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已关,朱免免一路厮杀到敌军深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可她全然不听。。.更新好快。
“杀!杀!杀!”
内力在逐渐消失,可杀意却越来越浓。她一言不发,但脑海中只有一个字眼——杀!身上的血迹开始遍布全身,朱免免的内力透支严重,只能从敌人手中夺取一只长剑,摇摇晃晃的却又执着倔强的四处挥舞砍杀。
“免免!朱免免!”郁离一路尾随着朱免免,一面应对敌人的攻击,一面试图唤醒失控的朱免免。
已经杀红眼的朱免免根本听不见郁离的呼喊声,她只有挥舞着手中的剑才能有些许的安全感。她每走一步,周围的士兵就后退一步,虽然将她紧紧围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尽管此时的她已经虚弱不堪。
不远处,黑袍人在马上唯唯诺诺的向另一个中年男人汇报着什么,他双眼盯着朱免免,看着她在人群中砍杀,目光深沉的在心里盘算着,而后匆忙扫了一眼郁离,嘴角一丝诡异的微笑。
“收兵!”
一声令下,鼓声响起。被虐杀的士兵集体松了口气,战战赫赫的从朱免免身边逃离,对他们来说眼前这个尸鬼一般的‘女’人让人心生恐惧。她的眼神毫无情感,就像一部杀人的机器,只需看你一眼就能慑人魂魄。他们惊慌、却又不得不面对。所以一旦听到了退兵的信号,立刻像鸟兽般从朱免免的周身散去,踉踉跄跄倒在地上,滚爬着逃离。
天突然变得好黑,所有的感官都在消失,只觉得一个温暖而又安全的臂弯将自己抱紧。朱免免虚弱的倒了下去,跌落在郁离的怀抱,或许只有这一刻她的内心才有那么一丝平息。
郁离抱着有些消瘦的朱免免,心情就像抱起了全世界一样的沉重。他一遍遍的轻声唤着朱免免的名字,却又一遍遍的谴责自己。为什么要她承受那么多的伤痛,如果能早一点回到她的身边,或许这件事就不会发生!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又是自己的父亲,这种无措的感觉像千万只虫蚁在心尖上啃咬,痛苦的无处诉说,唯有紧紧的把她抱着。(.)
丌琪在城楼之上看着郁离将朱免免带了回来,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慌忙派人打开了城‘门’,亲自迎接了他们。听郁离说朱免免只是真气耗费的太多,并无危险,这才放心的去看看魏末末。
而此时,白术已经替魏末末将右肩上的剑拔出,并妥善的处理好了伤口。
“这箭上没毒吧?”丌琪望着疼的额头冒汗的魏末末,心中担忧。
“回殿下,并没有毒。魏将军的伤并无大碍,休息数日便可复原。”在白术看来,行军打仗受点伤是必不可免的,而一个当上将军的男人,身上若无半点伤痕反而让人觉得不妥。
“既然如此,就先休息吧,赤炎,你给我过来!”
原本还在一旁‘花’痴的看着白术的赤炎,在听到太子的喝声之后,立刻恢复正经的模样。
“不是让你保护他的吗!为何还会受伤!”这个赤炎,整天就知道对着白术泛‘花’痴,青冥一走便无人能治得了他,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该好好教训一次。
“爷,冤枉啊!您让我保护将军,没说让我保护陈琳对吧?我只顾着保护苇将军了,谁知道陈琳那边有危险。当时情况危急,属下没想太多,只一心保护苇将军。可谁知苇将军不顾自身的安慰,招呼也不打就替他挡下了箭羽,属下确实是没来得及出手阻拦。”赤炎一听,心中倍感委屈,说好了保护他一个的,他‘乱’来,自己有什么办法。
“还在找借口!罚你今晚不许吃饭!由白术监督!”两个好友频频受伤,丌琪的心里也不好受。可赤炎说的对,以魏末末的脾气,再加上当时的情景,只怕就算是青冥在也会力不从心。罢了,赤炎这家伙也不是那么没品。
“谢谢爷!爷英明!”一脸欣喜的笑容,哪里像是受到了处罚。有白术监督,别说一顿不吃,十顿不吃也乐意!
丌琪不忍直视的扭过头离开,实在是看不下去赤炎那张乐呵呵又傻乎乎的脸。
“嘿嘿,师姐,你可得看紧我,我可不保证能忍住不吃!”如此无赖的要求,只怕也只有他赤炎能说得出口。对他来说,青冥老大不在,白术师姐就算生气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顶多就是中毒难受一段时间。
“别贫了,谈正事!”
“好!”
闹归闹,一旦有情况,赤炎还是很认真的。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苇将军和之前很不一样?”
“何止他不一样,连爷都变得不一样了?”
白术回头望了望魏末末的房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们四个人跟着师父迟命学武,事成之后,三个人被派在暗处,其中一个在明处。而作为骠骑将军的唯一子嗣,无疑苇将军最适合。除此之外,一直被师父成为蓝猴子的他,为人机敏,处事圆滑,周旋在各类官员之间理应毫无问题,只是如今的蓝猴子,怎么看都太过儿‘女’情长。
“我说师姐,不管爷变成什么样,蓝猴子变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我是不会因为他们的‘性’格变化而影响对他们的感情。”对他来说,保护爷是他的本分,至于蓝猴子的变化,只要大家一心保护太子河云湘,其余的又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别看赤炎整天不着调,很多事他看的比自己,甚至比青冥还要清楚。
“不能吃饭没说不能出去走走,嘻嘻,师姐累了一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这个人还真是变化无常,刚说了他还有点正经,谁知话还未落就‘露’出了原型。罢了,去就去吧。
魏末末的伤虽无大碍,可伤口处的疼痛还是无法摒除的。他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却被身边的陈琳制止。
“想做什么,让我来。”
无力的垂下了手,悠悠的说了句:“我想喝水。”
从来都是安凝照顾自己,如今要让自己去照顾另一个人,陈琳多少有些不习惯,所以递过去的水,难免少了些温柔。
魏末末也不说话,兀自的喝着水。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什么?”
陈琳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战场之上变化无常,替另一个人挡箭,兴许会救了那个人,却也可能全部命丧于此。
“冒险去救一名下属。”陈琳从魏末末的手中接过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有些话,还是一次‘性’说清楚比较好。“我喜欢的是安凝,战争结束后,我会去迎娶她过‘门’。”
魏末末苦笑着握紧了拳头,终于还是没能按捺得住内心的不甘:“下属?你是真的不明白吗?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才追到这里,因为喜欢你才心甘情愿为你挡箭!不可以吗?”
“将军自重!我爱的人是安凝,况且你我还皆是男子!”陈琳听到魏末末大胆的告白,心中莫名紧张不安,更是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魏末末恼羞成怒,他不顾肩上刚包扎好的伤口,一把将陈琳拉过来,狠狠的‘吻’上了对方的‘唇’。‘唇’齿之间的碰撞,充满了力量和深情,他不相信陈琳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明明在自己中箭的时候,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担心,不管那份担心是因为何种情愫,这一刻魏末末要让他清楚!不是只有‘女’人可以爱男人!
“嘭!”的一声,陈琳一拳挥在魏末末的脸上,这一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痛了陈琳的手,也伤了魏末末的心。
“哈哈哈!哈哈哈!”魏末末仰头大笑,任由嘴角渗出血迹。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许久才隐忍的吼出一句:“滚!”
那时的魏末末是陈琳从未见到过的陌生,他不明白为何同样身为男子的少将军会爱上自己,他也不知道对方‘吻’自己的时候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他唯一知道的是长期流连烟‘花’场所的少将军居然会‘露’出如此受伤的表情,在那一刻,陈琳的心中分明燃起了一阵悔意。
看着他嘴角的血迹,还有肩膀上已经渗透的红,陈琳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到对方心如死灰的表情,他忍住了想要关心的念头,强装淡定的说一句:“属下告辞!”便匆匆离开了魏末末的房间。
对方走后,魏末末整个人颓废的跌在‘床’上,脸颊的痛还在继续,比它更痛的还有心。却原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会是这样的痛苦,他以为可以承受这一切,可到头来也只能一个人独自品尝这份苦楚。
眼泪肆意的落下,滴滴浸染着枕头,无声无息的躲藏着,不想被人发现。
远处的夕阳渐红,望湘城的城‘门’外一位十四岁大小的少年敲响了城‘门’。
“城下是什么人?”
守‘门’将士探出头问着那位少年,正值两兵‘交’战时期,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细作。
“我叫子扬!是苇将军的弟弟!”
士兵不相信的轻蔑一笑,谁都知道老将军就一个儿子,这个小屁孩居然还敢大言不惭,正要开骂,被肩上搭过来的一只手制止了。
“他确实是苇将军的家人,让他进来吧。”
“是!陈将军!”
残阳红的似血,不由让陈琳想到了魏末末‘唇’角的那一抹。城‘门’下的那个少年,传闻是他从醉月阁赎回来的吧?为了他,少将军当真没有再去醉月阁风‘花’雪月。
这样也好,那个‘吻’,那声喜欢,或许都只是他一时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