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其则见她不愿多说,便轻轻笑了笑。
“这根银针长约一寸有余,针尖又着极小的小洞,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入骨三分,从从颅骨到第四节椎骨间呈青黑色。”
顿了顿,将巴雅尔的身体微微翻了翻,指着一处不易发觉的黑色小洞道:“这里就是针刺入的地方。”
杨幼禾沉吟着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早有预谋,而且很有可能是杀手一类的人?”
多其则便微微赞叹的看了她一眼:“一般人不会有这样的毒药,和这样精湛果决的杀人手段。”
“这么说来,买凶杀人的几率就会高一些。”
杨幼禾蹙眉,什么人会在哈吉皇宫之内随意走动呢。
多其则挑着眉将手臂抱在胸前,笑道:“这个不急于一时,你又是怎么认识木让其的?”
“偶然。”杨幼禾轻呼一口气,将白布重新蒙在巴雅尔的脸上,伸出手将针竖在多其则的面前:“将军还有什么疑问吗?”
多其则又轻轻一笑,将银针接过道:“没有了。”
“但姑娘若还有什么疑问,可随时来找我。”
杨幼禾笑着点头,算是答应了。
带着听荷从仵作停尸的地方出来,轻轻用帕子擦了擦手,这巴雅尔还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见人要为他收尸。
“听荷,你去打探一下,有没有人对巴雅尔的死格外关注,或者是曾经想要替他安葬或者收尸。”
见听荷去了,用手轻轻敲了敲脑壳,根据多其则所说,巴雅尔曾经战功显赫,而他却一心一意的跟随大汗,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并不那么的服从于木铎吉桑呢?
“原来你在这里。”
木让其背着手,缓缓迈着步子从不远处过来:“竟然敢假借父汗名义欺骗我,难道就不怕本王追究吗?”
杨幼禾扶额,笑着对上他带着戏谑和质问的眼睛:“难道三殿下不就是想让我陪你演一场戏吗?”
木让其眉毛微微一挑,立即哎哎呀呀的跳了开来:“你这个女子真是狡猾。”却又转了转眼睛扬起下巴:“不过极对本王的胃口。”
“查出什么了没有?”
杨幼禾看了看身后的帐篷,没有想到木让其会问起此时,顿了顿道:“殿下希望我查出什么来呢?”
木让其的脸上就有了几分古怪,冷哼一声道:“他整日里哼哼唧唧的,在本王面前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本王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他微微侧头,眼神里带着几分闪烁:“听说是木让顿第一个发现的?”
“是。”杨幼禾点头,将他提起木让顿时微微的不自在看在眼里,或许,木让顿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一般让人觉得亲切和善。
“他还真是狗鼻子,哪里有味往哪里钻。”木让其抿唇,有些不悦,却又立刻回过头来将她盯住:“不要和多其则靠的太近,对你没有好处。”
杨幼禾愕然,却见少年立刻将头转过,似乎极不愿意谈论此事,杨幼禾紧紧抿唇,不论木让其是随口一说还是出于好心,她都不会轻易地相信谁。
微微垂下头,却听见少年又欢喜过来,摇着头道:“说好的事情你不会反悔吧。”见她点头,便笑眯眯的将脑袋凑到杨幼禾的耳边:“我要你替我接近木让顿。”
杨幼禾一愣:“原因。”
“原因?”木让其偏着头,似乎极为好像一样笑了几声:“自然是我看他不爽咯。”
他灿然的眸子笑吟吟般看着她,转瞬又撇了撇嘴道:“怎么,你要反悔?”
杨幼禾低头,木让其看起来纨绔,却又有着自己的精明和生存之道,他既然想让自己接近木让顿,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她有些恍然的看了看这个对一切都充满活力和不思上进看似嬉闹荒诞的少年。
她的到来无疑是哈吉这种看似平静的湖面上猛然投进的石子,令人探究却又蠢蠢欲动的想要利用。
“”
利用与被利用之间,她必须做出最明智的选择,而她此时,决定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丝毫不能让人觉得可靠地少年。
“好,我答应你。”
木让其的眸子就更加亮了几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木让顿必然对你充满了探究与警觉,可你身上的筹码却又深深吸引他,所以不必担心,你只要安心等着,他一定会来找你。”
杨幼禾轻轻蹙眉:“你知道我带着什么筹码?”
木让其嗤笑一声,眯着的眼像只狐狸似的狡猾而又灵动。
“听墙角的感觉并不十分美好。”
杨幼禾了悟,想要在他无害而又嬉皮笑脸般的脸上看出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看出来。
“记着我的话。”少年挥了挥拳头,一溜烟的不知又蹿到了何处。
杨幼禾忽而一笑,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这个少年或许也是和祁涟一样,想要在这些黑暗和波及中活的更安稳一些。
——
“她和多其则和木让其都见过面?”
“是,属下还曾见她和多其则将军共乘一匹马。”
木让顿眸子微微一缩,手掌紧紧握住扶手:“这个女子还真是不简单,这么一会儿,就让这么多人对她多加关注。”
木让顿起身,来回在帐里走了几趟,蹙眉问道:“父汗那边有什么动静?”
“大汗将那个女子放了出来,也没有派人手跟着她。”
“哦?”木让顿一愣,却立刻反应过来,眸子里阴沉如寒冰:“父汗这是有几分动容了。”
“那属下还要不要派人继续------”
“不必了。”木让顿沉吟着开口:“本王要亲自会一会她。”
木让顿温和的面庞此刻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与他平日里温润谦和的样子很是不同,他身后的随从见状,不由的生出一身冷汗,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木让顿的手段和狠辣,一旦被他盯上,结局都是生不如死。
“那些奴隶醒了?”
那随从蓦然听得他阴冷的声音,立刻恭谨低头:“是。”
木让顿嘴角泛出冷笑,如同毒蛇一般的让人不寒而栗。
“也是到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那随从面色一变,几乎浑身微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