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休大师再退两步已至擂台边沿,黄宗主提住一口气,手中大刀挥劈如风,他心脏砰砰直跳,不由得想:“难不成我今日黄某人就要将白泽大师逼出擂台?那我黄某人可就要名扬天下啦!”
正自幻想,泽休大师力贯双腿腾身而起,跟着双臂齐挥,“呼”的一声,双袖挥击下来,一击对手,一击擂台边沿。
这一击乍看之下是被逼无奈的垂死一击,但其实是泽休大师酝酿多时的足以扭转乾坤的妙招。
袍袖裹挟巨力,惊雷一般朝黄宗主持刀手腕砸去,黄宗主蓦地一惊,还未来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砸中,
“哐当”一声,大刀脱手。
泽休大师借袍袖击地反力二次腾起,双脚朝黄宗主踩去,黄宗主赶忙后退,百忙之中,右臂一抄,又将大刀抄回手中。
“好!”泽休大师高声赞扬,身子落回地面,又说:“小心了!”大步向前,双袖不住挥出,呼呼风声不绝于耳。
黄宗主数次想用大刀削了对手大袖,但袖子来去生风,角度刁钻,时机更是诡异,他不是来不及出刀,便是挥刀时被劲风所扰,劈偏了。
数个回合过去非但未割去对手袖子,反倒因为躲避不及,累得胸口挨了袍修一拂,以至于气血翻涌,提不上气。
“注意了!”泽休大师再次发声,却往后退了一小步,一退之后左手上当即起印。黄宗主在这一阵子的拼斗中一直在退,猛见泽休后撤,愣怔瞬息,才踏步上前,挥刀劈砍。但刀出之际,泽休二印已成,周身迸发出一阵罡风,黄宗主哪能站定,立被顶飞出去。
泽休大师重新踏步上前,双手连连掐印,黄宗主却只能远远瞧着无法阻止。只觉灵气扰动愈来愈激烈,黄宗主大为慌乱,立马捏成二印,周身涌出金光,硬如坚石,正是保命法术使了出来。
下一瞬,泽休大师印毕术成,但只是周遭气息凝重几分,显然不是什么强力的攻击型法术,黄宗主竟误判了。
其实,泽休结印是的灵气扰动虽然雄厚,但并不刚猛激烈,便犹如一条浩浩大江中缓缓流动的河水一般,虽蕴着无穷力量,但却平稳温和。作为一个蓝霞九阶末期的好手,黄宗主理应能够准确的感触到。
可是,对手不是一般人,而是紫金九阶的大高手,久负盛名的少林寺方丈泽休大师,是他平生未遇到之强敌。面对这样的对手,他精神紧绷弦,总觉得对手在轻描淡写之间便能忽出杀招。
且刚刚自己本是优势,陡然间却转回劣势。这让他更加紧张,乃至惊恐,如被重山所压,稍有风吹草动,便以为是狂风骤雨,心理的失衡让他失去了判断。
金光维系了五六息功夫便即消散,而泽休大师这才走到黄宗主身前。黄宗主额头上尽是细密汗珠,他一声惊吼,挥刀劈出。
泽休大师右掌抬起,速度不快,甚至有些缓慢。然而当黄宗主快刀将要沾到泽休衣袖时却陡然间也慢了下来,且比泽休更慢。
泽休周遭裹着的那层致密气流,让大刀一沾,立失速度。
泽休大师左掌抬起,朝前拍出。黄宗主连忙后撤,但手中刀却好似掉入了泥潭,虽然能够拔动,但太过缓慢,情急之下只得撒手,双足蹬地,便朝后跃。
但尚未跃出,泽休一掌已临跟前,手掌前的气流沾染黄宗主身体,竟尔让他在半空之中也失了速度,缓之又缓地上升。
“咚”一声闷响。泽休一张按落在黄宗主胸口,他纯以肌肉发力,只使六成力量,但也打得黄宗一声痛叫。
“咚”又是一声闷响,泽休第二掌又打在了黄宗主小腹之上,。泽休出掌之际,始终凝身不动,黄宗主挨了第二下,身子跃远,脱离气流,速度陡增。但他因为疼痛马上将身子蜷缩起来,跟着便摔倒在地。
诸葛风云瞧到这里微微颔首,说:“泽休大师这一招‘如来掌上’当真是已臻化境,古往今来,少林历代先贤恐怕也没人可超越了的吧。”
摩诃大法师说:“‘如来掌上’呵呵,好名字,当真是好名字。一旦使出,对手便是如来掌中的孙猴子了,妙,秒得很。”他话语上虽然极尽恭维,但语气上却颇为轻松,因为他所擅长远程法术,纵蛊攻击,从不与敌人近身相搏。所以泽休大师这一招如来掌上对他威胁并不算大。
张兆峰双目跳动,不由地赞叹:“厉害,当真厉害,此法术一旦使出,那就不能与其正面交锋了。”
与摩诃大法师恰恰相反,张兆峰的路子便是与敌正面硬碰硬,显然这一招如来掌上对他克制极大。
诸葛风云微微一笑:“此术使出之后,施法者周身裹上一层致密气流,干扰近身者身法,黄宗主身法虽快,但一被气流所笼,那便十不存一了。”
慕容裕淮这时插进来说:“但依我之见,这气流并不是任谁沾上了,身法都会十不存一,归根结底,应是修为上的较量吧。”
诸葛风云扭头望向慕容裕淮点头说:“慕容宗主开来对少林法术颇有研究。”
慕容裕淮朝着诸葛风云躬身致意,忙说:“只是依照常理推断,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法术,只要是法术总有缺陷,总有应对之法。”
“嗯!说得好,正是这样。慕容宗主高见!”诸葛风云赞了一句。张兆峰本来对这一招大为忌惮,但慕容裕淮一句点破关窍,他倒稍微舒了口气,自己是紫金八阶,虽然比之泽休大师低了一阶,但想来如来掌上对自己的影像远达不到对蓝霞九阶的黄宗主那般。
“阿弥陀佛!”泽休大师见黄宗主摔倒在地,认为胜负意分,所以洪亮地宣出佛号,同时散去如来掌上法术,双手合十为礼。
黄宗主爬起来,正要认输,忽听台下儿子又喊一句“爹爹。”侧头看,儿子眼中仍充满希冀,显然不愿他就此落败。黄宗主心说:“好,为了儿子我便在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