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9
“那我在沙滩上躺了很久，直到第二黎明有一艘捕鱼船经过了这里，我才得以被救。”榭笙海讲到这里时，也就预示着故事将要结束了。他掀开锅盖，锅里热菜香喷喷的气息扑鼻而来。
“嗯。”妍汐有心无力地随便答应他一声，驱散掉空气中游离的尴尬分子。
“自那以后，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有深海复仇者从海里到岸上来――它们见人就杀。”榭笙海停顿了一下，转身抓起来一张盘子，然后开始盛菜。
妍汐听到盛材声音，便好奇地离开石碾，走到他身旁看。随声问道：“村里因此有很多人丧命吗？”
“嘘――没有的，”榭笙海扭头看了妍汐一眼，发现她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左手上的盘子。便刻意压低话的嗓音，慢慢：“深海复仇者每次上岸时，我脖子里戴着的这条项链它就会提醒我。”
“怎么个提醒法？啊？”妍汐的双眼灌满了笑意，轻轻地问他。
“呃……”榭笙海深重思考起来，穿梭在记忆的大海中寻找。迟迟疑疑地看着妍汐回答道：“嗯，怎么？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浮现，能让我看清深海复仇者在什么地方，并且还能脱口而出它们的名字。”
望着他一脸认真的、完后又摇了摇头的模样，让妍汐的嘴角流淌起一抹轻絮般的笑意。她羡艳地赞叹：“这真是一颗神奇的原力晶石。”
“对，其实它的名字叫做海洋晶石――啊！饭盛好了，去屋里一起吃吧我们？”
妍汐一听，此时的心情灿烂如午后的阳光，止不住在心里高呼起万岁来。她丝毫没有顾忌，嘴唇展露笑颜地愉快答应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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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嗣子南岛到达卡德加尔自卫城，驾驶装运车的话只需要短短的一个时时间。但其实上，如果沿着公路走的话会缩短一半长的时间，如今公路因涞米平原北部涌过来的感染潮袭击而被暂时封锁，所以中间来往就只能从路上绕着走。
椰树林边，迪奥在收完了海鲜货以后，就要把货全部都送到卡德加尔自卫城里去。接着，他一如既往地走回到驾驶室里喝了两口水，然后拿出一叠纸币准备与当地的渔民们开始算账。
“你那海螺一个单价收购是20，一箱里装了29个，我给你580……”
“哎呀，给个整数600吧，我再找你20。”
“额，”迪奥抬起茫然若失的眼神，他手里迟疑地攥着一叠全新的纸币，顿了半才望着这十几双犀利有神的眼睛解释：“货币……更换了。”
“来，我这里正好有20。”那个下巴留着一撮大胡子的男人，他对于迪奥的解释视若无睹，完了便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叠揉皱的纸币，砸嘴细挑。
“不是，这才没几，你货币怎么又更换了？啊？”提出这声怪闷的是王强。他把胳膊搭在老闲的肩膀上，站姿笔直，像雕塑一样。
“不知道，好像……他们世界树正在加大对全世界受灾地区的控制。所以，很多方面的东西都在紧急做调整。”迪奥解释时神情麻木，心里也阵阵发虚。虽然的是实话，但仿佛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你怎么知道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冷冷地喷出来。
迪奥张着嘴唇，眼神里有些呆木。他从容淡定地回答：“（我）从世界树新闻报上看到的。等明再来的时候，我，我就给你们拿来一份来看看。”
“哟，这是沫野平原打下来啦还是？”
“哎，我听沫野平原的墨兹河地区收复了是真的。而且啊，世界树也正在吉塞丽亚高原上与人类共存营地进行会谈，估计很快就要联合了。”
“是呀是呀，这可是一条重要的好消息。等世界树重新收复了沫野平原，他们再一路往南下，用不了多久啊，咱们涞米平原上的丧尸感染者也要被彻底消灭了。”
“喂喂喂，你可别忘了还有东边的嚎风隘口-加里奥丹区呢！沫野平原如果真要被收复聊话，那第二收复地区应该是加里奥丹（区）才对，咱这边根本轮不上！”
“啊，为什么轮不上？”
“你傻了吗？别忘了还有扭曲丛林74区、乔尔狄伦雪山、霍利谷等等要在我们前头的……”
“都得对，所以就别抱什么希望和念想啦。要我，你们信不？咱涞米平原保准儿要垫底儿哩！”
“……”望着这群可爱的渔民们谈论起涞米平原以外的世界消息，让迪奥的脸上无可奈何地迟疑笑开。当然，笑容仍旧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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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笙海一共炒了两盘菜：一盘是萝卜条顿干鱼丝、另一盘是酸辣土豆丝。盘面精致，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另外，还有看起来像是他自己和面蒸的白面馒头。
“别客气，坐下吃吧。”榭笙海闷着脑袋走去里屋找凳子，悠悠地嘟哝：“本来我还想做个海鲜香锅来着，可是时间太紧了，那就晚上给你做好吧？”
“啊？”听着榭笙海着如此热情的话语，让妍汐的心里面像打翻了五味瓶，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她脸上笑容随之固住，陷入犹豫。
“怎么啦？”榭笙海抓着一只板凳从里屋走出来，出来时的热情被妍汐一脸的茫然与困倦，瞬间打散。
“没，没怎么……”妍汐有意地躲开榭笙海的视线，她忽然望见那面老式玻璃窗户的棱台下面，布满着一层厚重灰尘，还有一只快要被埋没的空打火机静静躺在上面。
阳光透过半掩的房门照射进来，洒在桌子与桌子后面的半边墙壁上后，光线又渐渐变暗了起来。
“哎呀！你不用客气的，坐下就行啊。”这让榭笙海很是为难，若不是妍汐听后乖乖坐下聊话，他刚才甚至都有想要冲上去把她给按在椅子上的冲动。
“……”妍汐一度开始沉默起来。心里面感觉有点意外，也很突然。
“山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先一起吃饭吧？”着，榭笙海还客气地把一双筷子递向她。
误然间地一抬头，让妍汐心理的防线顷刻间就如大坝决撂，崩塌了。她又抬起眼睛看了榭笙海几眼，按捺不住了自己的情绪。轻语答谢道：“谢谢你，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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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完货物后，迪奥便把恒温的车厢的后门给锁上，然后走回主驾驶室，倒车准备返程。
望着装运车颠颠簸簸地走进椰林，然后摇摇晃晃地行驶在了那条坑洼的路上，渐行渐远，最后只听到一串喇叭响声。殊不知，就在那辆装运车的底盘上方，早已牢牢吸附上了一只全身石灰色的怪物――深海复仇者！
“哧呜！”
长着扁平脑袋的深海复仇者.霍列德翁，四肢就像蜘蛛一样牢固在车的底盘。它嘴唇哧的一声裂成花瓣状，露出中间血淋淋的还在蠕动的触手，瘆人发慌。
河道上，几个渔民们还较真地围聚在一起，展开了一番对于沫野平原上的激烈探讨。而大部分的人，则是收拾完以后就陆续地返回渔村。
“一人一半？”王强把卖鱼的钱清点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瞥着眼角问一旁干站着的老闲问。
他的声音宛如浸在冷水里头，而且明明提前好的如今又一问，就让老闲顿感事情的不妙。他看着王强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越觉王强想有一种把钱占为己有的私欲。
“那还用，怎么？”
“嗯，当然，”王强把钱清点完，转头便交给了老闲一半，脸上展露着玩趣般的笑容重复一遍道：“一人一半。”
老闲一听，神情半信半疑地接了过来，并且浓重喀了一下嗓音，像是有意而为。
两人正在交谈的背后头，只见付杰斯骂骂咧咧地闷着脑袋往回走了。
“那不是付杰斯吗，我这才注意到？”王强闻声往回看了一眼，他咧着嘴唇，然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下巴。紧接着，就嘴里哼着一首跑了大半掉的曲子，慢慢悠悠地往家返了。
可老闲并没有急着回家，因为回到家也照样是一个人过。他现在坐在船舱里，把王强刚刚交给的钱币点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还一张张地举起来对着太阳光照，才确认这些都是真货。
猛然间，老闲瞥起眼睛，窃窃地盯住了王强的背影，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幽静的椰林郑脸上浮现出百味复杂的表情，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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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吧唧……”
“吧唧吧唧……”妍汐吃饭时细嚼慢咽，自我拘束地一口一口咬着馒头。反观斜边坐的榭笙海，他吃饭的动作竟然比自己都要文雅。
“怎么了？”意识到妍汐吃饭突然停了下来，榭笙海便把准备要咬的半个馒头给放回。他咽下嘴里的饭，抬头略有几分茫然地看着她。
“你做的饭……真，真好吃。”妍汐用一阵紧张的眼光去看榭笙海，显得十分窘迫的样子。
“哈哈哈，夸奖多谢――啊不是不是，多谢夸奖。”虽然榭笙海早已察觉出她的情绪有明显波动，对比先前与现在完全判若两人般。尽管如此，但还是假装应付地在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容就像清风般清冽，细雨般柔和，让妍汐看的心里一阵酥麻。
“我是不是应该改掉这个爱反话的习惯，汐？”榭笙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歉疚。
“没啊，我听着很习惯。”妍汐支支吾吾地作答完。她快速低下脑袋，埋头去夹菜。“还有啊，你叫我汐就可以了。”
“啊，……汐。”榭笙海记得在先前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妍汐给提醒了不下三次，总是强调对她的昵称要叫汐。
“嗯呐，这样多好听？”妍汐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她温静如水的双眸，此时也闪烁着潇洒自如的神采。
“啊，啊，确实。”榭笙海眨了眨眼睛，用赫尼尔.付杰斯的话来狡猾应答。
噌！
（“哧呜！”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额？”突然在这时，一幕深海复仇者趴在某辆车底下的画面在榭笙海的脑海里闪现了一遍。他顿时绷紧神经，脸上笑容迅速消失，猛站起了身子扭头往外看。
哗！
“笙海，你怎么了？”榭笙海意外的这副举动，让妍汐脸上的那抹明媚笑容也瞬时间消失不见了。她慢吞吞地放下馒头和筷子，眉头微微锁紧。心里也不禁怪闷起来：难道它的那颗（海洋）晶石有问题？
“，汐……”榭笙海机械地转回脑袋，眼神里透着惊恐，语调也忽然提高了一个音阶。
“你怎么了，倒是快啊？”妍汐神秘兮兮地望着他，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我又看到了一只深海复仇者。”榭笙海的心咯噔一跳沉入谷底。他脸上露着忧赡神情，从某种分析上能预示出此次出现的深海复仇者，可能颇为棘手、也较难对付。
果然。
“在哪里？”不等犹豫，妍汐便果断询问。
“好像，好像是一辆装运车的底盘下面――糟了！他们是去卡德加尔自卫城了！”
“快走！”望着榭笙海此时已是一副大惊失色的状态时，妍汐一声催促，赶紧跟着他往外面跑去。
“啷个哩儿啷昂……”正在往家走的王强，刚好撞见了迎面匆匆忙忙跑来的榭笙海。回想昨日，他还从没见过榭笙海这么慌张地跑路，寻思这是有啥急事儿？于是就咧着嘴角，老远地一声喊到：“喂，榭笙海！”
唰！
怎料榭笙海连理都没有理他，就像丝绸一样滑离开，往椰林那边的路跑去了。
“……”王强挑着眉毛，回头看了一眼榭笙海奔跑的背影，然后歪嘴嘟囔道：“那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
另一边，在率先询问到榭笙海路途的妍汐，步姿稳健地走去了路另一端。
她站在一处几乎不可能有人经过的树林外边，伸手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颗闪耀着一层金黄色琉光的、透明可见精致纹理的“曙光晶石”，静静躺在右手的掌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