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错误?”那少女一时没听出程阳话中的揶揄成分,很是认真的说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你的孩子也必定优秀,我若跟你成亲,我们的孩子也一定优秀。我娘说过,邪月阁不会要庸人,只会有更优秀的后代……”
“原来如此。”程阳点头,心里暗道:“真想去会会这个阁主,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居然把这样的思想到处传播。”
行走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程阳感觉队伍停了下来,没多久就有人掀开帘子对他道:“下来吧!”
说话的不过是个邪月阁的普通弟子,可是她对程阳的口吻却一点都不客气,哪里像是个对待新姑爷的样子?
程阳下了轿子,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内布置的十分精致,到处都是大红的灯烛和喜字,看来她们早已经把喜堂准备好了。
“换衣服!”有人丢了一套大红色的袍服给程阳,并冷冷命令道。
“就在这里?”程阳诧异。
“不然呢?你以为这里会有房间么?”几个女子冷笑着看着他。
“哟,我来看看,我们少阁主的新姑爷是谁?”一个娇媚至极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香风扑面而至,一个年纪在三旬上下的美妇人摇摆着腰肢走了过来,一双丹凤眼就像要把程阳全身的衣服都剥光一样,透出火辣辣的目光。
“十三姨……”所有的女子在见了她之后,都躬身行礼,可见其地位之尊崇。
程阳认出了这个十三姨,正是那日跟丁琼一起劫掠冬灵兽的人,没想到她还活着。
“嗯,不错,模样还算俊秀,身子板也挺拔,嫣然,你选的这个男人不错,就跟他多生两个娃娃吧……”说完她便捂着嘴轻笑起来,笑声轻灵,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
“多谢十三姨夸我……”少女笑着跑过去,亲昵的挽着风十三娘的胳膊,“嫣然是第一次,还真怕过不了您的法眼呢……”
程阳在旁看了,心底直发毛,他还从没在这么多女人中间呆过,而且看样子还要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换衣服。发毛归发毛,现实就是如此了,无奈,程阳只好硬着头皮把衣服脱下,又在众人的惊呼中把喜服穿上。
“我守约了,你们放了我朋友吧。”程阳道。
“啧啧,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多条件?”风十三娘第一个不满的咂舌,“现在外面满世界都是众神宗的人,放了你那些朋友?出去就是个死。”她看着程阳的时候,眼神火辣辣的,透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众神宗?”程阳大吃一惊,这个众神宗他是听闻过的,那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大街上的叫花子遥想金銮殿上的皇帝一样不可思议。与邪月阁实力不相上下,甚至还要略胜一筹,众神宗乃是当世几大宗门之一。
“小伙子,你以为你的行踪能瞒得过我们?”风十三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好啦十三姨,你就不要再吓唬他,我娘说两个人开开心心,生的宝宝才健康漂亮呢。”嫣然撒娇道。
“知道啦,你这小家伙,这么快就会护着自己的男人了?好了,我去看看月儿来了没,你们快准备吧。”风十三娘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转身离开了。
邪月阁的女子们在忙着布置‘婚礼’,在忙碌嘈杂中,程阳寻找着梓潼他们的身影,终于是在阴暗角落的一个樊笼里找到了他们三个。如今他们三个依旧是昏昏沉沉的样子,可见还没有醒过来,程阳心里着急了。
“我们就要成亲啦,你怎么不笑?”嫣然不知何时来到程阳身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语如靥的问道。
“笑?你若被人下了药又绑过来,恐怕你也笑不出来。”程阳没好气的回答道。
“我看中你,这可是你莫大的荣幸呢。”嫣然笑眯眯的说道。
尽管这少女脸上始终都挂着微笑,总是保持天真烂漫的模样,可不知为什么,程阳心底里总是对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绝非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呵呵,不知道你对多少男子说过这种话呢?”程阳半试探半玩笑的说道。
嫣然把嘴一撇:“你这话我不爱听,要知道我可是个处子之身呢!不过这种事我见的多啦,阿姨们姐姐们……死在我们邪月阁的男子个个都是潇洒倜傥的,所以我们才会有那么多妙人儿。”
“吉时就要到了!”两个人正聊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喊叫,顿时所有的女子都极有秩序的排成两列,而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则是站在布置着蜡烛和果盘的石桌旁,看起来像是主持婚礼的人。
“走啦走啦,成亲去!”嫣然见状忙催促着程阳,两人一同往桌旁走去。
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到桌旁,大概也就有七八尺的距离,就在这短短的七八尺内,程阳的脑海中瞬间冒出了许多的想法。无数种脱逃的方案顷刻间冒出,却又在下一瞬间被他否决。
这里有太多人,还有不少实力强悍的,比如那个风十三娘。现在程阳的灵宫被封住,还有三个人质在他们手里,他根本就不敢贸然行动。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程阳和嫣然站到了桌子前面。程阳高大英挺,嫣然娇小玲珑,若不是这个复杂的背景故事,只怕谁见了他们都要赞一声金童玉女。
“一拜天地……”主持婚礼的女子开启喉咙高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洞外传来了一阵骚乱,程阳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且慢!”一道清冷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声音就如同是一道电流,猛地击中程阳,让他身子为之一颤,无数的记忆碎片浮现在脑海当中。
几条婀娜的身形急匆匆的穿过洞口,进入山洞,当头的是一个粉衣女子,她身后跟着的正是半老徐娘风十三娘,而四五个邪月阁的普通弟子正面色焦急的想要阻拦她们。
洞内光线昏暗,色彩也就走了样,可程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同时也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的快速跳了起来。
“嫣然,这个男人不能要!”粉衣女子正是筱月儿,她穿过人群,来到程阳和嫣然跟前,急切的对她说道。
“凭什么?”嫣然就像是一只被侵犯了地盘的母狮子一样,嗖的拦在程阳身前,很是强横的瞪着筱月儿,而后目光越过筱月儿,看向风十三娘:“十三姨,你干嘛不拦着她?”
“嫣然,你听你师姐说好不好?”风十三娘解释道,“她是为你好,为了我们邪月阁好。”
“我才不听呢!”嫣然任性的猛摇头,“一定是你也看上了他,想要你的女儿比我的女儿好,对不对?”
筱月儿脸色一窘,她想要反驳,可似乎又有些心虚,最后只好说道:“你知道他是谁?你知道被你抓起来的人是谁?”
“他是谁?”嫣然毫不客气的反问道,“我管他是谁,我喜欢他,我要跟他生孩子!”
“嫣然,你过来……”风十三娘温柔的冲她招了招手,就像是哄孩子一样把她哄了过去。
“你背过身去,走远一点!”筱月儿则是恶声恶气的对程阳道,但是她的眼睛却始终是躲闪游弋的,根本就不敢与程阳对焦。
程阳无奈的摇头,转过身去走开一丈多远,而在他背后,那三个女人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邪月阁的人优于武道,疏于炼药,因此邪月阁极少有炼药师,大多是凭借强横的武力行走武道,但也正因如此,她们这群弱女子才在强者如云的武道创出了名号。
这些女子并不知道,让程阳走远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更强悍的是念力。由于修炼炼药师的关系,程阳的各感官已经强到别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如果他愿意,百丈开外落几片树叶他都听得到,只不过那样的感察有些耗费心神念力,他轻易不会使用,而现在?那正是最佳的时机。
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然而程阳却只听过这句话,没看过这台戏。其实那都是因为在他过往的生命中,从不曾出现过三个以上的女人,而今天,他是真的见识到了。
山洞内此刻吵的火热,那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先是小声的说着什么。程阳凝神去听,似乎粉衣女子和风十三娘是在劝阻那个叫嫣然的女孩子,而嫣然却执意不从。到后来这小声的劝阻就变成了大声的争执,甚至是呵骂。
在这期间,程阳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几句话,而也正是这几句话,让他彻底的如坠迷雾中,对身世的一切一切渴望,都重新被打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嫣然明显是个被母亲惯坏的小女孩,不愿意听别人的意见,更不愿意去尊重别人。
“……我……他……”粉衣女子刻意的压低声音,程阳只能从她这里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但是他猜测,这女子是绝对不会把那晚上的事跟嫣然说的。
风十三娘应该是个大嗓门,尽管粉衣女子一再提醒,她的声音还是够大,这也让程阳大饱耳福。
“没什么为什么,我告诉你吧……”风十三娘大概是对嫣然失去了耐性,她的语调开始变得严厉了,“当年……你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吗?”这句话引起程阳的极大好奇,他不免联想起自己后背上的五芒星图案来。
“什么?我管他身上有什么?我就知道我喜欢他,你们明白吗?我喜欢他!虽然月儿姐姐是母亲的得意弟子,十三姨又是母亲的姐妹,可我是少阁主,你们懂吗?”嫣然没好气的说道。今晚本来该是她享受洞房花烛的时候,却是被这两个人搅乱了,怎能叫她不气恼?加之她成年之后,从邪月阁出来一路上所见到的男子当中,程阳算是最合她心意的一个了,因此更是固执起来。
筱月儿和风十三娘见嫣然搬出自己少阁主的身份,一时间也是没了对策,最后还是风十三娘长叹一声:“唉,这件事我已经用灵鸦传书给你母亲了,等候她的命令吧。这个男子再优秀,你都不能占有,因为他……”
“他到底怎么了?”嫣然不耐烦的反问道,“十三姨,该不会是你看上他了吧?”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嫣然的左脸颊上,她一下子被打傻了,捂着脸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干什么是好了。过了片刻,她忽然愤怒的咆哮起来:“筱月儿,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你竟敢打我!看我回去怎么跟我娘说!”
“筱月儿,原来她叫筱月儿……”程阳这是第一次完整的听到那粉衣女子的名字,不知为何,他竟是觉得这名字十分好听。
“我打你是轻的!十三姨是我们的长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辱骂了?”筱月儿也是憋了一口气,“你这丫头,素来都是被大家惯着,真是把你给惯坏了!我告诉你,他……他是我们邪月阁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查的人,你不能跟他成亲!”
这句话声音稍大,程阳听到这里也是完全傻了眼,他根本就搞不懂,自己什么时候跟邪月阁扯上关系了?
筱月儿的话也是令嫣然惊呆了,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哭也不闹,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整个山洞内的气氛压抑极了,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山洞里,除了嫣然、筱月儿和风十三娘,其他人地位都是比较低的,现在三个极有身份的人在那里争执起来,其中一个还动手打了少阁主,谁还敢开口说什么呢?
其实同样震惊的还有程阳,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那里隐隐有些发烫,他心里知道那是五芒星图的关系。
“我的身世,我为什么跟邪月阁有关系?她们干嘛要追查我?师傅说有人把我送给他,那个人是谁?”程阳想不明白,却又极其想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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