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擦了擦汗道,“下官不知,傀儡之术只在书中见过,并且没有详细记载,想必长公主看的《左安志》记载更全面一些。”
沧安帝全身散发着戾气,“蔡忠,给朕查,所有接触过三皇子的人,包括皇后,一个都不要放过。”他只要一想到这等邪术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就无法平静。
叶曦曦思量了一下,冷静分析道,“先查查静贵妃有没有惹过什么事,施术之人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害静贵妃,怕是恩怨不轻。”
沧安帝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去查吧。”
蔡忠担心的看了一眼沧安帝,恭敬的应声,带着一群侍卫退了出去。
内室就剩下叶曦曦和沧安帝两个人,沧安帝看着东方溢那一道鞭痕,难以掩饰的心疼,“明曦,朕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皇宫内,就有人敢陷害朕的儿子,而朕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溢儿打了一顿。”
叶曦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只说道,“皇帝哥哥,事情已经发生了,趁此机会,把皇宫好好清理一遍吧,沧澜国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经不起再乱一次了。”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沧安帝分析着背后之人的目的,而叶曦曦则回忆着上一世宫内的一些变故,似乎没听说过傀儡之术一说。
上一世,静贵妃似乎也闹过早产,六皇子生下来就是死胎,静贵妃从此再不能生育,三皇子被沧安帝打毁了脸,皇后自那以后一病不起,后宫由静贵妃管理,千机阁很少有人打听后宫的消息,所以叶曦曦并没有派人过多的了解此事。
叶曦曦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却总是抓不住关键。
蔡忠跑进来,打断了两人的思考,“皇上,静贵妃生了,是个皇子,只是六皇子体弱,已经没了气息。”
沧安帝闭着眼揉了揉眉心,好一会,才站起身来,往娥娇宫走去。
叶曦曦只得跟了过去,这一天,自己这个皇帝哥哥怕是打击不少,换成一般人怕是也不容易承受住。
娥娇宫内,静贵妃眼睛噙着泪,脸色苍白,看见沧安帝走进来,直接哭出了声,“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还没睁眼看这个世界,就没了,皇上,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啊,这也是臣妾的最后一个孩子了。”
沧安帝走过去,拉着静贵妃的手,压着心里痛安慰道,“朕会查清楚的,朕也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身子,还会有孩子的,爱妃先养好自己的身子。”
叶曦曦没有走进去,只在外室候着,沧安帝哄了好半天,静贵妃才睡了过去,再走出内室时,沧安帝已经是满眼的憔悴。
叶曦曦内心感叹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真多。”默默的跟在沧安帝身后,没有出声。
沧安帝也没有让下人跟着,只带着叶曦曦来到了御花园,“明曦,那么多人都想坐上这个位置,可是想坐好这个位置,真的太难了,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朕没有三头六臂,朕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就连佛祖,都会被人抱怨不公平,皇帝哥哥何必给自己那么多压力呢?人都有七情六欲,自己尚且满足不了自己的私心,皇帝哥哥如何能满足得了所有人的心?尽力就好,知道感恩的人必定会记得皇帝哥哥的好。”
沧安帝转过身,笑着看向叶曦曦,“朕的明曦好像真的长大了,会安慰皇帝哥哥了。”
叶曦曦也回了个微笑,向着不远处的清荷亭走去,亭内一直摆放着一张琴,叶曦曦优雅的坐下,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琴声舒缓,似细水长流一般,让人心神宁静。
沧安帝闭着眼听着,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琴声终止,沧安帝睁开眼,已经没了之前的颓唐之色,“明曦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好的琴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首曲子就是《听风》吧。”
“正是《听风》,府上的管家,擅长琴艺,我缠着他学了些日子,能得皇帝哥哥一声夸奖,倒是没白学。”看着沧安帝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叶曦曦的满足得站起身来。
“皇帝哥哥,那银针的事情,还有静贵妃的事情,恐怕还要查些日子,明曦就先回府了,明日再来看望皇帝哥哥。”
沧安帝欣慰道,“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叶曦曦屈身行了个礼,“皇帝哥哥当以身体为重,不要过度的忧思忧虑。”
沧安帝点点头,叶曦曦带着元春离开了皇宫。
皇宫里的大动作,朝堂的大臣都听说了,当然苏星辞也知道叶曦曦进宫的事。
叶曦曦回到长公主府,就听到花园内传来一阵阵琴声,毕竟活过八世,叶曦曦对琴还是有些研究的,她也听过江蓠的琴声,只是现在听到的明显不是江蓠所弹。
循着琴声走过去,叶曦曦就看到花园的凉亭内,江蓠和苏星辞两个人,一个弹琴,一个作画,这画面,别说还......挺般配。
两人自然发现了走过来的叶曦曦,纷纷起身行礼,叶曦曦也没有客气,看向苏星辞,“你怎么来了?你两很熟?”
苏星辞也没有恼叶曦曦的态度,温和的回道,“江蓠是我师兄,许久没见,过来探望一下。”
“哦。”叶曦曦了然,转身想走,却不经意间看到了苏星辞腰间的玉佩,叶曦曦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实在没想到苏星辞竟然敢在寒毒随时发作的情况下,还带着寒凉的玉佩,心下就来了脾气,自己费那么大力气给他寻解药,他这般作践自己,换做随便哪个大夫,也会生气。
“战王世子可听过砍柴人吴风的故事?”
苏星辞好奇的看向叶曦曦,“下官不曾听过,请长公主赐教。”
“吴风像往常一样去山里砍柴,结果掉进了猎人的陷进摔断了腿,没了腿他就没办法上山打猎,觉得自己没用了,开始自暴自弃,吴风的父亲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给他请大夫,看病治腿,可是他不珍惜,只知道自暴自弃,也不好好配合大夫治疗,最后他的父亲和他的大夫都放弃了他,你可知道为什么?”
苏星辞淡淡的笑着问道,“为什么?”
“如果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别人在努力,也只是浪费别人的努力,你说是不是呢,战王世子?”说完,叶曦曦沉着脸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不再看苏星辞。
苏星辞看着叶曦曦的背影,苦笑着捏了捏腰间的玉佩,“小东西生气了,可怎么好,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