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沧桑有迹,司州城城楼平面呈方形,周长约4公里。城墙高14米,厚7米,内用夯土填筑,外用青砖包砌。巍峨雄伟,异常壮观。苍劲的“司州城”三字显示着他的宏伟,就算在这恶劣的天气里,也不能撼动分毫。
抬眼望去,印着“司州城”的锦旗在寒风中摇摆,好似招手,城楼上没有火把,更没有守城的官兵,这样的气候官兵都会在城楼里生火取暖。
最开始安乐打算带他到她所居住的那个破庙避一下风寒,明天再送他进城,毕竟已经是晚上了,城门早就闭关不得通行了。可是少年说:“没关系,可以进城,那边有接应我的人”。
安乐空出一只手去拍城门,整个身体已经处于极度疲惫之中,身旁的少年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随时昏迷过去的可能,必须尽快找到接应他的人。
手还没有触碰到冰冷的城门,吱。。吱。。。吱。。。的声音响起,城门缓缓的从里打开,寒风一下穿堂而过,差一点就把这苦苦支撑的两人翻到在地,火把的光亮也在瞬间刺痛了安乐的双眼,也逼着快要闭上眼睛的少年睁开了双眼,瞬间目光如炬。
看清了身前匆匆赶过来的人,缓缓往安乐的脸颊靠过去,附耳说道“接应我的人来了,我们安全了”
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东方白叶,记住我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用完了最后的力气,身体慢慢向下滑倒。
安乐听到是接应他的人,松了一口气,身体不自然的有了松懈,以至于感受到向下滑倒的身躯时,已经不能再聚力去搀扶。
最后东方白叶还是没摔倒在地,接应他的人用最快最精准的力道,搀扶住了他下滑的身体,又以最快的速度抬到了,不远处豪华的马车上。
失去了一半支撑的力道,安乐却没那么得力的部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全身已被汗水浸湿,失去那一半的温暖,寒风毫不怜惜的刮过,身体开始颤颤巍巍,缓了好大一口气,才从地上慢慢爬起,这时东方白叶已经被放进马车,一队黑甲骑兵,所持的剑锋芒毕露。翻身上马,整张待发,整齐划一的动作无不显示着训练有素。领头的人穿着黑色锦袍,袖拢黑色蔽罩,头缠黑色丝绦,担忧之情尽现在脸上。
安乐在最后从这震惊的场面里反应过来,拉着一个打算关门的小厮急切的嘱咐道:“他的右手臂受伤最重,可能已经伤到经脉,还有他的左脚崴伤,只能脚尖点地,应该是伤到后动经脉,然后。。。。。”
嘎然停止,所有言语是那样无力。看着这个小厮疑惑的眼神,才觉悟。能有这样的骑兵,他不是普通人,他身边的人个个身怀技艺,突然袭来的感觉是黯然伤神,这种嘱咐显得苍白无力,默默放下紧握小厮的手臂,长身而立,微微躬身行礼:“抱歉。”
转身起步,迎着风雪,向郊外的破庙走去。
被称为鬼爷爷的老者,站在门口不曾移开半步,黯淡无光的眼神露出失望之情,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真的被老天收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瞬间目光如电,捏着木门的手青筋暴起,那个蹒跚而来的小身影是她吗?微微上提的嘴角,表达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作他想跛着脚移出庙门朝那个身影走去。
再一次摔倒,这次却比较惨,手上再没力气去支撑,整个身子仆倒在地,灌了满嘴雪,眼睛紧抿不得睁开,冰凉的雪贴在脸上已经没了知觉。
接着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入眼的是鬼爷爷粗黑的脸,愣了片刻,随着鬼爷爷一跌一跌的向着破庙走去。
“鬼爷爷,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老天爷怎么舍得收去这么坚强活着人”
踏进破庙,还是别腐臭的暖风抢了一口,三三两两的乞丐依偎在一起已经都睡着了,要熄不熄的火堆啪的爆裂声合着房顶簌簌的下雪声成了一首乐曲。惨败的演奏着,宣誓着这里的困苦。
来到千爷爷身旁取出药丸塞进嘴里“千爷爷,快吃药,病很快就好了”随手拿起破碗递到千爷爷嘴边,可是千爷爷已经昏迷过去,那还会张嘴。
鬼爷爷看不下去了,一手接过破碗,一手捏住千爷爷下巴用力一捏,把水猛灌进去,呛的千爷爷直咳嗽,安乐赶紧用手抚向他的胸口给他顺气,慢慢恢复平静。
担忧的声音再次响起:“千爷爷他没事吧?”
鬼爷爷拿过瓷瓶放在鼻前微嗅,眼瞳微放大:“从哪里得来的这瓶药?”
安乐全部精力都在注意着千爷爷,听到问话还是停顿了,眼睛慢慢低下,掩饰住所有情绪:“一个过路人赠送的。我。。。。信他”
鬼爷爷放下一些思量答道:“没事,吃了这个药,这个死鬼明天就能生龙活虎了!”
好像是印证鬼爷爷的话不假一样,千爷爷本来潮红的脸色慢慢淡了下去,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身体的颤巍也不那么明显。
重重的深吸一口气,爬到千爷爷一旁,没骨头般的躺下,眼睛慢慢的阖上,呼吸归于平静,睡着了。就算精神在坚毅,小少年的她体能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
鬼爷爷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套破旧不堪的棉被,慢慢搭在了那一老一少的身上,坐在火堆旁加了一把柴火,看着那小小少年,陷入深思一夜无眠。
身体乍寒乍冷,手脚像是被绳索捆绑住一样不得动弹丝毫,想要喊出声音,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极度恐慌之情遍布全身,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秀儿,极力推他离开的苏姑姑,她们的脸部表情再一次出现在眼前,那样的愤愤不平五官扭曲,只剩下眼角那抹不舍深深刺痛着心脏。
“千石你的命可真硬啊,做过那么多恶事,老天还不收你的命,你也有本事欺负着小鬼冒死给你找药,哼。。。。”
“鬼木,我这傀儡之身,已经死了,这条命是乐儿的。”
“你想干什么”
“离开这里”
。。。。。。
一股暖流合着药丸进入口中,身体处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结束了这场挣扎,模糊中听到千爷爷的声音,想来千爷爷已经没大事了,真实太好了。
千石看着躺在臂弯里的小丫头,眼神流光溢彩;“丫头,这样的你,何德何能让你冒死相救,放不下呀”
半年前,千石因为得到一两银子的赏赐,打算买点好的饱餐一顿,但是不能回破庙,不然会被强光的,买来的烧鸡揣在破烂的衣服里,弓着腰窜进小树林里,来到小河边席地而坐,眼睛极快的观察四周确定没人后,迫不及待的掏出烧鸡,掰下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肥而不腻香味浓郁,瞬间充斥满嘴,还不忘发出满足的陈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了。
河岸边的一棵大树,被水流冲刷的树根一半都露出水面,那树根的枝杈中拦截者一个人,刚才乍一看那褐色的是一截枯木,当双手漂浮出水面后在看出是一个少年。
千石看看手中的鸡腿,再看看那个少年,选择漠视那边,再次把鸡腿塞进嘴中,。。。。咋就这么不是味道呢?知道如果去就救那个少年,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也不知今天是中了什么邪,放下鸡腿:“老子今天就做回善人。。。”
趴在河岸上,一半的身子探出,伸手去打捞那个少年,刚拉扯到衣服的一角,就对上了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愣是把这个年过半白的老者惊出了一身汗“没死吧?”
上岸后安乐也止不住的咳水,春末初夏的空气还是有些寒冷,在水里泡了一夜,也就是在刚才不久才清醒睁开双眼,入目的是晴空万里,树叶疯长的老树,脑子一片混沌,想不起任何事情,衣角被拉扯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救她。
火堆里柴火炸裂的声音换回了安乐的意识,千石搭了一个架子:“把衣服脱了,烤一下吧!”
安乐只是脱了看不出原貌的褐色外套搭在架子上,穿着中衣坐在火堆旁的石头上不说话。
身体已经是软弱无力的很,还是□□着坐直身躯。
“嘿,小子还挺。。。。”把另一只鸡腿塞到安乐手里“吃吧”
“谢谢”
虽然外套已经被撕扯不像样子,但是材质还是可以辨认出是上等丝绸所做,白皙的皮肤细长的手指,无不体现出五指不沾阳春水,身处窘迫还能不忘知礼,看来是在名门望族中长大的,这样的人不知见过多少,这个少年不知能不能在这混乱的现实社会中生存。
毫不掩饰的打量并没用让安乐窘迫,反而下面的话让老者甚微惊异,微低着头咽下嘴里的食物:“您救了我的命,定当回报,现在我还没有能力,但希望可以伴在身旁出一份微薄之力”
长时间没有说话,微微颤抖合着沙哑说出自己的决定。抬眼直直看向老者。
那双眼睛在经历了沧桑还能保持清明,震撼之情让这老者放下所有顾虑。
“好,老子今后照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