虚职供着,唯独没想过“病逝”一事。
这样的老大,肯定会带领大家走向光明,同时也会给部下带来灰暗,将来的路,可得小心翼翼的走,以免不知不觉中“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