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灵力大部分都在酣睡之中缓缓地恢复过来,但依旧有一股灵力用尽的疲惫处在林洪的心底,无法抹去,身旁的小兽却反倒是停止了酣睡,守在林洪的身旁,一脸的肃然。这般情况之下,林洪自然睡得安心。
不过时至正午之时,与黎明一般,林洪再度被惊醒,不同的是,早晨起来是警戒,此刻醒来却是一片惫懒,惊扰美梦的事若黄莺出谷般美妙的女子声音,是聂晓灵无疑。此女没有顾虑太多,竟未敲门,直接走了进来。
不管林洪是否整的醒了过来,此女只管说道:“那人让我带话,今天一整天都给你放假,我看你状态还不错,陪我去一趟乾月殿怎么样!”一言一行之中,此女从前体现出来的那一缕哀伤,已经是无比的淡薄。
林洪浅笑一声,从床头起来,顺手一抄,便已经将小兽放在肩头,看上去哪有一分灵力用尽的模样,在少女略显呆滞的目光之中,轻叹道:“走吧!”
两人相继踏出小屋之中,林洪对于尚且残破的小屋,依旧是没有理会,跟在聂晓灵的身后,说不出的淡然,很快,二者的身形,陷入了一处瀑流之中,拐入了一片幽径,踩着悠悠的脚步声,二者齐肩并行,却是没有一丝的言语。
林洪也是自得其乐,不想打破这一份静谧,聂晓灵行在身旁,不知心里在向着什么,不过林洪已经注意到,在服用致虚丹之后,聂晓灵已经顺利突破了化脉境三重的瓶颈,观其气息,根基牢固无比,丹药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
这是一条林洪从未踏足过的道路,不,应该说是林洪又多了一条踏足过的道路,依旧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禁制与灵阵加固,加上大陆幽深,还镶嵌着几颗发光的玉石,散出柔和而又森白的光芒。
行了足足一刻钟,两人间诡异的静谧终于被打破,不过不是林洪,身前青衣停驻:“到了,乾月殿!”
眼前是一座比银炉所在殿宇还要庞大的宫殿,青色灵木制成的粗大栋木随处可见,最前面是一排淡青色的玉石做的瓦片,看上去端是宏大壮丽,人流也不是很多,显现着一股别样的静谧。不过最吸引林洪的,还是那一股比别处都要明显的天地韵律,还有博杂的灵药气息。
“乾月殿‘乾月’之意并不难理解,这里是葑月宗除了禁地之外最为重要的地方之一,乾月主灵,坤月主法,一边是整个宗派灵药灵丹的主要来源与产地,珍贵灵药无数,一边是宗派百年底蕴之体现,灵决浩如烟海。”聂晓灵出声解释之时,林洪已经陷入了别样的情怀之中。
浓郁的灵气,温和明显的天地律动,不仅使得林洪加快了恢复,而且心境无比的宁静,轻应了一声,就朝着殿宇走去。
殿宇之中与外界所见截然不同,似乎依然将华丽与雄浑完全摒弃,只剩下一片赤裸裸的山体,暴露在了林洪的眼前,被掏空的山体顶部,不知比殿宇的顶部还要高出多少,一道木质板粗壮的晶莹泉水,顺着顶部一道狰狞的石柱,轻轻地洒散下来,倾泻在下方肥沃的土地上。
下方一大片土地,在阴暗之中几乎看不出尽头,几乎每个半米,就有一株灵药栽种的其中,周围灵物缭绕,看上去莫有一种飘逸的感觉,聂晓灵娴熟的带领林洪来到硕大田地的一处,这是一株茎秆粗壮的碧绿色灵药,其上还挂着几颗拳头大小的青色果实,果实上还有一道道灵纹闪动,一闪一灭。
因为泉水,灵药的长势极好,若是林洪没有看错的话,这就是风元果,生服后可以短时间内加快灵气运行速度,算不上珍贵,但也价值不低。其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玉牌,散发着不弱的灵光,显示着三百的数字。
细看之下,每一株灵药的旁边都有可能极为不弱的灵阵与禁止并存,以葑月宗弟子的实力,想要强取,基本上没有成功,只见聂晓灵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道巴掌大小的玉牌,在散着灵光的玉牌之上轻轻地一刷,灵阵便缓缓绽开一道缺口,将风元果直接摘下,摘下之后的一瞬间,灵阵便再次封锁,没有了一丝缝隙。
林洪可以看出,就在两道玉牌相互触碰的那一刻,聂晓灵眼神之中不禁闪过了一丝肉痛之意,显然那一串数字来历并不容易。
看到林洪眼中的疑惑之意,少女冷哼一声,解释道:“你若是想要相应的灵药,举要功绩点来换,只要是宗门之中有的,定然可以换到,你送我的致虚丹,在坤月殿需要一千功绩点才行,而且还是常人无法换取的。”
林洪很快就明白过来,功绩点不过是宗门管理弟子的一种手段,但是这般说来,林洪只要身在葑月宗一天,就有会用到功绩点的一天。也只是略微的思索了一番,两人就朝着殿外走去。
回到小屋旁边时,已经有一丝丝昏黄参杂着天色之中,时间飞快,已然到了黄昏,从乾月殿之中换来的风元果,则是被聂晓灵莫名其妙的塞在了林洪的手中,便已转身离去。
林洪目光呆滞的望着归去的青衣人影,手里一片火热,风元果凝实的身躯,伴随着一闪一灭的灵纹,静静地躺在林洪的手中。半日时间,竟然只是聂晓灵为了林洪伤势去换取灵药,风元果是十分适合林洪眼前的伤势,但这也太小题大做了一点,林洪留在原地苦笑良久,并未回到小屋之中。
月色如期很快降下,脑海之中还有着乾月殿温和的天地韵律,月亮的华光,淡淡的洒散在地面上,在感受之中与平时有了一些小小的不同,原本空寂的世界,却没有了往日的那般静谧,月色下的一阵阵清风拂过,撩拨着林洪的衣角。
回想起来,不论是苦涩,还是空寂,不论是恍然,还是喧嚣,都只在向着天地完完全全的诉说自己,一个人感受到的,不过只是沧海一粟,这也意味着林洪之前踏出的修心前四步,都是过于片面,这第五步若是想要彻底踏出,心中便要包含一切,但是小小化脉境的见识,想要做到这一点,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沉浸在这般心境之中,月色很快变得薄凉,略有瘦弱的每一寸肌肤,皆是变得冰冷,未经自己的牵引,竟然已经悄悄地将林洪的身躯浸透,但是依旧被风吹散,没有在体垩内留下一丝。
心中有所思的林洪,在寒冷的月色之中,竟然逐渐忘却了一切,一层密密的汗珠又悄然出现在了额头之上,心境之中高耸入云的山峰,还是被浓厚的云雾遮掩,第五阶近在眼前,但是这一脚,却是迟迟没有迈出。
无论怎么想,心境都是不够大,但是第五阶也越来越近,凉风习习,衣襟凉透之后,林洪终于是缓缓睁开了双眼,一轮圆月,若一杯浊酒,静静高悬,此酒中,几乎蕴含着世间百态,苦辣与酸楚。
久久站立于月下的林洪,俨然成了品酒之人,浅尝过后,还是平淡。静等月色西去,林洪动了动已经麻木的身躯,莫名的露出一丝苦笑之意:“哎,想歪了,世间之大,我又能得几分,一方天地,一方情!”言罢,那虚无缥缈的第五阶,已经有一脚淡淡的压在了上面。
一股卓然之气油然而生,世间苍茫也不过一掠而过,漫漫长河,也只有眼前一片灯火,款款的摇曳着。
就在林洪气息改变的那一瞬间,平静的月色下,一道道晶莹的灵气开始汇聚,若飘雪一般,若有若无的向着林洪体垩进发,瓶颈的消失,使得境界的提升再也没有半分阻碍,一道道灵气,也只不过是一砖一瓦,毫无缝隙的添补在林洪的气海之中,两道晶莹灵脉,在此刻再分出一股,宛若三道飞旋的涡流,毫不客气的吞噬着汇聚而来的灵气,点点滴滴,仿佛没有止尽。(本章有点卡,勉强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