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天最西边挂着一层白幕,还有飘淡了的金黄色的云朵。正是到了日落黄昏时,星星开始织满大片由浅入深的蓝色天空。
夕阳把微波荡漾的河水映照的金碧辉煌,把橄榄树、矮浆果树、石头堆还有动物们的影子都拉的模糊,使绿洲上的氛围也渐渐沉寂、宁静的落幕。
角羚静静的站在浅水面上弯着脖子饮水,它的邻敌胡狼此时就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警戒地窥视。
疲惫使它不堪往前走,终也学着角羚的样子开始饮着温暖的河水充饥。
不远处的一座被沙尘暴给侵袭的,只剩光秃秃的黄土四壁的漏天房子外面,堆扎着在这片静寂的土地上闪动着红黄火焰的篝火堆。
“哈欠――别偷懒,你最好快一点。”最后一声,是妍汐在呼气时说出来的。带着一身疲惫,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
“咕~咕~”(肚子)
“好饿啊。”她的模糊的身影安然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闻着迎面拂来的带着沙尘味儿的风。
“知道啦知道啦。”别子不耐烦地回应一句。他苦着脸把一整只胡狼窜到一根长树杆上,然后搭个架子放火堆上烘烤。
一开始找的杆子太短了,烤火时非常不小心就会烧到自己,以至于别子又废了老半天工夫才重新找来一个长的。
火苗噌噌的往上窜,烤的胡狼的背开始变焦并散发出喷鼻的香味儿。
“马上就烤熟啦,喀喀,喀喀!呛死我了……喀喀……”
黑烟呛的别子扭头咳嗽了好几声,他摘开眼镜,用小手指头捏了捏眼睛,并怀揣着侥幸的心理回头快速瞄一眼妍汐。
“你给我坐好。”妍汐头往回扭,她认真的瞅着别子在火映下变朦胧的脸,低沉的告诉他说。
“什,什么――您说什么,大姐?”
“我问你点事儿。你给我坐端正点,听见没?”她突然从石头上起身跳下来,她拖拉着往回走这样说。
别子看到她恍惚不定的走姿。然后重新戴上眼镜,狡猾地笑着围恭。“大姐,嘻嘻嘻嘻,您尽管问便是。”
妍汐抱腿坐在火堆边,她眼神渴望地望着这只胡狼,手指轻轻捋了下邋遢的长发。
她转眼冲着别子反驳,拉着浓重嗓音地说道:“嘶,别叫我大姐行不?你看我的皮肤这么好,这么白――你说我长的漂不漂亮?啊?”
别子转了下眼珠子,既而咯咯一笑。他昧着良心地回答道:“漂,亮。”
“那应该叫我什么?快说!”妍汐的脸上痴哑地露笑。
“既然叫大姐不行……那就叫,小,姐。”
别子艰难的把这几个字从嘴里脱出,因为她怎么看都配不上叫这几个字,应该叫“女疯子”还差不多。
“这就对啦嘛――”妍汐冲着他傻笑两声。“诶,我问你,快点说这里叫什么地方,嗯?”
她懒得再跟别子闲扯,于是直奔正题地开始问起话来。
“呢?”别子抠了抠耳朵。
“聋啦?!”她突然大嗓门一声,吓得火苗都噗嗤一声抖散。
“没有!小姐。不是,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吗?这里可是沙漠呀,洛汀涅亚沙石旧城废墟哩。”
“我――听――不――懂。”
“哎呀,就是‘沙石城’。”别子只好简说一下。
“哦,这样啊。”妍汐舔了舔干洞的唇角,她抿了一口凉气,抬头痴望着由星星编织出来的美丽夜空。
“是这样是这样。”别子扭头,他紧张不安地望着周围环境,终究还是没能等来自己的下属,他只好静静叹出一口气。
“嘻嘻嘻嘻,不过话又说回来,”别子扭头朝她搭讪起话来,来消散空气中的乏闷感。他问道:“小姐,您是从哪儿来的呀,又怎么会在这荒无人迹的地方?”
妍汐把玩着手心里的沙漠之眼,抓起来很有份量。她眨着眼睛,翕动的嘴唇迟迟没有吐出来一个答案。
“小姐?算啦,我它奶奶的还是别问了,免得你等下又要揍我……”
“从,大概是很远的地方吧?我想想,忘了。嘶,好像是涞米平原――不不不,我才不会去涞米呢!这辈子也不会,不会……”
妍汐胳膊抱在大腿上,手指紧紧的扯住自己的裤子皱角。
火堆里烧着的一根干树枝“咔擦”一声断响,使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
别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抬起头来继续听和看妍汐在自言自语的说话,他的眼球抖的来回晃动。
“没关系没关系。这里不是涞米,是沙石城。”别子迅极地接话替答到。
“昂。”妍汐突然不说话了。她忧伤的垂下脑袋,两眼空洞的啊,望着被火苗给跃动的恍惚起来的地面。
“那……小姐,您一路来到这里……”
“闭嘴。”
“呢?”
“闭嘴!现在我不许你问我这个问题。”妍汐突然大怒地冲他一嗓吼。
这把别子给吓得一怔一怔的,他半张着的嘴唇只好乖乖闭上。
但别子心底里仍旧是浮躁不安分。他忍不住的,就跟这束乱窜的火苗子一样跳。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试探性地慢吞吞张嘴问道:
“那个,喀喀……这个珠子……”
“这个珠子咋啦?啊?”妍汐的声音从低到高的几乎是快要跳起来。
“您到底要它来做什么呢,小姐?”别子明知故问的问她一声。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没忍住尬然的笑起来。
“我告诉你――别想打它的主意!它是属于我的,我的!我的!”妍汐性情急躁地用他之前说过的口气回怼,还隆重强调三遍“我的”。
这让别子很是难堪,他眨眨眼珠子,脸上尬然的笑容也随之凝固住。
妍汐把沙漠之眼双手抱在怀里,像抚弄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她翻着白眼谨慎地、陌生地凝视着别子看,怒火从她瞳孔里剧烈燃烧。
“好好好……是您的是您的!小姐,您冷静,它是您的,是,您,的……”
看来,别子是固然不能用套话的方式把沙漠之眼骗回了。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情绪时好时坏,非常的不稳定,这就给他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困难。
她就像是遭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导致她一会儿看起来正常,一会儿又给人疯疯癫癫的感觉。
这倒让别子觉得她有些可怜。
不过,她抢夺了属于沙蝎组织的东西。按理来讲,妍汐,已经成为了他们沙蝎组织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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