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日光即便是初升之时依然炎热难忍,刺眼的光线照射在钟萧的脸上,使之皱了皱眉,揉了揉疼痛欲裂的头,缓缓坐起,而后才发现自己竟于阳台地面之上睡了整晚。
“怎么......?”他疑惑地看着自身,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何会睡在此处,脑中的记忆只停留在自浴室走出的片刻。
“爸爸——”朵朵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看到他的瞬间,就扑了上去,小脸之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摸了把她及肩的长发,将之抱起,送至洗手间,让其自行洗脸,自己则走向厨房,不多时早饭便已经做好了。
“爸爸,今天你送我去幼儿园好不好?别的小朋友不是妈妈送就是爸爸送,只有我是阿姨送,我好羡慕。”
他一顿,定定地看着她天真而期待的双眼,伤感地想到从昨日起,女儿便只剩下了爸爸,妈妈——
“好,吃饭吧!一会儿我送你去!”
“耶!这回看他们谁还敢说我没有爸爸妈妈,哼!”
他再次一顿,宠溺地看着女儿,眼底深处有着几不可察的自责,一直以来妻子都只是忙着美丽,自己则忙着工作,从没想过女儿想要的或许只是父母的陪伴,如今她只剩下了自己,从这一刻起,他不能再让她感到孤单,也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蓝天幼儿园
钟箫看着女儿与老师欢快的走了进去,在她的身旁还围绕着几名好奇的小朋友,不断询问着自己的身份。
“当然是我爸爸啦!我都说我爸爸长得很帅,是你们不相信啦,这回知道了吧!”
听着女儿骄傲自信的语言,他心中一暖:原来她想要的一直都是这么简单,可笑自己直至现在才明白,好在为时不晚。
眼见着女儿走入教室,他方放心地走进幼儿园旁边的胡同,打算开车回家,之前手机上已有提示,传来了十个单子,虽然女儿更多的是需要陪伴,可他仍然想尽自己所能带给她更好的生活。
“你是......”然才刚走至车旁,便见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站在旁边,目光炯炯有神,威严不容侵犯。
“你是钟箫?”沉闷地声音自其口中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就对了,带走!”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声令下,自其身后忽然走出两名魁梧大汉,不由纷说压着他便上了车。
“等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要对我做什么?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快放开我!”
他焦急而有些恐惧地喊着,然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眼看着幼儿园于视线之中渐渐消失,想到若自己出了什么事情,朵朵便会同自己一样在福利院长大,自此以后被孤单与对父母的思念包围,那小小的身影从此之后将与快乐绝缘,至此他愤怒了,恐惧被其抛向九宵,用力挣脱对方的钳制,而后冲向开车的男子,打算不顾一切逼着他们停车,只要车子停下,那么就还有一线生机。
嘭——
然他才刚有所行动,便感觉后颈之处传来疼痛,紧接着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当他醒来之时,已是下午,整个人躺在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四周的一切摆设均显示着此间主人的富有,他揉了揉仍有些发麻的后颈,坐起身扫视着屋内所有,不明白如此有钱的富贵之家将自己抓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醒了?”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冰冷的双眼之中暗含着细微而小心翼翼的讨好。
“到了此时才表现善意,是不是晚了些?”他一跳很远,与之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很抱歉采用如此粗鲁的方式请你来此,实在是那个地方人来人往,不适合谈事情。”
他一怔,人来人往不适合谈事情?那就适合绑架?他敢断定,旦凡有人看到之前一幕,再听到自己的那几声呼喊,都会认为是绑架,而后报警。
“不会有人报警,当时四周已经被我安排好了,绝不会有人看到。”
“你?既然都安排好了,为什么还要将我带到这里来?你脑子是秀逗了是不是?请人有这么请的?求人有这么求的?”他顿时气急。
“我也不想,可我与你在此之前毫无交集,若不另类些,怕你不会来此,再者我所求之事太过......”
“太过什么?你既然知道我们素不相识,就不能礼貌些?现在是下午一点,还有两个小时我要去接我女儿,你有什么事儿,快说!”
“我曾祖父病了,只有你能治!”
什么?治病?钟萧如看白痴般的看着他,身穿黑色西装,目露精光,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却一脸认真地盯视着自己。感觉这人也不傻呀,有这么多钱,势力就不会小,在找自己之前定然也有过调查,自己一个制作小说封面的,还能治病?开什么玩笑?
“不好意思,我不会,也没那个闲情逸志,我还要去接我女儿,再见!”思及此,他尴尬一笑地摆了摆手,便要越过男子。
“不行!你还没救我曾祖父!”
“不是!你是不是傻?我一个作小说封面的,从没学过医术,你让我治病?就不怕我将人治坏了?”
“我曾祖父的病中医、西医都治不了,只有你可以做到。”
“中医、西医都治不了,只有我能治?”
“是!”
“谁说的?”
“我曾祖父!”
“你曾祖父?多大年纪了?你还信他的?”
“我曾祖父今年三百岁,比任何人都清醒,他说只要你去看过,就知道怎么治。”
“三......百岁?我......我要不去呢?”他再次吃惊,一个人可以活三百岁吗?确定不是妖怪?
“你女儿幼名朵朵,大名钟晓漫,今年五岁,蓝天幼儿园大班......”
“停!我去,我现在就去。”
钟萧气急,既然理讲不过,那便去,就算是治死了,也不关自己的事情,是他们硬逼着自己治的,一切后果由他们自己承担。
出了房间,他一直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转过弯,上了楼梯,推开最里边的房门,便见一名头发苍白的老人虚弱的躺在上面,当他走进去以后,这名老者缓慢的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亮如星辰,好似能够看透人心,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不由心下一颤,暗自低语:不会真的是妖怪吧?