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香楼不愧是江淮最红最大的红楼,院落繁多,装置大气典雅,几个红牌院落当中不仅小桥流水水榭楼宇,屋内部也是装置非同凡响,就是院与院之间也相隔了不是几步路就到的。
所以等莫知言等人赶到,后院一间颇为精致的院落处,那里已经被围了不少人。外围是一些隔壁的客人,因为离得近,可能听到声音就出来了,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在看热闹,都被庄严肃穆的兵士挡着,不敢越前一步。里面被兵士挡的死死的,围了好几圈,莫知言看到黑压压的锦衣兵士,看了看段谷天,皱了眉头,连两位殿下的侍卫队都现身了?看来是真的抓到凶手了?
“这里是敏儿的屋子。”夜雪在她身后解释。“我这园子里最伶俐的一个。”
莫知言看了她一眼,再对上段谷天的,传达的意思是想个办法进去。
段谷天拿出腰牌递了过去,侍卫们看到腰牌又扔了回来,并没有让几人进去,毕竟是两位殿下的人,又怎么会认识她和段谷天?那腰牌对江淮的官兵可能还有点作用,对帝京来的王军,有谁会在意?
总不能扯着嗓子喊吧,那么多兵,也不能硬闯吧,几人不知道怎么办好。此时恰巧茹妈妈正好赶来,看到夜雪苦涩的点了点头,转头和守门的侍卫协商,毕竟是这园子的老板娘,侍卫进去通报回来便要带她进去,夜雪看到马上上前拦了下来“茹妈妈,我们要进去,这是段护卫。”顺手指指莫知言和段谷天。
茹妈妈抬头看向俩人,眉头打了结“你是官府的人还进不去?”
俩人眉头微皱。
“妈妈……”
“行,行,我进去看看先,看看有没有你们认识的人,夜雪你是姑娘家,就别进去了,就这样。”打断夜雪的话,转身便往里面走去。
夜雪无奈的对两人笑了笑“冷大人在的吧?”
俩人点头。
“那就等会吧。”
不一会就有侍卫上前请段谷天和莫知言,因为有茹妈妈的交代,所以夜雪也就不进去了。
俩人跟在侍卫长的带领下步入一间厢房,门口一壶倒地的酒壶溢了满室一阵酒香,跨过酒壶看到了两位殿下和韩煜都好好的坐在那里,襄王还拿锦帕掩了掩鼻,茹妈妈和一个小丫环抱在一块,一张苍白的脸正对着门口,不忍看内间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段谷天先问了出来。
“敏儿被杀了。”韩煜快步来到俩人身旁,和俩人说到。“这屋子的姑娘,是个红牌。”
“何人下的杀手?”莫知言看着韩煜问道。
韩煜伸手指着一个被众人围着,却没有任何慌张和不安神色的人说道“是他”
莫知言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惊了惊。
丰佑?
丰佑看向她,他茕茕站在众人之中,没有下跪,没有被绑,没有焦虑,没有嗜血的眼神,没有凶残的眼神,没有狠辣的眼神,这……
莫知言打量了他一圈,他衣袖被染了大片,右手也沾着血迹垂在衣摆之内,身前倒是血迹不多。
冷轻然此时应是查看完从内间步出,莫知言转头看到他,越过他的肩看向内间,床上的画面又让莫知言的心颤了颤,又一个被开了膛的!而且还是个没有来得及取内脏的,所以能清晰的看到那殷红的心脏,肺腔,胃,肠……
残忍至极!
难怪茹妈妈脸色苍白,还一脸不想转头看里面,襄王也掩了鼻不想闻这血腥之气,这场景真是个人都受不了。僵硬的转了转脸,冷轻然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上前站在了她身旁,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我们公子在里面,让我们进去。”
“想拦我们可不容易。”
此时外面传来了争吵声,从发音不算圆润这点能听的出来,像是丰佑的那群手下。凌霁看了看凌弘,后者转头对着章行点了下头,章行转了身形出门,不一会那群彪形大汉在章行的带领下大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
看到被众人围住的丰佑,眉头都揪在了一起,疾步转着身形逼退众人,围在丰佑身旁护住了他。
“怎么,人多欺负人少?我们可不怕!”乐进还是那个暴躁脾气。
凌弘笑了笑,还是那么温润的笑容“我们只是想问你家公子几个问题而已。”
“你们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审问我们公子?”段阔瞥眼。
“本官是户部刺史,这两位是当朝的襄王殿下和晋王殿下。”冷轻然微微一笑,伸手引了引。
“那是你们的官,管不了我们。”乐进轻嗤。
冷轻然阔声道“这是天成脚下,只要是在此地界发生的事都有天成的官员能管,不管你们什么身份。”
“哼,那也要看我们乐不乐意。”乐进不屑的撇撇嘴。
“不乐意又怎么样?”凌霁脸上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说实话,我们真的人比较多。”
莫知言呆了呆,这不是耍赖吗?知道他会耍无赖,却没有想到这种时候他也能耍无赖。
段阔显然也没有意识到他还真的敢这么直白,不过只一瞬便恢复“我劝你们最好别这么办,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这么难说话?”凌霁挑了眉故作惊讶地说,“还真是难办啊”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从始至终都没有传到眼底。
气氛有点僵,莫知言怕真的动起武来,只好出来当和事佬“就几个问题,帮你洗脱罪名也好不是?”直接询问丰佑,知道只有他能做主,问段阔几人也是白问,她还是知道擒贼擒王的道理,呃,虽然这个比喻有点不巧当。
“问。”丰佑转身挑了个圆凳,一撩衣摆翩然坐下。
还是他好说话啊,莫知言摸摸额角的虚汗,抬眼询问似的看向两位殿下,意思是请,俩人回看她微点了头,意思是你来。
莫知言当场被轰,又把她当丫环了?怎么什么活都让她来?自己真是爱管闲事,他们要打就打呗,和自己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真是碰上殿下就没有好事啊。人家丫环也就端茶倒水而已,自己连个丫环都不如啊,简直就是个苦力。
算了,回头定要捞点好处。
“你怎么会在这房中?”看着一直就没有任何惧色的丰佑,这孩子年龄虽小,胆色还是不错的。
“我安排了敏儿服侍与他。”丰佑没有答,茹妈妈倒是答的挺快。
转头看了茹妈妈一眼,后转头问丰佑“是也不是?”
“是。”答的倒是爽快。
“你杀的?”他的脾气她倒是掌握了几分,最讨厌人啰嗦,所以莫知言也不和他客套,直接问出。
“我没有杀人”丰佑倒是眼神亮了亮,不过话语还是很平静,说的很坦然。
“不是你是谁?”茹妈妈心里一急,激动的连身子都颤了颤。
丰佑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你……”茹妈妈抖着手,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这一身的血还不是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