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名三十岁左右、面容英朗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落儿眯了眯眼,以她浅薄的观相术看来,这魏途不好相与啊!
魏途进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心尖上的小娇妻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而一名白衣孱弱的绝色女子仪态悠闲地坐在椅上,身后还站着几个武林高手,瞬间就阴沉了脸色。
薛仙还不自觉地拿着一脸委屈看着魏途。
魏途沉默地走到薛仙面前,蹲下,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
薛仙红了脸,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你干什么?有客人在呢!”
魏途冲她温柔一笑,仍旧抱着她,几步走到落儿跟前,目光如刀,语声如冰:“让开!”
果然不好相与啊!
落儿心中感慨着,不但没有站起来,还拉了拉身上的白狐裘,垂下目光,端起茶盏,细细地啜了一口。
薛仙终于感觉到魏途的不对劲了,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哎——我跟你说……”
魏途根本没耐心等薛仙说完,伸手一拂,想将那个在他王府里欺负他王妃的女子拂落在地。
落儿周围站那么多人是白站的吗?就算出于面子考虑,也不能让魏途得手啊!
魏途的手还没碰到落儿,就感觉到了一股抗力从旁袭来,对方内力深厚,他不得不退后避让。
魏途警惕地看着动手的燕回,薛仙也终于逮到机会解释了下误会:“落儿是我的朋友,我们在比武呢!”
但这解释来得晚了些,有些人一旦起了偏见就很难消除,魏途看着落儿的眼神依然不善。
拥有绝世容颜,身边又跟着这么多高手,这女子到底哪来的?
落儿抬眸看向魏途,手中杯盖随手掷出,只听得一声闷响,杯盖完整无缺地嵌入了一块青石,冲薛仙微微一笑:“仙儿,你还想同我比武吗?”
燕回眼皮跳了跳,看来落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对付气焰嚣张的人只要力压就好了,现在薛仙和魏途就愿意乖乖坐下说话了。
“落儿,你找到你家介桓了吗?”薛仙好奇地问。
落儿点了点头,神色微黯。
薛仙的目光往燕回、游骥和张扬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猜哪个才是王介桓。
落儿失笑:“不是他们,找到了,但还是分开了。”
“为什么?”薛仙不解,她还记得当初落儿找人找得几乎癫狂的模样,好不容易找到,为什么要分开?
落儿笑而不语。
“在哪儿找到的?北极村吗?”当初落儿同薛仙说了许多王介桓失踪的情况,她记性还不错。
落儿犹豫着点了头。
“姑娘身上这件,可是极地白狐所制的皮裘?”魏途突然打断了薛仙无穷无尽的疑问。
落儿目光一凝,不自觉地抚上身上的狐裘,缓缓地点了点头。
“原本皇兄宫中也藏了一件,后来听说送给了一名落花岛女子,也不知是真是假——”魏途意味深长地笑道,“说起来,还不知道落儿姑娘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呢?”
落儿怔了怔,竟是将她认作花落了。
薛仙震惊地看着落儿:“难道你就是那个逼得皇上下罪己诏的落花岛妖女?”看看落儿,还真的有那样的资本!
“她不是落花岛女子!”燕回忽然开口,沉沉地说,“她是我门下弟子!”
莺转、游骥和张扬齐齐转头看他,你说反了吧?
但落儿却没有反驳,仿佛是默认了。
魏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落儿,你武功这么好,带我一起闯荡江湖吧!”薛仙忽然想到这点,有些兴奋。
魏途阴恻恻地看看薛仙,又看看落儿。
“你家王爷武功这么好,怎么不叫他带?”落儿淡淡地说。
薛仙哼了一声,当着魏途的面就埋怨:“他是王爷,当然日理万机了,哪有空陪我玩?”
“我也没空陪你玩!”落儿淡淡地说。
薛仙还没说什么,护妻如命的雪岭王魏途就皱起了眉头。
“我说你这位王爷可真奇怪!”游骥怪声说道,“你家王妃看起来就很难伺候,这也没什么,可她缠着我们少主,你也怪别人,我们少主拒绝了,你还是怪别人!”
薛仙被他说得一脸委屈,迁怒地瞪了魏途一眼,魏途又迁怒给了游骥。
真是待不下去了!
落儿蓦然起身,道:“我不过顺路过来看看你,看来你过得挺好的,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薛仙还来不及开口挽留,落儿就一阵风似的消失了,剩下的几人也就只比落儿慢了一拍,很快就走了个精光。
“都是你!”薛仙怒瞪魏途,“落儿好不容易来一趟,被你气走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魏途一反刚才众人面前的冷酷不善,满脸宠溺。
“落儿不肯带我去闯荡江湖了,你开心了吧!”薛仙怒意不减。
魏途低声下气地哄着:“没有没有,都是我不好,等过完年,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那我要去北极村!”薛仙趁机提要求。
“去北极村做什么?”魏途不解。
“我想去看看落儿口中的介桓!”薛仙眼睛亮晶晶地说。
“你要去看别的男人?”魏途危险地眯起眼睛。
薛仙仍不自觉地点头:“落儿说得那个介桓惊才绝艳、无所不能,是个谪仙一样的人物,我早就想见见了——赫!你这是干嘛?”
突然被魏途黑如锅底的脸色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还是不以为然,“你别不服气,落儿的介桓对她可好了,先前说要亲自去仙狐岭为她猎极地白狐,我看落儿身上那件就是她的介桓猎得的——”斜了魏途一眼,“你也去给我猎一件啊?”
从魏国借道陈国西北,再到晋国境内。
到陈国时,虽然已经十一月末,一路行来,反而暖和了许多。
马蹄声声,在陈国山阳郡内的官道上。
两旁景色急速后退,千篇一律的衰败之中,忽然捕捉到一抹异动,落儿还没来得及琢磨,耳边就听到“噗通”一声——
落儿勒马急停,蹙眉回眸。
不是吧?陈国人这么爱落水?
虽然这么想着,落儿还是片刻不停地将人救了上来,寒冬腊月的季节,动作再不快点,没淹死也能冻死。
“给他驱驱寒气!”落儿吩咐道,没有指名道姓,最后最积极的竟然是游骥。
游骥把溺水者扶起来的时候,落儿、知书和张扬都吃了一惊。
这次的溺水者比楼子恒幸运了些,扔在地上的时候没有摔肿脸,一张雪白绮丽的脸看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